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州的事情,鐵鈞真心是不想插手。
剛剛纔解決了魔門的麻煩,又惹上了太白劍宗這麼一個大麻煩,在這種情況之下,他想在東陵這個老巢裡面休養一段時間,不再出風頭,可惜,事與願違。
“東家,這件事情您拒絕不了的”謝白一語道破天機,“六扇門爲什麼給您加官進爵,不就是因爲您在定軍山大出風頭嘛,現在六扇門需要您的名聲來支持,自然不會容你在東陵逍遙,據屬下所知,此次越州之事,各方勢力,各家青年豪傑都極爲重視,將其視爲揚名立功之地,也是各方勢力爲自己爭奪利益的一個戰場。六扇門本身就是朝廷三司管轄之下,越州的事情,也算是半個本職,所以六扇門不但不能推脫,還需要積極的參與進來,只有這樣才能顯示出六扇門的公忠體國之處,可惜六扇門近百年來沒有什麼人才,就算是真的派人去了,也撈不到什麼功勞,卻不料大人橫空出世,又是六扇門的人,在定軍山又大出風頭,雖然沒有參加正式的鷹揚會,但已是天下公認的實力能夠排在前五的青年強者,六扇門怎麼可能把您忘掉呢?”
“你是說,六扇門現在想拿我出來充門面?”
“不錯,他們肯定會讓東家您去充門面,只有這樣,纔不會在別的衙門面前丟人,越州之事並不是單純的江湖中事,而是國事,凡是牽扯到國事,一向都是以朝廷的衙門爲主的,這一次便是以兵部衙門爲主,六扇門爲輔,六扇門絕不會願意在兵部面前弱了自己的招牌,所以,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讓您這位新晉的少年英傑加入其中,爲其效力,與其去喝那罰酒,倒不如順着毛捋,多爲自己弄一點好處纔是。”
“六扇門的好處,是那麼容易拿的嗎?”
“對別人來說,不怎麼好拿,不過對東家您,卻是舉手之勞,六扇門現在還指望着您爲他們掙面子呢,您看,這不是給您加官進爵了嗎?”謝白笑呵呵的道。
“六扇門,六扇門,既然如此,那我也就走上這麼一遭”鐵鈞道,“反正是朝廷的事情,朝廷家大業大,應該不會讓我這樣的老實人吃虧,不是嗎
老實人?
周圍幾個對鐵鈞熟悉的傢伙不禁嗤之以鼻,要說鐵鈞是老實人,這世上恐怕就沒有壞人了。
不過朝廷不會虧待他這一點說的倒也在理。
之前鐵鈞誤入越州,撞到了元勇,跟着他瞎起鬨,招惹了一些事端,及時抽了身,那個時候屬於無名無份,就算是幫了朝廷,也不見得會有封賞,說白了就是出師無名,不像如今,師出有名,朝廷將整個江湖都動員了起來,如果自己能夠立下功勞,那便是自己的功勞,誰都奪不走,這纔是正途。
“真是可惜,本來還要多在家裡留些日子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大人說笑了,您現在正是建功立業的好時候,難道真的要窩在這東陵縣中發黴發臭不成?”
“你這傢伙,嘴也太毒了”鐵鈞指着謝白笑罵道,轉頭向麻子山與凌清舞道,“怎麼樣,兩位,有沒有興趣和我一起到越州走一走啊?”
“嘎嘎嘎嘎嘎”麻子山怪笑兩聲,“早就聽說越女多情,一直沒有機會親身體會,這倒是個好機會。”
尼瑪
看着他那張獨了一隻眼,戴了個黑色眼罩,皺的跟老樹皮一般的老臉,鐵鈞等人一個個的滿臉晦氣,下意識的便從他的身旁挪開了幾步。
太他媽的丟人了
有這麼丟人的嗎?還越女多性?就算是越女放蕩,恐怕也看不上你這一號的?
凌清舞也點頭同意,她本就是個跳脫的性子,鐵鈞離開的這些日子,她老老實實的呆在臥虎山莊練功,早就煩了,現在有機會和鐵鈞一起去越州,自然是求之不得。
“你的修爲已經是二流了,希望從越州回來之後,你能夠踏入一流之境。”鐵鈞看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一流
凌清舞對自己的信心是嚴重的不足,她是自家人知道自家的事情,雖然身具南明離火的火種,又修煉着大日紫氣,潛力無限,可如今修爲也僅僅是堪堪踏入二流不久,也就是三十餘匹烈馬奔騰之力,想要突破到一流之境又談何容
所幸,鐵鈞也就是帶了這麼一句,也沒有更多說什麼,而是開始安排起這一次的越州之行來。
說是安排,其實也沒有什麼需要安排的,越州之行一共就三人,鐵鈞、麻子山和凌清舞。
怎麼去,也是有講究的,這一次是爲朝廷辦事,大家都在怒龍江邊赤沙城集合,滇州的赤沙城,便是這一次討伐軍的大本營。
對,是討伐軍,全稱是討伐越州逆臣賊子天軍,簡稱討伐軍。
討伐軍的品流複雜,什麼人都有,有朝廷的官差,軍隊的校尉,江湖的俠少,總之因爲朝廷徵招令的緣故,各級少年豪傑都朝着赤水城集中,不過這些人並不可能都如鐵鈞一般,身上有數件法寶招搖過市,從大唐國四面八方的往赤水城趕,距離千山萬水,不可能只靠本身的輕功,因此也都是用馬匹趕路,鐵鈞三人也是一樣,雖然鐵鈞知道麻子山這廝肯定也有趁手法寶,但是不到萬不得已,他是不會將自己的底牌露出來的,凌清舞則肯定只能靠馬匹了,至於自己的靈葫,帶着三個人是綽綽有餘,可是他並不覺得有這個必要。
朝廷的徵招令上是要求所有接受徵招的人在三個月內至赤水城集中,三個月的時間,便是考慮到了各自趕路的時間,那麼急着趕到赤水城,也只能在那裡於等着,說不得還會被安排一些危險的斥候活兒就麻煩了,雖然他現在的品級極高,可畢竟不是這一次討伐軍的主官,甚至連六扇門的主官都不是,根本就做不了主,與其早過去受人指派,倒不如晃晃悠悠的一路上游山玩水晃過去,只要到時候不遲到,別人自然也無話可說。
正是打着這樣的主意,所以,鐵鈞並沒有動用自己的靈葫,而是與麻子山,凌清舞兩人一人一匹馬,出了東陵城,直往越州方向趕去。
這個時候,他也不在意素秀璇和太白劍宗了,因爲他已經確定了,太白劍宗在這件事情上面抓不到自己的把柄,而自己這一趟是爲國辦差,是公差,只要不於什麼有損大唐的出格事情,只要是腳踏在大唐的領土之上,便能夠藉助大唐國的香火願力,因此,倒也不怎麼在意太白劍宗了。
正是陽春三四月,草長鶯飛的時節,三人一路走走遊遊,遊遊走走,看風景,談武學,論世情,倒也逍遙自在的緊。
這一日,遊走于山水之間,繞過一條如玉帶般纏繞的河流,便見到了座縣城矗立於平原之間。
“這是玉盤城,過了玉盤城,便出了燕州境了”麻子山是老江湖了,一眼望去,便知道到了什麼地方,“這玉盤城是個好地方啊,依山傍水,山不高,水不深,周圍平原開闊,卻是過活的好去處。”
“這是一座上縣啊果然也東陵的風景不同”
東陵是一座下縣,無論是人品,位置,都無法與這上縣相比,便是氣象也完全不一樣。
“如今玉盤城,是比東陵要強些,但是也強的有限,用不了多久,東陵就會比玉盤富足的多,這世道啊,主要不是看地勢,而是看人,東陵出了你一個鐵鈞,就完全不同了。”
“老麻子你什麼時候學會這麼奉承人了?”
鐵鈞呵呵一笑,不以爲意,一鞭馬股,三人便向城中奔去。
三人入城的時候,並沒有遇到什麼麻煩,鐵鈞雖然是一襲青衣打扮,一副寒酸的模樣,可是掛在腰間的虎倀卻甚是扎眼,麻子山倒沒有什麼,一副猥瑣的模樣讓人本能的將其忽視掉,凌清舞則成了三人中最爲耀眼的一個,她原本就天生麗質,容貌氣質無一不是上上之選,又得了南明離火的火種,修煉了大日紫氣,一身修爲,不說像鐵鈞這樣天下聞名,在燕州這個地方,能夠勝過她的卻也不多見,高深的修爲,再加上出類拔萃的氣質,一下子便將這一隊人馬的檔次拉上了許多,城門口的那些兵丁爲其容顏氣質所攝,再看三人個個都帶着兵器,自然不會去找不自在,三人很輕鬆的便進了城。
這種事情一路之上三人遇到過很多次,因此也不在意,只是調笑了幾句而已。
“這城裡頭氣氛好像有些不對啊”
入了城,剛剛尋思着尋一個客棧住下,洗洗這一路之上的疲乏之氣,麻子山彷彿感覺到了什麼,不由皺了皺眉頭。
“的確是有些不對勁,不過不關我們的事情,還是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再說”鐵鈞淡淡的道,出門在外,萬事小心,能不多管閒事的時候,還是消停點好。
凌清舞與麻子山深以爲然,當下,三人便尋了一家招牌醒目,門口宏偉的客棧,要了三間上房各自安頓了下來。
或許是一路行程疲憊,三人進了屋之後,都沒有出來,整整休息了一兩個時辰,方纔一掃全身的疲乏之氣,到了黃昏之時,方纔到大堂集合,點了一桌的飯菜,正吃的開心時,便聽到客棧之外傳來一聲巨響,隨後便是一陣呼喝驚叫之聲。
這個時候正是飯點,大堂裡是一屋子人呢,一聽到這聲音,泰半都站了起來,露同一臉興奮之色。
“打起來了,又打起來了……”
“快快快,看看這次究竟誰贏誰輸……”
整個大堂,一下子混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