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光火石般的一刀,讓金虛僧根本就來不及反應,當反應過來的時候,頭顱已經離體了。鐵鈞則穿過了光圈,出現在了金虛僧的身後。
這一刀於淨利落,精、氣、神三者合一,凝爲一點殺念,斬斷金虛僧的腦袋,真如砍菜切瓜一般的簡單。
“嗯,不對”
正得意間,想要發表一下自己對於佛門第一種子的看法時,鐵鈞突然發現情況不對。
他不是沒有確過人的腦袋,最近他砍了不少,但是從來沒有一個像是金虛僧一般,腦袋掉了,人還能直直的站在空中,頸項之中一點血都不冒的,這不正常,事有反常即爲妖。
這小和尚號稱佛門第一種子,必然是有些自己想不到的神通手段的,卻是不能太過大意,否則陰溝裡頭翻了小船,那笑話可就大了。
不過他也沒有坐着等結果,一發現情況不對,他的刀鋒倒轉,便尋到了新目標,金虛僧的頭顱。
以前鐵鈞也常看那些志怪小說,裡頭也常有砍頭不死的情況,又回到頸項重新結合的情況,鐵鈞當時就想不到明白了,爲什麼要這麼做,就算一刀砍不死對方,爲什麼還要給對方重新結合腦袋的機會,一腳把腦袋跺碎不就得了。
現在他正是稟承着這個理念,刀鋒所指之處,便是那詭異的有如妖怪一般浮在空中的頭顱。
感覺到鐵鈞的刀鋒轉向,那頭顱也無法裝死,原本應該沒有任何神彩的雙眼之中神光暴現,一枚舍利子自他的頭頂騰起,舍利子的光芒之中,朵朵金蓮閃動,穩穩的擋住了鐵鈞這一刀。
見事不可爲,鐵鈞身形疾退,周身的刀氣縱橫,所到之下,佛光再次被斬的支離破碎。
而那金虛僧也借這個機會,頭顱歸位,小臉兒白煞煞的一片,頭顱乃六陽魁首,不要說是他,便是仙人被一下子斬下頭顱,即使不死也會遭到重創,更何況他不不是仙人,雖然有異寶護身,但是這一下子也夠他受的,幾乎將他之積蓄了數十年的香火願力消耗一空,這還不算,頭顱被斬斷,雖然又歸了位,但是被截斷的經脈卻是難以一時恢復,只能慢慢的調養,他這一身的先天真氣,這個時候差不多也被廢了,又如何能夠再動手?、
若非有舍利子護體,現在,恐怕已經死在了鐵鈞的刀下。
“東陵鐵鈞,果然不名虛傳,好刀法”
饒是他一身佛法修爲高深,此時也不禁心生邪火,只是怨毒的看着鐵鈞,鐵鈞毫不避讓的對視過去,嘴角含着一絲冷笑,“妖僧,就憑你點微末的道行也想渡化於我,不知所謂”
要知道這和尚有舍利子護身,本身又是先天的修爲,自己想要殺他幾乎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並不妨礙他在嘴上討些便宜,狠狠的刺激於他,要是能夠影響到他的道心,便再好不過了。
金虛僧被他說的面上一陣青一陣白的,“好,很好,東陵鐵鈞,我記住你了”
放下一句狠話,身化金光,消失在鐵鈞面前。
金虛僧一走,朝廷大軍便再也沒有主心骨了,鐵鈞此時卻是一不做二不休,祭出了青色靈葫,一拍葫身,一大口清靈之氣噴了出來,如甘霖普降,把地面上受到大普渡術影響的河南軍頓時都清醒了過來,不過朝廷的玄甲鐵軍卻是一丁點的動靜都沒有,在還沒有完全清醒的狀態之下被河南軍剿了械,至此,朝廷的四路大軍中,有一路全軍覆沒。
鐵鈞並沒有去管下方的軍隊勝負,而是轉而冷冷的看了素秀璇一眼,一擡手,卻見原本已經被素秀璇收在手中的束妖環並飛龍禪杖脫手而飛,落入了鐵鈞的手中。
“你借法寶是假,將我誘來此地是真吧?”
“天下大亂已起,難道鐵兄看不出來嗎?”素秀璇笑道,“我看鐵兄也不像是待價而沽的樣子,今日出手果決狠辣,想來心中早有決斷,今日只是適逢其會罷了。”
“少跟我來這些虛的”鐵鈞面色不喜,輕輕一擡束妖環,那束妖環便回到了他的指中,飛龍禪杖失了束縛,竟然要脫手而飛卻被鐵鈞狠狠的抓在手中,這件法寶雖然有主,但是現在他的主人早已經重傷不醒,被金虛僧帶走,相當於失了主人的控制,如今只是憑藉本能掙扎,又如何能夠脫的了鐵鈞的手,只是掙扎了一番,便失卻了靈氣,變成了黑鐵禪杖的模樣。
“這件法寶對我來說是個禍端,你拿去吧”
以鐵鈞現在的眼界,對這樣的小法寶已然是毫不在意,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的無視。
將禪杖拋到素秀璇的手中,他靜靜的道,“我對佛門沒有什麼好感,此次爭鬥也絕不會站在佛門一邊,不過我也不會參與太深,我有我的計劃,這也不僅僅是我的計劃,所以,不要想着把我捲入,利用我來達到某種目的,若是因爲你們的那些小心思破壞我的計劃,壞了我的事,可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秀璇不敢”素秀璇面對鐵鈞這種近乎於威脅的話並沒有動怒,反而放下了心,今天的行爲正如鐵鈞所言,不是爲了借寶,而是爲了試探,想要看看鐵鈞究竟是站在那一邊的,畢竟鐵鈞崛起太過迅速,雖然本身的實力在這些大門派中或許還有些分量不足,但是身後隱隱表出現來的那一股若有若無背景卻由不得這些宗門不忌憚,因爲沒有一個宗門有信心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鐵鈞這樣的人物培養出來,僅從這一點便可以看出鐵鈞背後的勢力極爲強大,面對這一股強大的勢力,如果不早一點確定其立場的話,誰也不會心安。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鐵鈞今天才會放手大殺,與金虛僧大戰一場,就是爲了表明立場,也是爲了讓素秀璇及其背後的道門今後不要來煩他,不要暗中找他的麻煩。
至於讓素秀璇猜到自己殺了她兩個同門的事情,鐵鈞也不大在乎,事情是發生在大劫之前,那個時候,大家都是各爲其主,誰都沒有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劫數,劫數一起,迅速站隊,原本的一些恩怨,不說一筆勾銷,自然而然的也會淡化下去,更何況,這些都只是素秀璇的推測,根本就沒有證據,在如今的局勢之下,太白劍宗也不會腦子抽抽了爲了幾個死人和自己爲敵。
素秀璇也正是清楚了這一點,纔會對自己如此的友善,只是鐵鈞實在是不想和這樣一個類似於申公豹的角色打太多的交道,即使她是一個絕世美女也不行。
看了一眼腳下的站場,鐵鈞轉身欲走,卻聽身後的素秀璇一聲嬌呼,“鐵兄,請留步”
話音一落,鐵鈞便是一陣的蛋疼。
心想你要是說“道友請留步”的話,老子就一巴掌拍死你。
“還有什麼事情?”鐵鈞皺眉,不悅之色盡顯。
素秀璇還不知道鐵鈞是因爲自己的話惱了,犯了他的忌憚,只當是鐵鈞生生厭惡自己,心下不由一嘆,道,“鐵兄可知,今天你壞了佛門的事,又走脫了金虛僧,佛門恐怕不會與鐵兄於休啊”
“佛門沒你想的那麼可怕,我也沒你想的那般好欺,所以不勞你費心,還有,以後不要跟我說什麼請留步,這三個字,聽着煩”說罷擺擺手,身化流光而去。
身後,素秀璇一臉的黯然之色。
臨淄,稷下
這裡距離天下聞名的稷下學宮約五里路,是一個不大的村寨。
村寨中約有百來戶人家,阡陌交通,雞犬相聞,一派生機勃勃之相。
這個村叫稷下村,是稷下學宮的先生們居處,傳承萬餘的稷下學宮,但是先生卻並不多,一個蘿蔔一個坑,這個村寨,正是爲了坑裡的蘿蔔而退的,永遠都只有百來戶人家,若是有先生離開了稷下學宮,那麼,便會很自覺的舉家搬離這裡。
稷下村的格局是衆星拱月之勢,村寨的最中央,便是座師的居所了。
稷下學宮的座師,就相當於宗門的掌門,世家的家主一般,是學宮的名義上的最高頭領,但是並不意味着座師就可以爲所欲爲,在這個世界,各個勢力之中,制衡第一人體制十分的完善,宗門也好,世家也好,都設有長老之位,稷下學宮也是一樣,不過稱呼不同,所有長老俱稱先生,這些長老都地位超然,都擁有不小的權力,儘管一對一的無法與之抗衡,但是合力起來,卻足以形成制衡,更何況,在長老之中,還有一個大長老的存在,這位大長老地位比長老更加超然,一般都是由宗門中實力最強者擔任,便是宗主碰到大長老也要禮讓三分,雖然只是一個名義上的稱呼,但是在某些時候,實際權力甚至比宗主還要強大,這也是爲什麼謝白會說這位歐陽座師只能動用傷下學宮十分之一力量的原因,不過,即使僅僅是十分之一的力量,也十分的可觀了。
不過這十分一的學宮力量已經相當於他所有的力量了,歐陽文夫想要一下子動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歐陽文夫坐在自己的雅緻的書房內,看着眼前一臉青氣男子,心中不由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