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奕一步跨進小廟之後,發現廟宇之中除了一面翡翠玉鏡之外,就沒有別的東西,別說是億萬卷經書,就連椅子都沒有一把。
這面翡翠玉鏡宛如一道靈門掛在牆壁上,雖然說它是一面鏡子,但是卻不能映出人像。
“這面鏡子有古怪。”
郭奕伸出手指輕輕的點在鏡面之上,一道宛如水紋一般的漣漪頓時在鏡面上一盪開,郭奕感覺手指就好像侵入了水中,宛如能夠破開鏡面走進去一般。
這是陣法!
郭奕嘴角一挑,原來佛鏡閣中另有洞天,這道鏡面就是進入那個洞天的門戶。
不再猶豫,郭奕一步便跨進了翡翠玉鏡之中,鏡面上盪出一圈漣漪,接着便消失了郭奕的身影。
當郭奕一步落下的時候,已經進入了另一個空間,這是一個巨大的空間石室,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到盡頭,就好像有數百里長一般。
石室之中放滿了古木書架,書架上或是放着經卷,或是玉簡,或是軟金鐵書,一些無比珍貴的典籍,還利用玉盒盛放,而後用陣法鎖住。
這纔是真正的佛鏡閣,這裡的藏書果然非同凡響,少說也有上億冊。
眼前滿是書籍,宛如進入了一片書海。
如此多的書籍,若是一本一本的尋找,需要找到何時才能將《六道佛書》給找出來,郭奕感覺到一陣頭大。
“轟!”
而就在郭奕愣神的一瞬間,一串黑色的佛珠從一座書架之上飛出,佛珠旋轉,力大開山,就好像一座大磨盤在旋轉一般。
還有人在佛鏡閣中?
郭奕點出一指玄火,佛珠之上頓時燃起炙熱的火焰,發出噼裡啪啦的碎裂聲。
佛珠還沒有飛到郭奕的面前便碎裂而來,失去了力量,化爲了一地鐵渣,最後被玄火給焚燒成了黑煙。
郭奕也不想損壞這裡的藏書,玄火控制的十分精妙,沒有一絲逸散出去。
“你就是闖入者?”一道年輕的聲音從書架的上方傳出。
郭奕這時才發現,書架之上居然凌空盤坐着一位年輕的僧人,剛纔對郭奕出手的就是他。
這年輕僧人年紀看上去只有二十來歲,身穿白衣一塵不染,眉宇之間帶着一股與別的僧人不相符的傲氣,他手中握着一隻沾墨的筆,正在抄錄着經卷,似乎並沒有將郭奕放在眼裡。
郭奕知道佛鏡閣中有數名抄經佛子,這些佛子都是每一代最優秀的年輕和尚,也是下一代住持的候選人,每一個都是天才中的天才人物。
因爲佛子之間競爭激烈,所以他們每一個都殺伐果斷,和其他那些靜心坐禪的和尚有所不同。
“法主第七河,果然不愧是一代佛子。”
雖然對方的修爲比郭奕高出一個境界,但是郭奕卻絲毫沒將他放在眼裡。
白衣僧人筆鋒輕輕一頓,然後擡起頭看了郭奕一眼,他嘴角一勾,笑道:“知道我是佛子,你都不懼,你的膽子真不小.”
“我的膽子一向都很大,告訴我《六道佛書》在什麼地方,可以免你一死。”郭奕知道若是自己去找《六道佛書》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只有詢問這些佛子,才能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將《六道佛書》找到。
“免我一死,哈哈!我已經很久沒聽到過這句話了。”白衣僧人目光一凝,手中的墨筆,向着虛空一甩,頓時震盪出一大片墨氣,他手掌之上亮起一大片金色的佛光,頓時將墨氣打了出去。
這些墨氣化爲萬千道微粒,宛如上萬根靈針同時飛出。
郭奕微微一笑,手掌一伸,頓時化爲三千六百八十道手印,將萬千道微粒都給捉住,然後又在手掌的上方凝結成了一滴墨汁。
“你的修爲還不到家。”
懸浮在郭奕手掌上方的墨汁突然燃起黃色的玄火,宛如一道火苗一般,從郭奕的手掌中飛出,這一次飛行的速度更快,就好像一顆隕石從天而降。
白衣僧人臉色一變,仙門之中飛出一片藍色的冰花,這一片冰花飛出,周圍了空間旋即變得天寒地凍,地面上都凝結起了一地冰霜,書架上的書籍全部被冰封三尺。
這一片冰花乃是深潭玄冰雕琢而成,巴掌這麼大的一塊玄冰至少需要上萬年的孕育才能凝聚,白衣僧人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纔得到了那一塊玄冰,然後經過上百年的雕琢和祭煉才達到了如今的威力。
冰寒能夠剋制火焰,但是卻剋制不了玄火。
“啪!”
就連地心之火都無法融化的玄冰,在第三變的玄火面前,瞬間就融化成了冰水。
帶着玄火的墨汁直接撞擊在了白衣僧人的胸口,墨汁染在了他的白衣之上,但是玄火卻從他的衣服中穿透而過,進入皮膚之中,懸浮在了他的身體之中的丹田之處。
郭奕控制玄火已經到了完美無瑕的境地,他若是不想殺人,玄火就殺不死人,他若想要殺人,玄火就會變成無形無相的殺人利器。
玄火入體,危及生死,白衣僧人再也沒有了剛纔的那一份淡然,身體動也不敢動上一下,生怕一個不慎玄火就從身體之中焚燒而出,將他化爲一地劫灰。
“你到底要怎樣?”白衣僧人雖然依舊一臉的無懼,但是聲音之中卻帶着一絲顫抖。
“早就已經告訴過你了,還需要我說第二遍嗎?”郭奕手指輕輕轉動,白衣僧人身體之中的玄火頓時也跟着一轉,一絲火焰之力宛如鐵針一般扎進了白衣僧人的仙門之中,將仙門擊出了一道破開。
仙門乃是修仙者最重要的門戶,一旦仙門被毀,就永世無法修煉,直接淪爲一個普通人。
這樣的結果每一個修仙者都不想遇到,那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白衣僧人仙門被創,臉色蒼白如紙,生怕郭奕再將手指轉動,玄火恐怕就要將他的仙門全毀了,到時修復都沒有辦法了。
“《六道佛書》在佛鏡之鏡,由佛子無一守護,你是取不到的。”白衣僧人態度變軟,快速的說道:“我已經告訴你了,現在你該將玄火取出我的身體了吧?”
“佛子無一時何人?佛鏡閣中又有多少位佛子?”郭奕問道。
白衣僧人猶豫了片刻,見郭奕臉色又變得陰沉,於是連忙道:“佛鏡閣中有九名佛子,年齡最長者已經四千五百歲,而無一佛子就是九名佛子中的最強者,修爲在三千年前就達到了法主第八河,戰力是我的十倍不止,我勸你還是打消盜取《六道佛書》的念頭,在無一的手上,你一點機會都沒有。”
佛鏡閣一共分爲九個區域,每一個區域之中都有一名抄經佛子,而且佛鏡閣中每一座書架,每一個區域都單獨佈置了陣法,一來是爲了防止盜書之人,一來是怕佛書被人一起損毀。
可以說一個佛鏡閣中的陣法數量,完全可以和整座菩提山相比,就算你修爲高深莫測在佛鏡閣中也是舉步維艱,步步驚心。
這也是爲何郭奕和白衣僧人交戰之時沒有將其它佛子驚動的原因,因爲陣法的重重相隔,別的佛子根本就聽不到此地的聲音。
九大佛子之中居然有人在三千年前就達到了法主第八河,這絕對是一名頂級高手,就算比不上無敵真龍王和三大神僧這種級別,也相差不多了。
既然都已經到了佛鏡閣,豈有退縮之理。
“佛鏡之鏡在什麼地方?”郭奕問道。
“你的修爲才法主第六河,根本不可能是無一的對手,你這一去無疑於送死。”白衣僧人規勸道。
郭奕一把將他從書架世上提了下來,然後將他放在了地上,理了理他身上凌亂的佛衣,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放心,我還有‘同夥’,無一不一定是它的對手的,等盜取了《六道佛書》,我請你喝酒。”
郭奕說話的方式不像是對一個敵人,反而像是在對一個朋友說話。
“阿彌陀佛,貧僧不喝酒,更不會喝一個賊人的酒。”白衣僧人並不領郭奕的情。
“哈哈!隨便吧!反正我不是賊人,我是佛中聖者。”郭奕長聲笑道。
白衣僧人又是一聲佛號,很顯然他絲毫不相信郭奕的話,覺得他是在口出狂言,但是現在性命掌握在郭奕的手中,他又不得不屈服。
他既然一心尋死,那就只能帶他去見不一,無一修爲絕頂,定然能夠誅賊。不過若是真的如這賊人所說,他還有同夥,無一被他們所誅殺,那麼我也算少了一個強勁的競爭對手。
既然兩者都能得利,就算帶他前去佛鏡之鏡又何妨?
白衣僧人想通其中的關節之後,心中頓時浮現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但是臉上卻裝出一副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嘆道:“既然閣下一再堅持,那貧僧這就帶你前去佛鏡之境。”
“不急,我還有一個朋友也進入了佛鏡閣,我們先去將它找到,再去佛鏡之鏡也不遲。”郭奕自然看出了白衣僧人心中的小九九,臉上也帶着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