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邪兒皺了一下眉頭,說道:“爲什麼?小欠債,姐姐知道你很聰明,但你這樣做法未免也太過分了吧?明明知道那孩子有問題……”
“因爲,如果我不相信慕容哥哥的話,這個世界上就只有我爸爸一個人相信他了。”
小欠債拍了一下自己那小小的胸口——
“我是爸爸的女兒,如果,當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站在爸爸這邊的時候,哪怕到時候我也不同意爸爸的主張,我也覺得爸爸的做法是錯誤的時候。哪怕,真的到了這樣的情況下,我也會扔掉我的想法,一定會和爸爸站在同一邊!”
“所以,小邪兒姐姐,行燕姐姐,你們決定,該怎麼做吧。”
小小年紀,但卻說出了這樣的一番話來。
小邪兒聽在耳朵裡,卻是不由自主地稍稍膩味了一下。
看看陶寨德,的確,她好像一直都只是在擔心他能不能做好,卻並沒有去嘗試相信他。哪怕他相信的事情是錯的,他這個傻瓜,恐怕也需要有人站在他的身邊的吧。
“呼……真是的……”
小邪兒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明白了,我投降。小德,雖然我剛纔分析了那麼多,但是現在,我決定和你一起傻一把,相信你。我相信慕容明蘭這個孩子,這樣怎麼樣?小欠債。”
小欠債萌萌地擡起頭,那雙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小邪兒,問道:“邪兒姐姐真的相信爸爸了嗎?”
小邪兒呵呵一笑,點頭:“是啊,我決定和你一樣,相信他。和他站在同一陣線。”
“哦……好吧。”
說完,小欠債猛地轉身,捏着火焰的拳頭毫無阻攔地轟在了陶寨德的胸口。將她那剛剛還誓言統一戰線的老爸,徑直打飛了出去!
“笨蛋老爸!你好笨啊!人家都打定主意要坑我們啦!笨蛋爸爸竟然還是相信人家?等到哪一天我們廣寒宮被人連根拔了。笨蛋老爸纔會從魚的智商升級成鳥的智商嗎?!”
陶寨德則是如同一個風箏一般呼嚕呼嚕地滾了出去,徑直撞上了擺放食物的臺子,撞破冰壁,撞碎裡面那些鍋碗瓢盆,將那些掌勺的動物嚇得四處逃竄,然後撞破食堂的牆壁,整個地飛了出去。
這一幕看的小邪兒,行燕兩人完完全全地合不攏嘴了。她們盯着拍着手。一副解決問題模樣的小欠債,也是在她們的眼前,小欠債重新坐下,又舀了一碗雞鴨血湯,喝了起來。
行燕:“嗯……小欠債啊,你剛纔不是還說……和陶哥哥統一戰線的嗎?”
小欠債砸吧嘴,將嘴裡的一塊血塊吞下去:“是的,我說過的。”
行燕:“那爲什麼……?啊,陶哥哥!”
“死丫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我不教訓教訓你個丫頭!”
陶寨德如同閃電一般地衝了進來,擡起一腳直接就把正在喝湯的小欠債踹飛。湯汁灑了這丫頭一臉。她整個人也是飛了出去,撞飛幾張桌子,讓那些動物們驚嚇地四處逃竄之後撞上了牆壁。
“笨蛋爸爸!你又打我!開打之前要先說一二三的!”
“是你這個臭丫頭先動手的!你忘了嗎?!”
說着。這對父女再次開戰,只可惜了食堂中的那些動物們,一個個地全都嚎叫着四處閃避,唯恐被捲入其中。而那些負責掌勺和分發食物的動物,看着滿地狼藉的食物和被破壞的桌椅鍋爐,更加是怒氣沖天地在那裡叫嚷了。
“因爲……我和小德站在一起了吧。”
在那吵鬧的打架聲中,小邪兒抱着雙臂,不由得一笑,緩緩道——
“只要有人還和這個傻瓜站在一起。那麼這個小丫頭說不定會幫誰。”
“但是,只要她的父親真的成爲了這個世界上唯一堅持一個道理的人。那麼哪怕她認爲這個道理再怎麼無理,再怎麼荒謬。她也會義無反顧地和她的爸爸站在同一條戰線上,共同對抗外界所有的質疑吧。”
她笑了一下,看着還是有些困惑不解的行燕,轉過身:“好了,我們出去吧。等會兒等他們打完了,我們還要收拾這裡呢。”
跟着動物們,小邪兒和行燕雙雙走出了食堂。
而聽着食堂內依舊轟轟烈烈的爆炸聲和擊打聲,行燕也只能是嘆了一口氣,說道:“真希望,慕容弟弟能夠聽到剛纔的對話。如果他今後真的要做些什麼事的話,希望他,能夠住手纔好……”
第二天一大早,陶寨德一開門,就看到慕容明蘭正跪在門外,雙目低垂。
見這個徒弟又對自己跪下了,陶寨德不由說道:“怎麼了?你今天還要負責會議工作安排吧?怎麼還在這裡?”
慕容明蘭擡起頭,那雙倔犟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陶寨德,雙手行徒弟禮,說道——
“師父,徒兒懇請師父一件事。”
“什麼事?”
“今天,能夠請師父不要會見任何人嗎?尤其是不要會見這一次前來參加會議的人。特別是袁金寶和其一衆相關人等。”
陶寨德摸了摸下巴,開始思考。而後面牀鋪上的小欠債現在也已經起了牀,看到這邊的慕容明蘭之時,也是飛快地穿上衣服,之後三兩步地跳到了陶寨德的肩膀上。
“嗯……爲什麼呢?如果你是覺得他會向師父告狀的話,那完全不用擔心的。昨天我女兒說的對,我們都是壞人,我不會因爲你偷了別人的錢就責怪你的。”
慕容明蘭搖搖頭,說道:“不是,弟子只是覺得……師父能不能夠信任弟子?這是弟子惹出來的禍事,所以弟子想要親自解決。所以,我只希望師父能夠放手,讓弟子自己去解決這件事。”
看着慕容明蘭這個孩子的雙眼,面對這雙如此認真,又是如此堅定不移的神采,陶寨德現在也是沒有什麼話好說的了。
他點點頭,說道:“好吧,你就去做吧。在此期間我不會管任何事情,我信任你。”
慕容明蘭的臉上露出喜色,點點頭,朝着他的師父一拱手:“謝謝師父!”
說完,他直接轉過身,沿着通道跑了。
看着這個孩子那遠離的身影,陶寨德不由得笑了笑。這孩子,還真是讓人放心吶~~~
……
…………
………………
孩子,的確是讓人放心。
一個十歲的孩子就懂得那麼多,而且還能夠一手幫你解決任何的問題,什麼都不需要你出手,你還能祈求什麼呢?
所以,當慕容明蘭跑出宮殿,看着遠處那些已經開始顯得熱鬧起來的住宿區。他的雙手微微地捏緊拳頭,臉上的神采,也是在那清晨的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有些看不清楚了。
“喂,人族啊,不是我想要故意這麼說的啊。”
那隻土撥鼠緩緩地從他的褲腳下爬了出來,沿着褲子爬上衣服,再爬上這個人族的肩膀,緩緩道——
“你如果真的有什麼麻煩的話,宮主一定會想辦法幫你搞定的。而且,你現在想幹嘛呢?”
慕容明蘭哼了一聲,緩緩道:“我不能給師父添麻煩。”
“切,你就吹吧你。”
土撥鼠撓了撓自己的肚子,繼續道——
“你表面上裝出一副非常可憐的樣子,但是我其實可都看見了呀。你其實早就看到了在邀請函上的袁金寶的名字了吧?不,應該說你沒看到反而不正常了。你明明看到了,但還是邀請他們來了,並且還裝出一副不小心被他們看到的樣子。說,你究竟想幹嘛?”
聽到這些話,慕容明蘭的目光猛地一橫,望向土撥鼠的雙眼中立刻顯現出冰冷的光澤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