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歸墟之海

“回稟天神,神君她還在閉關,依舊不見客!”天神的大殿之內,一名神侍正從司徒的殿內回來,三個月以來,每隔十日,青華都會派人去探聽司徒的近況。從那日他替她治療陰寒之傷之後,她便在自己的殿外設下結界,開始了閉關修行。

她不僅不願意見他們任何人,更是努力想着提升自己的修爲。以她的心性,是不會這麼快放棄救木君禾的。就算尋遍三界,她也會用盡一切找到就醒木君禾的方法。只有當她真正對救醒木君禾之事絕望之時,她纔會真正去恨自己。而他,有無數的歲月和時光,面對她的仇恨。他曾經多麼希望她能夠做到釋懷和放下,他情願她筋疲力盡,若是無法用時間讓她放下淡忘,那他便要她用這些拿來恨他。時間,給了他等待的機會,而在等待裡會發生無限的可能。

他愛她,可是要比她愛木君禾還要來的早,來的久。

“知道了,派人繼續守在殿外。一有動靜,或是她出關了,便回來稟報。若無十日之後你也不便再來了,讓司夜直接守在殿外。你下去吧”

“是!”等青華說完,那神侍便走出了大殿。

“既然都來了,又何必躲躲閃閃。”隨着青華的聲音,殿內忽然隱現出一道身影,正是抱着酒罈子的司夜。

“要拜見你也實在太麻煩了些,要等你那一排排的守衛層層上報,才能到你的大殿之內。我這也是沒法子,才使了捷徑。話說,她不就閉關一次,你還要我親自守到她的結界外頭?要我說。你不放心,自己衝破了她的結界進去瞧瞧她不就行了?”他抱着那酒罈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隨處找了殿內的一根大柱,就倚靠着坐下。

那日最終他還是隻向澤夕說了一些關於青華對她的感情,便如青華所言,青華他有着自己的打算。到最終自己還是把原本想要開口的話吞回了肚子。也不知。是不是和青華一樣,犯了心軟的病。

“她若真的在修煉,破了她的結界。必會擾了她的心神。”他尚未說完,便被司夜開口阻斷,“打住,打住。我知道,萬一擾了她的心神。弄不好,便是傷了她那柔弱的身子骨,要不就是害她不小心走火入魔。我明白我明白,我看你是擔心過度。我那日離開之前,覺得吧,她腦袋還挺清楚。也很清醒,不像是會自己幹傻事的模樣啊。”說到這兒。司夜的聲音忽然小了起來,一個人輕聲呢喃着,“再說了,我看她一點也不像你預料的那樣,傷心欲絕嘛。”

“你說什麼?”青華皺着眉目問道。

“啊,沒什麼,我說她沒事,我瞧着挺好的。”

“那是她還不知道,木君禾不會醒的真正原因。她還是以爲,他是有機會可以醒來的。她不絕望,自然是要振作了去尋找自己的希望。你若是還能看出一絲來,也好過現在看着她覺得沒事。”

司夜喝了一口悶酒,“我不是你,不如你們之間那般瞭解對方的心思,我的心思不如你們那般流轉,自然是不懂,也看不出什麼來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之所以看着她沒事,或許是因爲她對我們兩個有了防備之心。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無論是我們誰,都是難以揣測出夕兒真正的心思。她的孩子心性,本就多變,有時候還真是讓人始料不及。”說到這兒,他嘴角流露出的那份無奈分明透露着一絲絲的寵溺。

“還不是從小給你慣的!”司夜抱怨着開口。

那時他曾經以爲,她這一生都會以一個孩童之身永遠走下去。既然這是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那麼他便希望他可以保持一顆赤子之心,永遠單純快樂的走下去,讓她的時間永遠停留在無憂的那一刻。

“從她對一個男人有了情愛之心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她不再是一個孩子了。在情魄歸來的那一刻,我對她的感情,就已經無法繼續以愛的名義擺正了。我有了自己的私心。我對她,有了一份渴望。或許,這纔是完整的情和愛。“

這是青華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開口訴說他對澤夕的感情。

兩個人同時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而此刻的神君殿內,小魚正嘆息得望着在屋內打坐的“姑姑“。

姑姑可真是大膽啊,就在天神的眼皮子底下,瞞天過海。所謂的結界根本就是姑姑糊弄衆神的幌子,不過是一道障眼法而已。她好似料定了天神必定對她“多加看管”一樣,整個神界一定是無人敢硬闖她的結界。她給自己搞了一個假分身坐鎮在自己屋內,假裝在閉關。可本尊,早就跑的沒影了。也不知道姑姑是不是真的在躲着天神,看那天天神抱着她回來的神情,姑姑定是和天神大人慪氣了。就姑姑那愛闖禍的性子,也虧得天神對她的珍視,姑姑這人,最經不得訓斥,肯定是天神說了她幾句,她便使了小性子不願意見天神大人,而天神大人又不敢現身惹她生氣。小魚坐在矮凳上,手託着下巴又搭在自個的腿上,開始揣測這種種,用來打發司徒不在的時光。

那麼真正的司徒,是去了哪裡呢?

三界之中,神魔真正的消亡,和人族不同,他們是沒有轉世這一說的,等待神魔的死亡,是真正的灰飛煙滅。人的死亡,是轉生的開始。而神魔的轉世,只是一種歷劫渡難。她相信,既然君禾的肉身還在重塑,那麼他的魂魄必定還是存在於這世間的,他是沒有灰飛煙滅的,否則,一個魔既然真的形神俱滅了,那麼他的肉身其實是無法真正意義上做到能夠重塑成長的。

在看到木君禾肉身少了心臟的開始,她就沒有如師父他們所料的那般,急着要去替君禾補心。君禾之所以沒有醒來,在她看來。是因爲肉身之中的魂魄離了體。神魔和人族不同,人一旦沒有了心,便無法存活下去,會即可死去。神魔只要魂魄依舊在體內,就可以活着,只是一個失了心的神魔,是沒有自己的意識。無法思考。也無法迴應,甚至連自己是誰他都不知道,只能任由其他神魔驅使。在她看來。最重要的是找回君禾的魂魄,而一旦他能甦醒,她就用別的法子替他補心。那是神族的禁術,一旦神族用了這種法子。那麼便會墜入魔道。在那一刻,她忽然明白曾經君禾爲了替自己續命。屠殺了那麼多妖族的心情。她無法爲了自己去做違背神道的事,可這一刻,她願意爲木君禾,甘願墜入魔道。取三百名童男童女的幼心。再加上她自己的心頭血,假以時日,便能滋養出最完美的心。她揹着師父和司夜。甚至有意的誤導他們,不讓他們察覺到自己所知多少。就是怕他們因爲忌憚君禾的破軍身份,再一次來阻礙自己。師父,這世間並不是只有取了你我的心就能換回君禾的心!這世間,又有誰,有這個能耐,可以替她取了自己的心,又能替君禾補上心?這世間,願意他能夠完好的醒來的,唯有她一人罷了。

三個月前,她就來到了這片歸墟之海。

歸墟之境,是整個三界包括現世都無法預料其有多深多遠的地方。據說,這裡加起來比整個現世都還要大,也有的人說,所有無法探尋到的一切真相,都在歸墟的盡頭裡。還有傳說,那些沒有入了輪迴,又再也找不到神魔,其實就是被困在了歸墟里頭。

三個月了,整整三個月,她試了又試,都無法真正走到歸墟里邊。每一次踏入,一瞬息之間,她又出現回了歸墟之外。就像無數次被歸墟傳送了出來一樣,她其實根本沒有真正進入過歸墟。這又讓她怎麼去找尋君禾流離的魂魄?無奈之下,她只得抽離出自己的魂魄,試圖進入歸墟之中。而歸墟之險,根本無人能預料,也不知道,是否進的去,卻出不來。

可是這肉身要如何是好?一旦她回不來,君禾又要怎麼辦?她從來沒有像這一刻這樣,覺得那麼的孤獨。這份孤獨,濃厚得刻骨。而這種孤獨,卻來自於自己的無助。深深的呼了幾口氣,讓落下的眼淚連同嘴裡的苦澀一塊兒吞了下去。腦海裡回想起的,是最後廢墟之中的那道身影,以及曾經夕陽下那獨自飛翔的火鳳,她徘徊,徘徊,一聲聲的鳳鳴響徹了整個天界。她曾見過火鳳啼血,那是她曾經難以理解的阿姐,愛兒不得的阿姐。相較之阿姐,她又是何其有幸?

如果她回不來了,如果她的魂魄被困在了這歸墟之中。如果她的魂魄能夠在歸墟之中找到君禾的魂魄,那麼就算回不來,又有何妨?如果沒有找到,也不要緊。她就把心還給君禾,這樣哪怕有一天君禾真的醒了,也不會變成一頭沒有心思的野獸。可這天大地大,卻沒有一個人能夠讓她託付出自己。

她在歸墟境外找到了一個山洞,她在山洞裡佈下禁制,又替自己留下數道殘念。她做好了一切能夠準備的事,開始剝離自己的魂魄。魂魄離體之後的感覺並不好受,整個魂魄都忍受着巨大的疼痛,意識朦朧,陣陣眩暈襲入,她飄離了許久,才真正回到歸墟入口。而這下,正如她所料,進入歸墟之海之後,她並沒有被歸墟給送出來。

進入歸墟之後,視線已不如在三界之時那般清晰,她看不遠,甚至難以辨別方向。她四處尋找,希望可以找到同自己一樣遊離的魂魄,可卻一無所獲。這歸墟之海,似乎真如廢墟一般,什麼也沒有。而越往裡走,便越是昏暗。入眼的便是無盡的墨色,在這裡,甚至是沒有方向的。你甚至不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條彎路還是一條通往前面的直路。這也驗證了那句,“一入歸墟,永無還日”的話。

她已無時間的概念,也淪落到跟一個睜眼瞎沒什麼區別的地步。找不到君禾的魂魄也找不到自己回去的路。

歸墟之外,卻是一晃三年。也就是在神界,她這位神君已經閉關不見客有三年之久。這對尋常許多修行者而言,三年實在不算什麼。可在青華的眼裡。三年已是許久!甚至是他等待的極限,他的耐心已經被磨了乾淨,心中的不安是越來越深。以夕兒對木君禾的關心,和急切希望他醒來的心情,絕對不是一個能夠閉關三年不出門一步的性子!如果真的要靠修爲來達到就醒木君禾,那幾乎是不可能的。而夕兒絕不是一個會把所有時間和希望如同賭博一樣押寶押在修爲上的。能夠提升修爲,時間也只是其中之一。就像他因爲繼承了天神之力。更成了衆神難以跨越的一道溝壑。無論夕兒是如何修煉。都是無法超越成爲天神的他。除非她得到意外的際遇,可那絕不是靠着自己閉關就可以得到的,閉關修行。只能循序漸進,就算有所頓悟,也只是提高境界。除非,夕兒根本就不是在閉關。

在他破了結界之後。趕到司徒的屋子裡,看到的就是打着瞌睡的小魚已經在牀上假坐着閉關的假身。這種法術,也只能騙騙他身邊的神侍!

夕兒正是利用了自己那份對待她的小心,鑽了空子,結果他還是敗在了自己的手上。想到此處。他來不及懊悔。一記掌風,那牀榻上的假身便消散而去,同時也震醒了打着瞌睡的小魚。

司夜匆匆趕來。看見的便是這個場景。他從未見着青華對誰動怒,眼下還真是頭一遭。青華一臉怒容,斥責着澤夕那小仙侍。

“說,她人到底去了哪兒。”

那小仙侍倒是嚇破了膽,跪倒在地,伏着身子,一個勁的發抖,“我真的不知道姑姑去哪兒了……姑姑什麼也沒說,只是說很快就回來的!”

“你又何必動怒。要是她回來,知道你傷了她的人,必定又要和你慪氣。她一向最爲護短的。”

“這回不一樣。事情或許並不如我所料,也沒有那麼簡單……感覺,失控了。”這種感覺讓他日漸疲憊,心神不寧。“我大概有些亂了。”他恢復了神色,淡淡地說道。

“先不要自亂陣腳,她一個小女人,咱們兩個大男人還怕了她不成!”說着他不忘拍了拍青華的肩,又問道,“你去七蓮池找過沒?她會不會偷偷破了你的結界和禁制跑那裡去了?”

“那裡沒有動靜。我來之前也去過,沒有任何異動。”

“三界就那麼點地,你還怕找不着她嗎?木君禾還在七蓮池呢,她怎麼着也得回來,你放心吧。我看她爲了木君禾,惜命的很,不會出事的,也不會走遠的。”司夜漫不經心地說着,卻被青華打斷,“不,就是這樣纔可怕,她無聲無息一走就是三年,以她的個性,根本不會丟下木君禾三年,不聞不問。除非,她在外面出了事。”

“也許他偷偷回來過,只是我們不知道罷了。而且三年也不是很久,你是不是擔心過度了?你想想當時你讓我不要輕舉妄動的時候,你多篤定啊。瞧你那心緒不寧的樣子,當初就應該給她點盞魂燈放在你自己殿裡,日日夜夜守着,讓你安了心。”他這番玩笑話,倒是引得青華深思。

“這主意不錯。可等到魂燈滅了,一切也只怕來不及了。魂燈的意義其實也並不大。我要出神界一趟。”

司夜趕緊伸手拉住了他,“你瘋了,你就這樣去找她?一點交代也沒有?你現在是這神界之主,你是天神,先不說你隨隨便便離開神界,你這一去要去多久,要是找不着,沒個三年五載的我看你也回不來!我看還是我去,你留在神界裡等着,沒準她過幾日就回來了呢?如果有了情況,我再回頭找你。”

見青華的神情猶豫,他又繼續開口說道,“你放心,她當年躲在卡努努,還不一樣給我找着了。除非她一直隱匿自己的身法和氣息,當個人間老百姓,不然以我對她的熟悉,還不會在三界裡找不到她。”

“三個月。”青華凝神說着。

“什麼?”

“就三個月,如果你還找不到,我就自己出界去找,你替我守着這神界。”

“就三個月!找不着還得替你管這神界一大家子,你還有沒有人性啊?不對。你還有沒有一點神性。”司夜不滿地抗議着,青華冷着臉道,“我就是有,才藉此提拔你的。你應該知足!“

玩笑過後,司夜即可便動了身,因爲無法揣測到司徒離開的真正目的,也就無法猜想她到底回去哪裡。如果真的是散心她不會三年也不回來。她離開肯定是有目的。也肯定跟木君禾的事脫離不了干係。他想到她曾提過碳其實並沒有死,第一時間便偷偷潛進了卡努努找她。發現了沉睡着的碳,可卻沒發現她的蹤跡。短短三個月。他又從魔界找到了人界,就連當時那個天之涯的小村莊也沒放過。他甚至沒在三界內找到她的一絲氣息。連自己都不禁懷疑,澤夕是不是真的還在三界之中?

三月之期一到,他便回了神界。青華的神情也已經告訴了他。澤夕並未歸來。原本以爲青華會同自己交代神界之事,可沒想到。他竟然是要用神界禁術,去找澤夕。

“你瘋了,這種術,得自損三分。對你無益,不然也不會被列爲禁術。”

“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若她不在這三界之中呢,你就算用了這禁術。也是找不到她的啊。”司夜提醒着開口說道,青華已經自她的屋子裡取了她的貼身衣物。打算施展這尋人之術。此等術法除了需要被尋之人的貼身衣物,還有施法者以血爲媒介,而傷口在尋得人之前是無法癒合的,也就意味着,你要找的人越是難找,那麼身體流失的血便會越多。就算要用,一般的施法者都會鎖定在某個小範圍區域之內,可是青華呢,他是要在整個三界裡用這個法術!可想而知,這要費去他多少精血!

他不顧司夜所勸,執意一試,無奈之下,司夜只得爲他護法。看着他隨着精血流失而蒼白的臉,他的擔憂又深了幾分。最終流下的血匯聚成一個地名,也染紅了司徒的整套衣衫。

“墟山?這是哪裡,我怎麼沒聽過。”

青華望着顯現的地名出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司夜的話,倒是司夜一刻不停看着他的傷口癒合纔算鬆了口氣。

“這是歸墟之海的入口。世人只知歸墟之海,卻極少知道歸墟真正的入口在這座山的後邊。故此,這裡也被稱爲‘歸墟之山’,墟山也就是這麼來的。”

“什麼,歸墟?她一個人跑到那裡去幹什麼?”

“是我忽略了。忘了這三界之外還有這樣一個地方。她讓我們以爲她急着給木君禾補心,其實她根本意不在此。她是想要去歸墟替木君禾喚魂。只要找到了木君禾的魂魄,讓他的魂魄歸位,就算沒有了心,他也還是可以醒來。他的肉身已經重塑完成,一旦魂魄歸位醒來,七蓮池和我那破結界根本困不住木君禾。那個時候她自然可以帶着木君禾逃離神界,再從長計議,想着怎麼給他補上一顆心。”

“可是,木君禾的魂魄根本就不再歸墟里啊,他因爲破軍之力被困在七蓮池的深處。就算她真的到了歸墟之海里也根本喚不回木君禾的魂魄,這一切都只是無用功,而且,歸墟之能夠隨便進的了的嗎?”司夜傻了眼開口說道。見着青華,面無表情的臉,難以想象青華此刻的內心,是怎樣的驚濤巨浪。

“抽魂,剝魄。忍受巨大的痛苦。”看着青華失神盯着那件血衣的模樣,司夜躊躇片刻之後開口,“那還出的來嗎?”

“一入歸墟,永無還日”。

“什麼?怎麼可能,連三界夾縫,不是也有人出來過嗎?”

“不。”青華終於展露出一絲痛苦,緊閉了雙眸,“從上古到至今,從未有人活着出來過,就連喚魂也不過是傳聞罷了。傳聞還說,歸墟是我等魂魄最終的駐足之處。可我們都知道,灰飛煙滅之後,什麼都不會剩下。”

“不會的,禁制不是說她還在歸墟之山嗎?她可能還沒進歸墟呢,我們現在馬上去那裡,攔住她,把她帶回來!快,我們快走。”他拉着青華,可此刻的青華就像被定住了身影一樣,不動也不走。

“都三年多了,她既然做好了去歸墟的準備,怎麼可能還沒有進去?禁術找到的不過是她的肉身罷了。她的魂魄怕是已經迷失在了歸墟之海里。”

“我不信,一次又一次,她哪一回不是逢凶化吉?最後都平安得活下來了,怎麼可能!她應該是我們之中命最硬的那一個纔對。你都能讓她逆天活下來,你忘了嗎?你就這樣放棄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青華,在也看來,青華對澤夕的感情是綿長而堅定的,他怎麼可能給自己一個能夠放棄的機會。

只見青華搖了搖頭,“不,讓她逆天活下來的根本不是我,是木君禾。你我都知道,若是沒有木君禾的心,夕兒根本活不到如今。我做了這麼多,瞞天過海,自以爲掌控了全局,到頭來,不過還是一場空。她最終,還是把自己斷送在追尋木君禾的這條路上。”說完,他再睜眼之時,恢復了一絲清明,眼角卻是溼潤,堅定了邁出了一步子,“走吧,就算她的魂魄被困,我總還是要帶回她的肉身。”說道這兒,他又苦笑了一聲,“也罷,到時候我便舍了這具天神之軀,做回原本的青華,也去那歸墟之境,尋一尋她的蹤影。若是尋不到,就勞煩你,將我與她的肉身,葬在一起。她尚且能爲木君禾做的,我又豈會做不到?”

“你們兩還真是師徒,真是過爲相像。”活着,司夜也苦笑起來。

“是嗎?”

“一絲不差,你愛她,就像她愛他。”

“我以爲我可以給她的是渺渺晨霧中的相送,落日黃昏裡的相迎,漫天煙霞下的相伴,卻未料到最終給了她一個被歸墟吞噬的機會,無邊無際昏暗無光,讓她的生命就此灰敗而落。”第二次,聽着青華毫無保留地在他的面前,流露出對澤夕的感情,忽然有這樣一種感覺,眼前的青華已是比任何時刻都要來得脆弱。

“走吧。”說罷,司夜的眼前已無了他的蹤影。他只得嘆了口氣,運起功法,瞬間跟了上去。不知爲何,他不如青華這般悲觀,他有一股子強烈的預感,澤夕尚且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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