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雲叔有幾年了,以前也經常外出,大多時候都是去替人看陰宅陽宅風水,也有遇到解決不了的事情,來請雲叔的。
老周就是其中一個,幹他這行的,接觸的人多,特別是死人。有時候會遇到人失蹤,比如前幾年就有條小河,小孩子下水去游泳,結果人不見了。這小河也怪,只有幾米寬,一兩米深,更像是條小山溝,但聽說幾乎每年都有小孩在裡面游泳溺死,有的運氣好能撈到屍體,有的直接連屍體就見不着,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裡。
那小孩也是找不到屍體,大人們把整條小河溝都翻遍了,連那孩子的半個人影都沒見着。後來請了雲叔去,叫人把那小河其中一截給閘了堤,又砍了岸邊的兩棵樹燒成了灰。
等到堤下的水都流乾了,就把那些灰撒在河底,再讓人去挖那兩棵樹的根,那小孩的屍體就在泥裡給挖了出來,屍體上纏着密密麻麻的樹根。除了屍體外,還有一些骨頭,動物的,人的,都有。
除了這個,還有很多奇怪的事情,但是每次只要雲叔出馬,用不了多久事情都能解決。這次伊敏要雲叔幫她找失蹤的父親,這其中也一定有怪異。從雲叔讓我買的這些裝備來看,這次可能需要更長的時間,而且都是在偏僻的戶外,看來這次的事情應該比往常任何時候都更加複雜。
餘秦這小子真是個活寶,吃午飯的時候還蹦蹦跳跳的在我面前拍胸脯,說紙上那些裝備他可以搞到,保證都比市面上的更好。結果一吃完飯就不見了影子,打電話也是不接。雲叔也有要準備的東西,所以就剩我和伊敏兩人去了戶外裝備**店。
伊敏很活潑,也很靦腆。我和她談論關於歷史和人文方面的事情,她就兩眼發亮,說個滔滔不絕。還告訴我古代很多神秘的少數民族,他們奇怪的信仰、習俗等。一旦說起她家裡的事情,和在學校的時光,她就把頭埋得很低,小臉還泛紅。
帶着這麼一個大姑娘,而且還是這麼漂亮的大姑娘逛店,也是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搞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了。
我們倆都不懂戶外裝備,按照雲叔清點上的選了一大堆,我正愁着怎麼搬上車去,餘秦這小子終於打來了電話。
他問我在哪。我說,你小子不說一聲就跑沒了影,現在還問我在哪?我和伊敏在戶外裝備點買東西,趕快過來幫我們搬東西,來慢了告訴雲叔不帶你去了。
他咳了一聲,說:“你懂個屁呀,老子這也是忙死忙活的累了半天,你小子還來擠兌我。把你們那些店裡的垃圾貨全扔了,快來我這邊,給你看好東西。”
我有些莫名其妙,心想他這小子能有什麼好東西。看時間還早,就帶着伊敏過去了。
這地方是郊區,周邊都是一些工廠房,按照餘秦給的地址,來到了一家廠房外面。撥通了電話後,餘秦從一個廠房裡蹦躂了出來,笑嘻嘻的朝着我們揮手,叫我們快點過去,跟他進去看好東西。
這家廠房正是做戶外用品的,他帶着我們進了一間辦公房,裡面一胖一瘦兩個人正在談論什麼。
他指着瘦的那人給我們介紹:“這位是文旭,我朋友。嘿嘿,他以前當過兵,能文能武,選裝備的事情,交給他放心。”我們互相點了點頭,算是認識。餘秦說完又一拍桌子,衝着那胖子喊道:“老闆,錢都不是事兒,只要質量能保證。”
那胖子老闆臉上的肥肉一顫,笑呵呵地迴應,說那些都是他們廠壓箱底的進口貨,市面上可是買不到的,說完就帶着我們去了庫房看東西。
我和伊敏什麼都不懂,只是跟在他們後面。那個叫文旭的大概三十多歲,走起路來四平八穩,言行舉止有着一種軍人特有的幹練。他對於戶外裝備很在行,能夠說出哪些裝備是出自哪個國家,有什麼不足之處等,聽得旁邊的老闆連連稱是,頭上汗水都來了。
看完後文旭點頭,說勉強可以。老闆直接叫了幾個人就給我們搬上了車,我拿出雲叔那張清單對比了一下,只多不少。正要找老闆結賬,結果餘秦一揮手,叫我別管,直接拽着那胖老闆進了屋裡。
沒想到這麼快就準備好了裝備,我心裡也鬆了口氣,等到餘秦出來問他多少錢。這小子竟然拍着胸脯說,小事小事,這些東西不值錢,雲叔肯帶我們,這些就當謝禮了。
以前上學的時候偶爾聽說過,餘秦這小子家境好。我也不矯情,載着伊敏和滿滿一面包車的東西往回店裡。車上坐不了那麼多人,他和文旭打了個車跟在後面。直到後來我才知道,車上這些東西還真是如那老闆說的,市面上一般是買不到的。
回到店裡,雲叔正坐在椅子上喝茶。見我回去,他急忙清點了一下東西,手一拍,說讓我們準備一下,一會就出發。
我沒聽懂,問他一會出發去哪,去吃火鍋?
他罵了我一聲“瓜娃子”,伸手又要拍我腦袋,我急忙躲開了。
伊敏在旁邊噗嗤一笑,又有些疑惑:“這麼急?”
雲叔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走進了裡屋。我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說明天走的嗎,怎麼這麼快就要出發了,雲叔到底在急什麼呢?我又問伊敏,她只是笑,說到了你就知道了。
餘秦和文旭緊接着也趕了過來,聽說我們馬上就要出發,直接鑽進了屋裡。很快出來,笑嘻嘻的對文旭說,雲叔答應也讓他一起,科仔也要去。
我越來越奇怪了,也衝進了屋裡,雲叔正在擺弄他那個皮箱子。見我進來也不說話,繼續弄他的那些瓶瓶罐罐。
我憋不住了,大聲問他,爲什麼讓科仔也一起去,我覺得伊敏父親那件事情有古怪,說不定還有危險,又不是普通的旅遊跟團,怎麼隨便就帶人了。科仔以前就是涉外旅遊出了意外,才受了刺激變得傻傻呆呆的,他這樣的情況,萬一遇到個什麼狀況該怎麼辦?
我很少用這樣強硬的語氣跟雲叔說話,雖然平時他對我總是罵罵咧咧的,其實私下他對我和科仔兩兄弟很照顧。雲叔沒有其他的親人,逢年過節都是和我們一起到外婆家過的。我和科仔的父輩都不在了,在我心裡,雲叔就像是我的親人長輩。只是這次的事情我實在不能理解,雲叔爲什麼會這樣決定,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奇怪的是,雲叔並不生氣,他嘆了口氣說:“凌澤呀,這件事情我有安排,你跟我也這麼多年了,曉得我是哪種人。科仔……”他欲言又止,最後搖頭說:“你什麼都不要管,自己注意安全就行了。”
我更奇怪了,聽他的說法,明顯是知道這次會有危險的,可爲什麼還要這麼急,還帶着這麼多人去?還要繼續問,他卻揮手讓我出去,把那些裝備整理一下,接着就走。
出來後,餘秦和伊敏他們正在忙着整理買來的東西,我突然覺得他們變得越來越陌生,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只有櫃檯後面的科仔,依然一聲不響的呆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