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淵聽着於慕的話語,面色變得漸漸凝重起來。
到最後,那個發出話語的藥囊不再發出聲音,江淵擡起頭顱,表情看上去就好像是岩石一樣。
“怎麼了?”
鄒羽飛關心江淵,看到他這副樣子,連忙詢問起江雲來,在他看來,江淵這副樣子,肯定是遭遇了什麼巨大的變數,讓他無法承受,纔會如此。
葉卷塵雖然沒有說什麼,然而此時此刻,他也收起了歡笑的表情,安靜地注視着江淵。
“江雲,你這個小子,究竟在哪裡了?“
喃喃自語,江淵表情沉重,他撫摸着真炎劍,對着對面的雲無心看了看,轉過身體,右手打入虛空之中。
一道幽藍的光芒隨着陣勢的出現而在虛空之中散發出來,江淵將陣勢移動到他的面前,對着陣勢竊竊私語了一會兒。
葉卷塵看着他,鄒羽飛也目不轉睛地注視着他,衆人都把注意力擺在了江淵的身上。
鄒羽飛按耐不住性子,首先發話;"江淵老兄,你現在在幹嗎啊?“
江淵沒有回答,他將陣勢握在手中,陣勢在他手中化作了一個藍色的圓球,他按住藍球,將蒼龍藥囊打開,接着把藍球放到了藥囊之中。
他擡起頭來,看着雲無心,微微點頭。
轉身向山下走去,幽藍色內勁吞吐在他身旁,浩蕩四處的劍罡時而散發出赤紅的火焰光芒,時而散發出幽涼的水藍光芒。
他轉身走遠,居然連頭都沒有回。
”這是怎麼回事?“
鄒羽飛不知道江淵到底怎麼了,只好詢問起了這一切的起源,雲無心。
”爲什麼,明明已經用雷電發過脾氣了,爲什麼要把他趕走。你怎麼還是這幅模樣,這可是我們這一次任務的夥伴,你就這麼把他趕走,你怎麼可以這樣子做呀?“
鄒羽飛看着面色平靜的雲無心,聯想起了小時候和雲無心相處之時,雲無心那些刁蠻任性的舉止,下意識地都認爲現在這樣的情況就是拜雲無心所賜。
”鄒羽飛,你怎麼敢這麼和我師父說話!“
少女拔出一把長劍,長劍如同流水,閃耀虛空之中,直接向着鄒羽飛刺了過去。
”雲間,住手。“
長劍停頓下來,劍光頓時熄滅,瞬間,少女的身形就向後退後了許多,她捂着自己的手,虎口上出現了一道輕微的血紅口子。
”師父,他,他,他說你壞話。“
少女面色桃紅,兩眼水汪汪的,像是要哭出來了,對着雲無心抗議道。
雲無心慘慘一笑,那笑容看上去像是秋季的落葉,充滿了蕭索的意味,她走了幾步,將自己的弟子抱在懷中,輕輕的撫摸着少女受傷的手。
嘆息着:”算了,師父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說壞話了。他可是你師叔,何況還是西林書院的門下高手,你要是對他動手,可不止是沒有禮貌,而且還不符合你渺落宗弟子的身份。“
雲無心對
着自己的弟子好生一頓溫言撫慰,少女不再抗議,她將自己的頭深深的埋進了雲無心的懷中。
雲無心輕輕嘆了一口氣:”果然,你還是老樣子。遇到什麼錯事,第一時間就會想起我,羽毛,我是要感慨你重情重義,不忘過去了?還是恨你笨頭笨腦,魯莽衝撞了?“
”無心,羽飛這小子就是這幅樣子,你不要在意就好。“
葉卷塵站出一步,正好擋住雲無心和鄒羽飛,接着他回頭,對着鄒羽飛瞪了一眼,鄒羽飛也收了脾氣,轉過頭顱,裝作什麼都沒有聽見的樣子。
看到鄒羽飛這幅模樣,葉卷塵無奈地笑了一笑,他保持着笑容,看向了正用帶着一些幽怨感情的目光注視着鄒羽飛的雲無心。
一張溫和的笑容,將雲無心那一雙如水一般清澈,盪漾着種種情懷的秋水剪眸恰好擋住。
”葉卷塵,還有你,我們要走了,江淵江大俠有他的事情要做,他可不是我能找的起的,不過你們兩個到了這兒,就是我的人了,去山上,我有事要你們幫忙。“
雲無心看着葉卷塵那張溫和的笑容,徹底沒有了脾氣,她吐了一下舌頭,抱着自己的愛弟子,輕悄悄地說了一句話。
少女點點頭,對着自己的師父很是莊重的看了一眼,又一次重重地點了點頭顱。
少女轉過去,腳步輕點虛空,當先向着山野之中走去,雲無心緊隨其後,兩位女子高飛低走,身輕如燕,不一會兒,就消失在了山野之中,那開滿了的大片落英花樹之中。
”獨立花樹下,聞蕭諾已然。“
雲無心的聲音百轉千回,在落英花樹之中傳來,聲音仿若漫天花雨,飄落不定,瀟灑自如。
那十個字被一次次反覆唱誦,彷彿流轉天空之中的閒雲,來回飄搖,繪織畫卷。
”此曲若經年,惜君猶未面,:
葉卷塵站在原地,白衣飄搖,似乎飛翔在青空萬里之上,他輕輕唱着另外一句,手臂揮舞,內勁吐出,化作了一道氣網,他踩着氣網,滑翔到了落英花樹之中。
“相忘相望,相望相忘."
鄒羽飛悵然若失,腳步虛點地面,輕輕呼吸者四周靈氣,腳步愈來愈快,那隻毛筆出現在他身後,原本全身上下都是暴躁氣勢的他,此時轉動陰陽,所到之處,元氣爲之讓路,雖然是最後一個出發,然而,沒有多久,他就趕上了葉卷塵。
葉卷塵感覺到鄒羽飛的到來,也沒有做出什麼表示,他眼神中像是存在着無限的迷霧,遮掩了他前行的道路。
鄒羽飛也沒有說些什麼,比起葉卷塵迷惘的眼神來,他的眼神更加類似於徹頭徹尾的虛無,虛無的白色紙張之間,落下了一片落英,落英迴旋在水面之上,他的思緒爲之牽動,化作漣漪,盪漾向了四面八方。
就這樣,鄒羽飛和葉卷塵跟隨者兩位女子,就這麼步入了桃花林的深處。
他們的身形愈來愈遠,卻沒有一個人發現,此時此刻,在這座山峰旁邊,存在着
另外一座一毛不生的荒蕪山峰,山峰懸浮在虛空之中,山峰上,不知在山腰部位的一座宮殿之中,正有一箇中年男子舉起身穿幽藍色衣服的手臂,舉着一塊金子做成的巴掌一樣的物體,仔細端詳着。
就在四人進入了落英樹林之中的瞬間,他手中的金色巴掌之上,五根手指斷折了一根,斷折的那一根手指沒有落下來,相反他浮現到了那中年男子的面前。
那根手指一樣的物體擁有者生命,剛剛斷折的一剎那,那根手指就浮現出了一張類似於人臉的存在。
那張類似於人臉的存在只是看上去有一點類似,至於五官,根本就不明晰,中年男子皺起了眉毛,很不滿意地樣子。
、他咬破舌尖,吐出一口鮮血,這口鮮血沒有散開,相反,這口鮮血匯作了一團幽綠色的液體,液體在緩慢地變化着形態。
時而化爲圓形,時而化爲方形。
中年男子右手手指伸出,按在了這樣一團不安分的液體之上,許多元氣充入了液體之中,液體散發的光芒更加明亮。
“宮主,赤炎神主要求見您。”
宮殿之外,一道漫長的甬道上,月光下,脫開了一條很長的影子。
明明相忘峰是晴天,江雲趕路的時候,天氣也還僅僅是接近於黃昏,然而,此時此刻,這裡的景色,確實不折不扣的,月上中天的夜晚。
露寒風涼,儼然已經是深夜了。
“不見。”
中年男子身後,一顆火焰化作人形,發出了厚重的聲音,接着火焰再一次恢復了原先的狀態,化作了一個再也尋常不過的圓球。
“你到底在做什麼啊,居然連我都不想見了啊。”
窗沿之上,落下了一隻黑色的烏鴉,烏鴉的眼瞳赤紅,瞪着中年男子,一張大嘴一張一合,對着中年男子。
“好你個小子,沒看到我在觀察敵情嗎。”
中年男子沒好氣的回答了一句,內勁衝入其中,綠色液體落到了手指之上,頓時,在手指上出現了一個魔鬼的頭像。
頭像動了幾下,最後化作了江淵的面龐。
“真焰劍,江淵,這傢伙不是失去記憶了嗎,怎麼會混進這趟渾水之中,可惜他兒子可是迷魂之子,要不然還真要和他好好打一架。”
中年男子將那根斷折的手指扔到了一邊,對着烏鴉說道:“話說回來,不是說好你去找那個女孩子嗎,那個女孩子了?”
烏鴉化爲一隻黑色羽毛,下一瞬間,窗檐上,坐着一個女子,女子從黑色的空洞中鑽了出來,看着中年男子,沒好氣地回答道:“什麼玩意啊,那些遁甲宗居然也混進了這座山中,那啥天命之女好像有點本事,愣是找到了渺落宗的相忘道那些變態,看看我啊。”
女子拉起了自己的衣袖,衣袖被褪下之後,一隻玉蔥一樣清脆的手臂就露在衆人眼中,手臂上赫然落下了一個劍字,劍字上面纏繞着通天的殺氣,這股殺氣,似乎化作了實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