浴室裡過於明亮的燈光,還有嫋嫋一室水汽,讓他腦袋一陣發懵。
眯起眼睛,凝視着閉着眼睛幾乎呈自殺狀態把自己完全沒入浴缸水中的女人,慢半拍的反應過來把她從水裡撈了出來。
“溫暖,你瘋了!”
安逸辰低吼一聲,把她溼漉漉的身體緊緊桎梏在懷裡,唯恐一不小心就永遠的失去她。
溫暖滿腹狐疑地眨了眨眼睛,身體被勒的幾乎喘不過氣來,無意識地看着自己完全赤【間隔】裸的身體,驚恐地抓起浴缸旁的浴球就往安逸辰後腦勺打去,這廝的犯什麼神經?
就算吃豆腐,也不用這樣子光明正大吧!
“安逸辰,你給我滾!!!”溫暖失控的大吼,柔軟的胸口隔着襯衣貼着他堅硬的胸膛,襯衣早已被她身上的水珠打溼,他胸口的火熱的溫度,透過薄薄一層布料,慰燙了她的肌膚。
他們太瞭解彼此,溫暖半跪在浴缸間,被安逸辰大力抱着,一動也不敢動,唯恐一不小心擦槍走火,更不敢推開他,只要推開他,胸口的風光更是一覽無遺。
“安逸辰,我在洗澡!”溫暖不滿地強調着,他這樣子不明不白的衝進浴室抱着她,究竟什麼意思?
該死的,他的優雅的禮節都去哪了?
“溫暖,不要遭離開我了,永遠都不要離開我了,好不好?”安逸辰把臉埋在溫暖的肩窩處,低聲哀求着。
剛纔那一幕,那一瞬間,他心跳都快停止了,他真的很無力,無力再去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沒有她,他真的會死!
溫暖原本就在悔恨自己剛纔心軟的行爲,在聽到他如此卑微的懇求之後,擡頭撞進他深邃的琥珀色眸子裡,深吸一口氣,然後像只受了傷的小獸一般,又踢又打的捶打着他,就想將自己這些年的苦一下子都發泄出來。
爲了他,她失去了那麼多,學業、孩子,還有原本屬於溫暖無憂無慮的快樂,如今他又來粘着她,做一些愚蠢至極的行爲騙取她的同情,究竟什麼目的?
“安逸辰,你憑什麼?究竟憑什麼!”她發了狠似的咬上他的脖頸,那般用力,直接咬破他的肌膚。
“我恨你,我恨你,恨死你了!”
她帶着哭腔憤憤然,也不知道究竟在跟安逸辰說,還是在警告自己,發狠的在他身上發泄着心底的難受。
憑什麼他總是這麼輕易地就毀了她辛苦築起的防線,憑什麼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就亂了她的心智?
自從遇到他以後,她的人生就徹底顛覆了。
拿自己的身體換取蘇茉的手術,可最後發現,讓蘇茉發病的男人,竟也和他有關係,又或許,這徹頭徹尾都只是一個陰謀!
所謂的愛情,自以爲是那幸福甜蜜的生活,說不定也只是她一個人的幻覺而已,之後發生的種種,她迷茫的,甚至不知道他究竟愛沒愛過他!
孩子的失去,更是她心中永遠的痛,這輩子,她從沒有後悔過什麼,被安逸辰設計把自己買給他,那是她自己太笨,在婚禮上被拋棄,那是她太傻活該,可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拿孩子來當她報復的工具!
孩子失去的時候,看見他焦急慌張的神情,她甚至傻傻地想,該報復的都已經報復了,如果他跟自己解釋清楚婚禮拋棄她的緣由,他們可以重新開始也說不定。
那時候,她一直都以爲,愛多於恨。
孩子流逝後,她只覺得自己置身於無邊的深淵裡,心力交瘁的她一點點的放棄了掙扎,恨不得直接陪着那個孩子死去,可是,她卻聽到那個她最熟悉的聲音在深情的呼喚着她,她終於循着聲音找到了方向,一步步的從那讓人恐慌的黑暗裡爬了出來。
睜開眼睛的那一刻,她如願聽到了心碎的聲音,原來是冷絕,後來也從他嘴裡得知,昏迷的半個月,都是他守着她,安逸辰從未出現過。
究竟有多殘忍,纔可以把她放在醫院不聞不問?
那一剎那,溫暖覺得自己腦子裡所謂的愛恨,都是那麼可笑,在她失去孩子後,不想再失去他,他卻在這個時間給了她最致命的一刀……
既然五年前把她放在醫院裡不管,現在又來糾纏她做什麼?
安逸辰默不作聲,只是用雙手抱着她,任她咬着,打着,只要能讓她心裡的不痛快都發泄出來,痛在身上,可是他卻笑的越來越歡暢了。
“憑我還是你老公,溫暖,這一次,你別想逃了!”脖頸裡突然多了一道涼涼的液體,混合着腥甜的氣味麻痹着他的神精。
溫暖渾身都在顫抖着,安逸辰突然撫住她的肩,看到她滿臉都是淚水,他心疼的像要死過去了一樣,他不怕疼,可是卻怕她流淚。
從旁邊拿起溫暖早已放置好的浴袍,不顧她溼答答的身子,把她從浴缸裡撈了出來,包裹着她光溜溜的身體,走出了浴室。
被她擁在懷裡嬌小的身體,被熱水燻蒸後緋紅的臉頰,明亮色燈光下柔和的臉龐,還有黏在小臉上雜亂的髮絲,都成了她心尖上的無人能及的傾城。
小心翼翼把溫暖放在牀上,如同對待一件珍寶一般,拉過被子,把浴袍裡若隱若現的風景遮住,這動作,竟神聖的不帶絲毫欲【間隔】望。
撥開她臉上溼答答的髮絲,調整位置,擺正她的頭躺在牀邊,把她的頭髮懸空,轉身去浴室裡拿出吹風機。
“暖暖,對不起,原諒我好嗎?我們重新開始!”
他在她面前跪下,打開點吹風機,柔柔的微風,混合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吹拂着他的髮絲,連帶着他低沉磁性地聲音,讓她也跟着醉了……
“重新開始?”溫暖失神,一下子止住了眼淚,突然開始瘋狂的大笑起來,像是聽到好笑的笑話一樣,用餘光冷冷地睥睨着安逸辰,“你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