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再也不知說何好的時候,一直沉默地她忽然鬆開手,衝他做了一鬼臉,“我逗你的呢,誰要嫁人了。”
謝謝你,七年之後,再一次阻斷我對你所有的妄念。
不過是七年未果,再一次被相同的話所侵襲。不過是再走一步那些她曾經走過的路,又有何懼之意。
她的笑容讓一向沉默的他心生不忍,“我……小貓。”
“張洞瑀,我出去走走,你先回卡努努吧。”說完,她轉身便要離開,張洞瑀拉住她的手,“你是不是要走?你別這樣,我們一起回去。”
她低着頭,“我只是想要離開一段時間,你先回去吧。”
“小貓,你先別走,有些話,我想我必須和你說。”
“你說。”
“我不知道你這次要走多久。其實,這些年,雙兒離開卡努努之後,便去了天之涯的村子裡,過着平靜的生活。雖然,我和她之間……就算我們沒有再在一起了,可是這些年一得空,我也會去她那兒坐坐。其實,這樣也挺好的……”
“這些年,你們一直都還在一起?”她不是不知道,他和雙只見的故事。當年,他是和雙一起到了卡努努,雙一直陪着他,離開魔界,最終流落到卡努努,她是他最初的愛。只是,一心想要報仇的他,希望她可以過上一些平靜的生活,而不是跟着這個無法給她幸福的人。於是,當年他在試煉之前,便將她送離開了卡努努。這便是司徒所知道的。原來,他們只見的感情或許正如之前鎮惡塔之行一樣。她在夢魔入他夢時,看見在他夢中同他坐在一起賞月喝酒的正是雙。她無法跨越的,是這樣一條溝壑,那是一個只有他和她的世界。
他的沉默,讓她又是一絲笑容掛上了臉,她伸手拍拍他抓住她手臂的手,“你放心,我說過,我不會輕易離開的。就算不想見到你,我又怎麼捨得離開卡努努,你說,是吧?”
他慢慢鬆開手,她孩子般的笑容讓他微微一愣,她轉身,像個沒事的人兒一樣,拎着食盒,一蹦一跳地跑出院落,他站在屋子門口,一直望着她的背影,不知在想些什麼。
而她,轉身的那一瞬,便有淚落下,爲什麼,心中會覺得這般酸楚?強忍住的哽咽,這時她要哭泣的徵兆嗎?出了院子,靠着牆外的她,伸出手抹掉自己的淚,呼了口氣,擡頭望着天際。
在平復了心情之後,她祭出自己的飛行法器,雲絲綢帶,飛上了天際。幾個時辰之後,她便到了人界的世外桃源——天之涯村。她坐在雲絲綢帶上,看着下邊村子裡的情況。村子不大,很快她就尋到了雙的家。當她見到她出門時,她才收起了雲絲綢帶,站在了她家的小院子裡。她推門而入,屋子不大,甚至十分簡陋,可司徒明白,雙要的不過是一份簡單的平凡。天之涯的景色,真的很美,能在這兒看朝起朝落,遠離世俗的一切。或許是他爲她設想的最好的生活。
司徒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忍不住,跑到天之涯,看一看雙現在的生活。一路上,她甚至想着,或許這一切不過是張洞瑀爲了拒絕她的說辭?或許,雙早就離開了有關於他的一切,不然爲什麼這麼多年裡,他都沒有和她提過這件事?還是,他終於無法忍受,她一次次的靠近,他一直都只是不忍心告訴她,他其實心中並沒有一個司徒,她的情太深,他害怕這般用心地她又不忍傷害。所以,這只不過是一個最美麗的誤會?
就在她還想着這些的時候,外出的雙提着籃子從外邊回來。看見們敞開着,又好似有一個人影一閃而過,雙還未進屋,便笑着喊了一句,“是你來了嗎?洞瑀?”
司徒已隱去身形,站在屋子一角,看着雙進了屋子,“我剛採了蓮子喲,給你做蓮子粥喝,好不好?”提起籃子,看着自己剛採下的蓮蓬的雙見久久未有人應她,才擡頭望向屋內的四周,“是我眼花看錯了?還是出門時便忘了關門?”她有些失望地將籃子提到了竈前,開始在竈下加柴火,一個人一邊剝着蓮子,一邊喃喃自語,似乎在算着他有多少日子沒有去看她。
此時,背對着她的司徒現出了身形,看着她的背影,司徒伸出手,緩緩向一邊的桌子靠近,只見,桌上忽然多了一個小麪人。正是當日,司徒留下的那個照着張洞瑀模樣的麪人。她把他留在了雙這裡,然後便轉身走出了屋子,祭出雲絲綢帶,回到了京城。
她一個人站在京城街頭,看着街上人來人往,腦海中卻是向着這些日子裡,和張洞瑀的點點滴滴,有路人走了急了,撞到了她,同她道歉,她也只是雙眼空洞地點點頭。然後獨自在街上漫無目的走起來。
她忽然很想念卡努努的親人們,想念大叔,想念爹,想念興雅……是她騙了他們,她回不去了。她也不能回去,她無法告訴他們每一個人,她在不久之後便會魂飛魄散,也無法讓他們親眼面對她的消亡。而她,只有離開,至少這樣,他們會相信,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
就這樣走着,不知不覺中,她似乎聽見有人在喊她,她回過神定睛一看,原來是做麪人的大嬸。
“姑娘,姑娘,你這是怎麼了?一個人這麼站着,這街上馬車還不少呢,我喊你好一會兒也不見你應我,怎麼,有心事?”
“大……嬸?”她走到了麪人攤位前。
“姑娘,上回跟你一起來的公子沒跟你一起出門嗎?”說着大嬸又衝她笑笑,“他是你情郎嗎?大嬸瞧你們兩感情挺好的。”
她搖搖頭,“他不是我的情郎,他只是我的……師兄……罷了。他……已有心上人了。只是,不是我。而我,這些年來……卻……”
“姑娘……那你是要做……妾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