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離開,就不怕你師伯怪你?”
對於鐵鈞的決定,凌清舞一方面不解,另外一方面也很不甘心,出了六角飛花陣,她便忍不住的問了起來。
“我爲什麼離開,師伯是能理解的”鐵鈞苦笑了起來,“你沒看他老人家盯着靈葫的目光嗎,和鬼童子差不了多少,我若是在這潮音閣多留一段時間,恐怕大家的面子上都不好看了。”
“不會,李宗主可不是那樣的人。”
“他的確不是,不過在如此巨大的誘惑之下,他也沒有信心能夠抵擋心中的貪慾之心,所以纔會默許我離開。”
“一件法寶而已”凌清舞喃喃的自語道,還是無法相信一件法寶竟然會有這麼大的魔力。
“不要小看這件法寶,說不得這件法寶就能夠成爲他老人家成道的關鍵,助他突破到超一流高手甚至先天之境,你說他能不心動?”
這話卻是將凌清舞嚇了一跳,望向鐵鈞的目光頓時熱切了許多。
“你看,連你都是這種眼神了,我會不擔心嗎?”
一句話說的凌清舞無言以對。
就在這時,鐵鈞忽然之間停下了腳步,眉頭皺起,彷彿看到了什麼厭物一般,“你怎麼又來了,當真是陰魂不散啊”
凌清舞這才發現,元勇竟然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的前方。
“鐵縣尉何必如此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呵呵,你也不必說的這麼難聽,什麼叫拒人於千里之外,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而已。”
元勇沒有和鐵鈞打嘴仗的心思,只是笑道,“想不到這一次竟然如此的順利,當真出乎我的預料,不過,你們這一次做的太絕了,把北辰刀派的人都殺了個精光,一點餘地都沒有留,接下來潮音閣恐怕就要遭到北辰刀派的全面報復啊”
鐵鈞閃過一絲譏誚的笑意來,“不要說是北辰刀派,就算是那個什麼甘南節度使山東曹雄親自出手也不於我的鳥事,你說是不是。”
“情況有變……”
“有變,我還變形金剛呢”鐵鈞祭出了靈葫,一拍葫身,靈葫頓時迎風而漲,鐵鈞拉着凌清舞一躍而上,靈葫頓時騰空而已,在空中劃過一道亮麗的弧線,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根本就不理元勇還有什麼說辭。
“你……”
元勇面色大變,看着靈葫消失的方向,眼中閃過極端的怒意來。
“元大人,看什麼呢?”
李慕白等人這個時候正好從六角飛花陣中出來,看到元勇也有些意外。
元勇這才轉過頭來,“原來是李宗主,恭喜李宗主旗開得勝”
“不要恭喜我,這只是一場熱身而已,接下來,可就要靠元大人您的手段了。”
“這正是我今天來的目的,情況有變……”
“變也跟我沒關係”李慕白的回答幾乎跟元勇一模一樣,“要麼元大人就快些出手佈置,要麼我就退出潮音閣,反正我們潮音閣就這麼些人,大不了就去燕州,投奔我那師弟,潮音閣的傳承也不會就此斷絕,你說是不是?”
“投奔明劍?你們剛剛殺了北辰刀派這麼多人,你以爲北辰刀派會就此罷休?”
“遣散了閣中的僕役之後,我們就五個人,大不了請我那師侄再回來一趟,用靈葫帶我們去燕州,難道北辰刀派還能咬我嗎?”李慕白冷笑道。
“我需要時間佈置,但是北辰……”
“這是你的事情”李慕白眼中閃過一道厲芒,“我潮音閣已經做到了我們該做的事情,現在該到朝廷履行諾言的時候了。”說罷,便不再理會元勇,帶着雲飛揚等人揚長而去。
元勇張張口,似乎想要再勸,最終沒有開口,只是頹然的嘆息一聲,展開身形,離開了童姥山。
“所以說,有些人你就不能給他們面子,給了他們面子,他們就要蹬鼻子上眼”
駕馭着靈葫飛行在空中,觀賞着下方的風景,鐵鈞悠然的對凌清舞道,“特別是像元勇這般的官府中人,似乎天生就以爲我們要受他的差遣一般,也不想想憑什麼,就憑他身上的一張官皮?甘州的事情這麼大,地方官府難道就沒有一丁點的反應?這幫傢伙是在推卸責任,是在尋找替罪羊,老子纔不會上當呢。”
“可是我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怎的?我不是跟你講過了嗎?你我的實力,捲到甘州的事情中,總有一天會被這風暴卷的粉身碎骨,有些事情並不是拼命就能成功的,你想想,你若是死了,仇誰會幫你報,你的仇人會爲你的死而難過嗎?你爹在地下會瞑目嗎?告訴你,報仇這種事情,衝動不行,求人也不行,只有自己報,只有親手將自己的仇人一點一點的殺死,才能消心頭之恨,才能讓死去的親人在地底瞑目。
“我明白”凌清舞深吸一口氣,低低的道。
“好了,此去燕州,山高水長,一年不行就兩年,兩年不行就五年,總有一天你會有足夠的實力報仇的,反正甘州大亂將起,沒個幾年的工夫也不會分出個結果來,就先讓他們鬥個你死我活。”
凌清舞再不言語,只是靜靜的坐在靈葫之上,眼中透出難掩的傷感。
鐵鈞也沒有再說話,此時靈葫已經飛的遠了,遠遠的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速度也降了下來,靈葫與鐵鈞的內氣形成了一個完美的循環,生生不息,他盤腿坐了下來,開始感悟起這一次的爭鬥所得
此次助拳,他的收穫頗多,除了一路之上碰到的那些狗屁倒竈的事情之外,最大的收穫便是翻浪刀法與虎倀吸收法正神魂的時候同時吸收的他的武道意志,這股武道意志與鐵鈞所悟出來的刀勢事實上是格格不入的,但是對於這股武道意志,這股由法正這個一流高手數十年的武道經驗所昇華出來的意志,對於鐵鈞的武學之路卻是有着極深的影響。
鐵鈞的武學,事實上不成系統,雖然這幾年間,他的武學修爲突飛猛進,戰力驚人,可是事實上他的基礎極差,融合的土地爺的武道經驗早已經過時,拜明劍爲師不過幾年的時間,而明劍的修爲在東陵那個小地方算是佼佼者,可是放到整個天下卻也是不值一提,更何況他還是精於劍術,對刀法並不是很完善,鐵鈞一直以來都是自己摸索,可以說是他的武道之路一大半都是由自己摸索得來的,指乏高手的指點,法正的武道意志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算是給他一種不錯的啓示,儘管這種啓示可能不是太多,但他還是受益匪淺。
盤膝坐在靈葫之上,鐵鈞開始入定,表面十分平靜,腦海之中開始回味起這一路來的收穫。
首先是翻浪刀法,在潮音閣之時,他已經將五虎斷門刀和夜戰八方融入了這一門刀法,發展出了一套適合自己的刀法雛形,刀法得到了極大的提升,不過他在六角飛花陣之中,刀斬法正,又吸收了法正的武道意志之後,原本的刀勢與法正的武道意志並沒有完全融合,反而有一種不相容的感覺,雖然法正的武道意志對他有極大的幫助,但是兩種武道意志無法融合的話,終究是一個隱患,鐵鈞現在便是嘗試着消除這個隱患。
因爲武學基礎的關係,鐵鈞的刀法本質上還是脫胎於潮音閣的潮汐氣和西荒戰王氣,潮汐之意中透着凜冽的味道,因此他的刀勢宛如黑暗潮汐一般,冰寒刺骨又生生不息,給人一種絕望而無可抵禦之感。
而法正領悟的武道意志則更多的脫胎於他的武學,而非氣功,他的武學瘋魔鏟法以速度與莫測見長,將瘋魔二字發揮的淋漓盡致,看似毫無章法,實則亂中取勝,所以他的武道意志極爲的兇悍,有一股不死不休的味道,兩種出處完全不同的武道意志被同一個人領悟,想要融合卻又談合容易。
在鐵鈞的識海之中,兩種武道意志不停的轉換着,時而是刀勢,時而是鏟舞,變換不體,輪轉不斷,相互碰撞摩擦,卻又難以整合。
“不行,這樣不是辦法,兩者之間根本就完全沒有關聯,想要融合,就需要有一個媒介,我要找到這個媒介”
鐵鈞知道自己需要一個媒介,而在他的內心深處似乎也隱隱的感覺到這個媒介就在自己的身上,只是自己並不知道罷了。
究竟是什麼樣的媒介?
在兩種武道意志的碰撞之中,鐵鈞開始深思起來。
他現在最拿手的除了刀和氣功之外,便是雷手與天龍念法了,靈葫和龍鬚帕這兩樣法寶他都試過了,對他的武道意志沒有什麼幫助。
除了這兩樣法寶之外,便只有雷手與天龍念法或許能夠幫的上忙。
而雷手又被他很快的排除掉了,這是一種純粹的雷行殺伐神通,對武道意志的幫助不大。
想來想去,似乎只有天龍念法靠一點譜,不過,他雖然藉助那祖靈之力與三千丈紅塵氣將這門念法初步修成,但是在領悟上面差的還不是一心半點,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着實讓他有些頭疼。
想想看,天龍念法是一門極爲高明的精神念力神通,與他的武道意志的確有着異曲同工之妙,但是如果將天龍念法運用到武道意志中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