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風,雲重,稀星,月缺
鄧州府,知府衙門,內衙,五人,氣氛有些緊張和怪異。
五人之中,居首一人年約二十,面容俊朗,氣度非凡,一身錦衣,衣上繡着一頭金狼,頭上戴着紫金冠,貴氣逼人,讓人一見之下,便心生折服之意。
居左之人,同樣也是一名年輕人,年紀與居首之人相差不大,眉清目秀,兩條劍眉橫入髮鬢,一雙星目極爲深遂,彷彿能夠將世間的一切都看穿一般,雖然僅僅是一身薄薄的白衫,氣質卻並不在居首的年輕人之下。
居右的是一名極美的少女,空山靈雨般的氣質和清麗脫俗的容顏直讓人窒息,,腰間掛着一把古雅的長劍。一身淡雅的素袍更是將其氣質襯托到了極致。
除了這三人之外,鄧州府的知府?也在其中,只是以他的身份也僅僅坐在下首的位置,年約四十左右,面色有些憔悴,身上卻流露出一種完全的輕鬆氣息,這也難怪,他是帶着任務來鄧州府的,可是卻被蔣坤壓了兩年,現在蔣坤驟然之間被刺,他自然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最後一人,身形高壯,濃眉大眼,三十許的年紀,一身黑色的布衣,端坐如山,與?相對而言,一語不發,但是那淵停嶽滯的氣勢卻也讓人無法輕視。
“秀璇姑娘,還是沒有李兄的消息嗎?”
居首的年輕公子皺着眉頭,微露擔心之色,“不會有出什麼事情吧?”
“李師兄行事雖然高調,但一向重情重諾,現在距離約好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天了,還是沒有出現,應該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手腳,我也不是很清楚。”被稱爲秀璇姑娘的少女微挑秀眉,眼中閃過一絲擔心,又自我安慰道,“李師兄劍術超羣,又已經領悟了劍意,在這鄧州府的範圍不會有人對他有威脅的。”
“那也不見得!”居左的年輕男子搖了搖頭,“李公子從來不會遲到,這一次突然外出,應該也是爲了公子爺剷除後患,蔣坤已經死了,他的下一個目標很可能就是鐵鈞,但是今天鐵鈞突然出現在東陵城,又入了河神廟祈福,我看事情不會那麼簡單,需得查問一番纔是。”
“這件事情不大好辦啊!”
?知府苦笑着搖了搖頭,“鐵鈞是土官,雖然說名義上歸鄧州府管,但就算是我,沒有足夠的把柄也不能把他怎麼樣。”
“他不是在臥虎山莊修煉的嗎?爲什麼會突然回東陵?”
“已經查明瞭,是東陵的捕頭陳盛去臥虎山莊通知他的,聽說了蔣坤被他,他便立刻趕回了東陵城,這方面沒有什麼嫌疑,不過他回來之後,便與謝白密議了一番,直接住進了河神廟裡,再也沒有出來。”
“這是謝白的自保之道!”居左的年輕人輕輕的挑了挑眉頭,“想不到謝白現在也學會自保了。”
“吃一塹長一智,謝白也不是傻瓜,突然之間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他不可能不心存警惕,當然是先求自保了。”年輕的貴公子冷笑道,“不過,他如果認爲這樣便能保住鐵家,想的就太簡單了!!”
“是公子想的太簡單了!!”居左的年輕人輕嘆一聲,“他這麼做,是最好的應對辦法。”
自己的話被年輕人頂了回雲,貴公子的面上有些掛不住了,大聲的道,“伊休,你也太看的起那鐵鈞了,真是笑話,蔣坤已經死了,現在鄧州府根本就沒有人能夠護着他,姚今的任期已到,半個月之後將會卸職,新任的縣令衛子云是七爺的門生,他一個小小的土官難道還能翻天不成,只要尋到他的一個小小的錯處,便能將他拿下來,到時候,連帶着他的那個小豪強家族一起掀翻,我倒要看看,他謝白還有什麼本事,還不得給本公子乖乖的變成喪家之犬?”
“他的師父是漳水河的河神,整條漳水河都在他的控制之下,東陵的位置十分的特殊,一旦漳水河被切斷就成了死地,謝白也是看清了這一點,因此這兩年便一意的幫助鐵家在運輸上下工夫,兩年的時間,東陵的生命線完全掌握在鐵家的手裡,就算是衛子云就任縣令,也拿他沒有辦法,一個小小的豪強家族容易對付,但是一個與本地的神祗結合在一處的豪強,便不僅僅是豪強了。”
“漳水河神,哼,好一個漳水河神,那明劍不過是六扇門的一個小小的主事,何德何能,竟敢竊居河神之位!”貴公子面上露出一絲惱意,一掌拍在椅把之上,將堅硬的椅把拍的粉碎,“秀璇,你看,能不能請動左大師,除了這個漳水隱患。”
秀璇面色不變,只是淡淡的吐出了兩個字,“不能!”
“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河神……!”
“師父不會過多的干涉陰陽之事。”秀璇還是用一如既往的清冷的聲音回絕道。
“干涉陰陽不是小事,即使能夠殺的了明劍這個河神,漳水兩岸必會生靈塗炭,其中罪業之深,牽扯之廣,這纔是左大師最爲顧忌的。”伊休說道,“左大師是修行之人,雷劫之期日近,怎麼會爲了這樣的小事而惹這般的罪業呢?”
“說的也是!”貴公子聽罷,也醒悟過來,朝着秀璇歉然一笑,“是平川魯莽了,還望秀璇姑娘見諒。”
秀璇微微點頭,輕蹙秀眉,“師兄現在還是沒有消息,爲何秀璇會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已經一天一夜了,難道真的出了事?”伊休眼底深處閃過一道詭秘的精芒來,“這鄧州府的範圍內,對李公子有威脅的也只有漳水河神了。”
“不錯!”貴公子一聽,眼中便是一亮,“除了漳水的河神,沒有人能威脅到李公子,如果李公子昨日是去殺鐵鈞的,而鐵鈞又得河神之助,現在李公子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不會的,師兄現在的安全應該無憂,否則魂燈熄滅,宗門應該有傳訊過來的。”
“無論如何,那漳水河神終歸是有最大的嫌疑。”伊休言道,“神靈的手段千變萬化,防不勝防啊!!”
“此言有理!”秀璇輕頷玉首,“今夜若再無消息,明日一早,秀璇便往那河神廟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