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好,好!”李慕白撫須大笑,指着鐵鈞道,“此事我原本想讓飛揚去做的,不過現在看來,你纔是最適合的人選,我要你在鬥劍當日挑戰黃玉飛,給他一個難堪的下場,能多難堪就有多難堪,最好能夠好好的將他羞辱一番,方纔泄我心頭之恨!!”
最後一句“心頭之恨”李慕白幾乎是咬着牙根子說出來的,聽的鐵鈞冷不丁的打了個激靈,看來這黃玉飛打李元英的主意已經觸動了自己這位師伯的逆鱗了,下定決心要把這黃玉飛給徹底的毀掉。
“挑戰是沒問題,不過鬥劍是鬥劍,挑戰是挑戰,挑戰別人,總需要有一個理由吧?”
“當然,此次鬥劍,北辰刀派坐山觀虎鬥,不管勝敗,一定會向元英提親的,以前是私下裡提親,但是這一次,北辰刀派一定會公開提親,就是要在甘州的武林同道面前逼我屈服,我需要一個過的去的理由拒絕,你是元英的師兄,到時候就以稱量黃玉飛斤兩的理由向他挑戰,告訴他,要娶元英可以,但是要先擊敗你纔有這個資格,逼他下場,然後給我往死裡打,打的他麪皮丟盡,再也沒有臉面向元英提親,你可明白。”
“弟子明白,那此次鬥劍……!”
“此次鬥劍我自有安排,你無須下場!”李慕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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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辰刀派是一個極爲強大的門派,身爲甘州十大門派之一,在自己的勢力範圍內說一不二,甚至可以說,有一些霸道,強佔資源,打壓其他勢力乾的是熟練無比。
但即使如此,北辰刀派還是要受限於整個世界的大勢。
在這樣一個資源有限的世界之中,想要將一個門派擴大到傳說中的那種巨無霸的地步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能夠像道教正宗一般自己開闢秘境,才能供養出那麼大的勢力,不過這年頭,能夠有資格開劈秘境的門派又有幾個呢?
沒有秘境的支援,便只能在陽間爭奪有限的資源,而在陽間爭奪的狠了,便會四處樹敵,樹的敵多了,便會遭到對手的聯手打壓,時間一久,門派的實力也會遭到削弱,還是壯大不起來,這是一個惡性的循環,但是數千年來,沒有一個門派能夠打破這個循環,任何一個門派,發展壯大到一定的階段,都會分解開來,這也是爲什麼黃玉飛會打潮音閣主意的原因。
身爲嫡傳弟子的他是絕不會滿足於將來只是在派中當一個普通的長老,可是北辰刀派的資源實在是有限,他的上面已經有三個師兄了,每一個都不是好惹的,除了他的師父之外,他還有好幾個師叔師伯,這些人都有着長老的名號,也都收了一些弟子,讓他在北辰派中爭,一來他沒有信心爭的過自己的這些師兄弟,另外北辰刀派也不會允許這種爭鬥,當爭鬥到達一定的級別的時候,便會被派中的長輩彈壓下來,到時候,必然有犧牲品,他只是第四弟子,年紀又輕,在派中的勢力又不大,最後的犧牲品名額一定會有他一個,所以他在派中也不敢爭,所以纔會想到另闢蹊徑,事實上,他的這種作法在陽間其實並不鮮見,北辰刀派許多前輩都這麼做過,許多門派也都這麼做過,一千年前,潮音閣有名的祖師,也就是那位領悟翻浪刀的祖師,便是當時北辰刀派宗主的第二位嫡傳弟子,做了潮音閣閣主的上門女婿,集兩家之長,創出了翻浪刀法,也讓潮音閣與北辰刀派有了那麼一丁點的香火之情,不過雖然那位祖師出身北辰刀派,但是執掌了潮音閣後,便屬於潮音閣一脈了,不會把潮音閣變成北辰刀派的分舵,這是千百年來的規矩,規矩說不上好壞,但是隻要在沒有崩潰之前,所有人都必須遵守,沒有人能夠例外,那百餘年的時間,是潮音閣與北辰刀派的蜜月期,不過幾代人之後,雙方又漸行漸遠了,現在黃玉飛要做的就是仿照前輩,執掌潮音閣,談不上野心不野心,也談不上什麼陰謀,不過這種事情,放到潮音閣這方面來講,心裡當然不會舒服,特別是在潮音閣嫡傳的弟子也不差的情況下,更容易產生反彈,而在這種事情上,北辰刀派能夠給予黃玉飛的支持有限,能夠做到現在這般,已經是極限了,一張碧海潮生陣的陣圖,說是破面頭陀的,事實上卻一直存在於北辰刀派的寶庫之中,只是不爲人知罷了。
“我這邊呢,就是這麼個情況,你那邊呢?”
“襄陽陳西就師徒就是奸細,你們一離開,陳西就便跟着離開了,不過他的輕功不如你,在你入雷公寺的時候就跟丟了。”凌清舞皺着眉頭道。
“他不是爲了跟蹤我們,是爲了向雷公寺傳遞消息,呵呵,一張碧海潮生陣圖,一名超一流高手,還安排了一個臥底,北辰刀派這是要幹什麼啊,難道黃玉飛是北辰刀派宗主的私生子不成?”
鐵鈞嘿嘿的冷笑着,心中還有一點不解,便是這一次北辰刀派玩的似乎有點大了,一般來說,他感覺已經超過了應該有的上限,黃玉飛只是北辰刀派的嫡系傳人之一,北應刀派不應該給他這麼大的支持,每一個門派的資源是有限的,這樣的支持甚至已經超過了對於北辰刀派未來宗主的支持了,所以鐵鈞纔會惡意的認爲黃玉飛和北辰刀派的宗主有不清不楚的關係。
“或許這一次北辰刀派是想徹底的掌握潮音閣,而不僅僅是爲了給自己的弟子尋一個好的出路。”
“此話怎講?潮音閣雖然只有大貓小貓兩三千,但也是傳承了數千年的道統,北辰刀派如果真的這麼做的話,那是破壞規矩了,就算他們成功了,也會被甘州的各個門派警惕,會被孤立,十大門派的名聲雖然響亮,可畢竟有十個,一旦周圍的門派對他產生了敵意,再在有心人的推動之下,北辰刀派的位置可就有些危險了。”鐵鈞不解的道。
“或許是因爲北辰刀派感覺到了危機吧,就如春水劍派一樣。”提到春水劍派的時候,凌清舞忍不的住的輕蹙秀眉,眼中閃過一絲悲傷。
“危機,什麼危機?”鐵鈞心中一動,問道。
“我爹雖然沒有和我明說,但是這一年來,我能感覺到他的憂心之處,就是因爲心中擔心,所以纔會爲那幫叛徒算計了。”凌清舞一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只知道在發現飛雲谷秘境的幾個月來,我爹的心情十分的煩燥和不安,也是在那個時候,派中的幾位長老對他陽奉陽違,我總覺得彷彿有一股暗流在推動這一切,可是一時之間也難說出個所以然來。”
“暗流?你說有人在暗中推動這一切?”
“是的,春水劍派是甘州十大門派之一,我爹執掌春水劍派已經十五年了,地位早就穩固,可是卻這麼輕易的就遭人算計了,侯青雲原本是我爹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卻突然之間反水,這裡面一定有我所不知道的陰謀。”
鐵鈞看着皺眉苦思,面容悲傷的凌清舞,略一思忖,道,“春水劍派是甘州十大之一,北辰刀派也是甘州十大之一,同時變的不正常了,你覺得這裡面有問題?”
“不錯,這還是我們遇到的,說不定其他的門派也發生了類似的事情,只是我們沒有碰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