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陶寨德來說,今天還真是一個好日子。
他慵懶而舒適地躺在廣寒宮的屋頂上的一個陽臺上,曬着雪媚娘上那薄弱的太陽,呼着氣。
“沒有了欠債的日子感覺還真是好啊~~~”
舒心,讓他不由自主地發出一句肺腑之言。
但這句話剛剛出口,同樣躺在旁邊的小欠債卻是立刻騎到他的臉上,擡起拳頭直接朝着陶寨德的臉打了上去:“爸爸不要欠債了嗎?爸爸不要欠債了嗎?!”
“別!別打!我是說欠的柳夫人的欠款,不是你!哎喲!哎喲!你這混丫頭,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不是?!”
看到陶寨德生氣了,小欠債連忙跳到旁邊,朝着自己的老爸吐了吐舌頭,嘻嘻嘻地笑了笑。
這小丫頭完全是一副沒啥教養的感覺,也不知道接下來究竟應該怎麼教育才好。
“爸爸,你生氣了嗎?”
陶寨德臉一板,極爲認真地點點頭:“是啊,你這小丫頭惹得爸爸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小欠債哈哈笑着拍着手,開始對着她的老爸扭起屁股起來,一邊扭還一邊笑道:“爸爸生氣咯~~!爸爸生氣咯~~!爸爸是氣簍子~~!氣簍子哦~~~!”啥都別說了,這小丫頭估計就是欠打。趁着還打得動,乾脆多打兩下吧。
陶寨德伸過手,抓住這個小丫頭的後領,拉過來,對着她豎起食指:“小丫頭,你可別忘了你欠我許許多多的念力呀。如果有朝一日,我知道該怎麼把你的念力拿出來的話,到時候。你就算想和我打也打不過了!你可要記住……”
啪!
小欠債完全不理會陶寨德,直接一拳就轟在他的臉蛋上。
陶寨德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道:“你要記住。這個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爸不打你是看在你還小,經不住的份上……”
啪!
又是一拳,而且這一拳已經帶上了火焰,毫不在乎地將陶寨德冰雪薄片給轟出一條裂痕。
“………………我警告你,欠債,如果你再來的話……”
啪!
這一下,這個小丫頭直接擡起雙拳,左右各給了陶寨德一下!
啥都別說了。現在還說啥呢!當下,陶寨德直接一腳將這個小丫頭從廣寒宮的頂樓直接踹下去!這小丫頭吃了這一腳之後反而開始開心地大笑起來,墜落的過程中身上的火焰自然升起,落地。緊接着,她就毫不在乎地擡起雙手,和陶寨德那從天而降的一腳硬碰硬,念力爆裂。而在遠處的一個涼亭內正在喝下午茶,吃糕點的行燕,小邪兒,白虹和主鴨。則是對於這一幕見怪不怪,一點都不在乎了。
“哎,這對父女。又開始打起來了。”
小邪兒嘆了口氣,搖着頭。從她醒過來已經過了三個月了。在這三個月裡,這對父女幾乎每過幾天就要這樣互相打上一場。剛開始她還很驚訝,想要教訓陶寨德不準對小欠債動手,但是幾次看下來,小欠債似乎一點點都不落下風,有時候甚至佔據上風之後,她也就不說了。
主鴨喝了一口茶,笑道:“這就是這對父女之間交流的方式啊。我的僕人很笨。他也不怎麼知道應該如何去和孩子溝通。也不知道怎麼花心思纔是正確的。不過幸好,這個小丫頭也夠堅強。沒有被他給弄死,實在是幸運啊~~~”…
說到這裡。小邪兒,行燕紛紛低下頭,想着平時陶寨德是怎麼對付小欠債的。拿來當烤爐什麼的就不說了,再加上那些點火器,加熱棒,烤箱之類的……的確,如果是普通小姑娘的話,一定早就被玩死了吧……
“不過不過,也幸好是小欠債呢~~~”
爲了避免太過尷尬,行燕連忙打圓場——
“小欠債那麼強,也死不掉,不是嗎?”
小邪兒嘆了口氣:“正因爲這小丫頭皮夠厚,所以他們父女才能夠通過互毆來互相理解啊……哎,小欠債現在已經把和那個笨蛋打架當成了一項父女之間溝通和玩樂的方式呢。有的時候我想和她玩一些女孩子的遊戲,她都不怎麼喜歡。”
到這裡,小邪兒又要感嘆了:“變得那麼粗暴,將來可怎麼辦啊……”
一旁的白虹倒是不管,她只是顧着自己喝茶。喝完之後,從茶壺中取出茶葉在嘴裡嚼了嚼後,又吐掉。
“有什麼不好嗎?我倒覺得這對父女之間沒事互相真刀真槍地打打架沒什麼不好的。”
主鴨喝了一口茶,笑着放下,用翅膀擦了擦嘴後,繼續笑道——
“修仙之人,除了需要一門絕世功法進行修習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臨場經驗。他們兩個平時沒事就互相切磋,互相揍上兩回,這可以說就當成是一種修煉了。伴隨着他們的這種修煉,他們的實力也會越來越強,念力也會越來越厚實。畢竟,能夠找到一個實力對等的人一起練習,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啊。”
也就當作主鴨說的是正確的吧,但是小邪兒還是覺得有些不太好。
她轉過頭,只見那邊的小欠債的胸口直接中了一掌,頃刻間一朵冰蓮花在其胸口長出,飛退。但下一秒黑暗的火焰就包裹了這朵冰蓮花,一張嘴,一個火球直接打中了那邊的陶寨德,雙雙中招。
這……好吧,從仙人的角度來講這的確算是一種修行吧……
但即便這對父女盡情互毆,但小邪兒還是希望他們最好能夠出去打。畢竟這個庭院是自己好不容易纔修整好的,不希望再次被打壞了。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
“主鴨大人,邪娘娘,燕子姑娘。”
一條灰狼緩緩走到亭子旁,開了口——
“那個人族在門口已經呆了三天了,還沒走。請問怎麼辦?”
行燕一愣,轉頭看着小邪兒,小邪兒也是一臉的無語,兩個人一起看着主鴨。主鴨倒是繼續在喝茶,一副不管不顧的模樣。
小邪兒:“什麼人族?什麼三天?什麼意思?”
那頭灰狼說道:“是在我們廣寒宮前紮營的那個人族,三天前我已經通報過了呀?他在我們宮門前已經跪了三天了,白天就跪着,到了晚上就回到帳篷裡面。我看那個人族好像真的已經快不行了,連呼吸都開始減緩,身體也幾乎凍僵了。如果今天再不管的話,估計太陽下山時就會死掉的吧。所以我來問問…………怎麼了?”
小邪兒皺着眉頭,行燕則開口問道:“什麼人族,跪了三天啊?你通報誰了?什麼情況?”
灰狼顯得更加難以理解了,它伸出一條前腿指了指旁邊的白虹,說道:“我告訴了這隻大老虎,她說她會轉告給各位的呀?”
當下,行燕和小邪兒立刻緊盯着白虹。
但這隻白老虎卻是依然自顧自地悠閒喝着茶,一副天塌下來也和自己無關的表情。
……
…………
………………
咯吱————————!
伴隨着一陣輕微的撕裂聲,這面在慕容明蘭面前緊閉了整整三天的大門,此刻,終於伴隨着那些碎冰的落下,而打開。
這個小男孩那原本以爲快要凍僵的臉上,也是在這一刻重新燃起了希望和期盼。
他擡着頭,頭髮上的碎冰也是因爲這一動而珊珊落下。
透過那開啓的廣寒宮大門,看着裡面走出來的幾名侍女,慕容明蘭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一抹放鬆的笑容。而在精神鬆懈的那一刻,他的意識,也是伴隨着這一陣鬆懈,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