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聖雖然說得十分的輕巧,但是郭奕心頭的震撼卻更加的無以附加,細細的將完好無損的骨聖打量了一番,尊敬的問道:“前輩說,你只是一節指骨?”
骨聖輕巧的頷首,道:“我現在這副身軀乃是幻化而成,並非我的實體。”
一節指骨通靈之後便這般的厲害,那他身前將何等的偉岸,又是何等的風姿卓越?
這世上靈奇的事物實在太多,別說是一節指骨通靈,就算是一片樹葉都修煉有成化爲一個絕色麗人,一塊頑石都有成仙得道的可能。
郭奕久久之後才平息心中的波瀾,但是卻依舊不能完全平靜,他的心智在年輕一代中雖然拔尖,但是卻不能和這些老一輩的人相比。
“前輩說古玄域大世界的破滅乃是人爲,這是不是顯得太危言聳聽了?”郭奕實在不相信天下真的存在可以破滅一個大世界的人物,那這人的力量豈不能夠逆天?
“我的記憶才僅僅找回了一絲而已,並不能回想起一千二百年前的全部畫面,但是通過一鱗半爪的記憶片段,我敢肯定古玄域的破滅定然是人爲,並不是自然所造成。”
這件事關係太大,郭奕不認爲骨聖這樣的人物會在這樣一件事之上欺騙他,但是他心頭還有疑惑:“古玄域的破滅和花都聖城如今的局勢又有何等的關係?”
郭奕問出這個問題之後,在場的所有人都同時的沉默,就連嬉笑的老乞丐的變得嚴肅了起來,千葉先生臉上的淡淡的微笑也瞬間消失。
整個空間都變得異常的安靜,郭奕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心臟的跳動速度正急速的加快,連呼吸都不正常了。
半晌之後,骨聖纔出聲打破了沉默,道:“你可看見了夕陽河底的那一條斜谷?”
骨聖又問出了一個不着邊際的問題!
郭奕點了點頭道:“那條斜谷乃是昨晚上纔開裂,斜谷之中十分的詭異,我本以爲那條峽谷有幾千里長,但是峽谷的底部卻只有三萬三千三百三十三步長,而且還存在着一種詭異的循環,真是讓人相當的費解。”
骨聖搖了搖頭,道:“那條斜谷豈止才幾千里長,它如今已經裂開了幾百萬里長了。”
“怎麼可能,一天的時間怎麼可能裂出幾百萬里長?”郭奕再次被震驚。
“世人皆知夕陽河貫穿整個古玄域的南北,但是卻沒有人知道這條夕陽河乃是上一次的大世界破滅留下的最大的一條裂縫。如今這條裂縫再次迸裂,當夕陽河地的那條斜谷裂開到數百億里長的時候,便是整個古玄域裂爲兩半之時。”骨聖嚴肅的道。
郭奕早就知道昨晚的那一條河底斜谷不會是憑空開裂,定然有一定的理由,但是他沒想到一條簡單的斜谷影響卻這般的深,居然和一個世界的破滅聯繫到了一起。
即使骨聖這般的說了之後,郭奕並沒有立即相信,他依舊搖了搖頭到:“一個大世界堅固無比,根本不可能因爲裂爲兩半就毀滅,而且大世界還有世界屏障作爲保護,在加固着這個世界的地層,古玄域不可能那麼輕易的碎裂。”
“所以,這就和聖城中上古留下的聖陣有關了。”這一回說話的人卻是千葉先生。
傳說,每一個大世界在形成之前,都是有一座懸天大陣作爲基座,這座大陣乃是自然道氣所化,能夠清雲濁地,能夠將虛空中的小世界吸引過來,能夠將天上的星辰都給牽引。這座懸天的大陣一旦在虛空之中凝結而成,只需要數千萬年的時間就能聚集出一個大世界來。
當然一旦這個懸天大陣有所損傷,整個大世界都將發生一場大劫;而一旦這座懸天大陣破碎,整個大世界也將完全的破碎。
這個懸天的大陣,便被人譽爲了聖陣!
郭奕呼吸完全的停息了,問道:“聖陣在聖城之中?”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骨聖思量了片刻,似乎在構思是不是要對郭奕這個小輩說出這段秘聞,畢竟他接下來要說的影響太大,它不想太多的人知曉。
它想了很久,最終還是道出:“你要知道聖陣乃是一個大世界的根本,已經是通靈得道的靈物,它不僅是一座陣法,更可能已經幻化成了一個人,當然也可能隱藏在地心的深處,反正想要找到一個大世界的聖陣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聖陣難尋,但是聖陣留下的陣殼卻並不一定難找,只要找到了聖陣脫下來的陣殼,那麼就能將大世界的表層三千里化爲飛灰。雖然不能破滅整個大世界,卻能毀滅這個世上的所有生靈。”
郭奕再次問出這個問題:“聖陣陣殼到底在什麼地方?”
“聖陣的陣殼就在聖城之心,要進入聖城之心,就必須通過白家深處的那一座靈山,那裡乃是進入聖城之心唯一的通道。”
花都聖城多古陣,郭奕以前不明白這裡的古陣到底有何用,但是現在卻明白了,十之乃是爲了保護聖城之心的聖陣陣殼。
“白家人便是在守護聖陣陣殼?”郭奕問道。
千葉先生似乎對白家的事知道的多一些,他道:“白家人也不過是五十萬年前纔在聖城中建立,他們並不知道這一隱秘,若非骨聖前輩提及此事,就連我們也不得而知。”
郭奕總覺得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但是卻一時想不到那個關鍵點上去,他思索到腦袋發疼,沒想不到自己到底遺漏了什麼地方!
郭奕最後只能長嘆了一聲:“照你們這麼說,中州靈國和龍淵御劍園攻打白家的深意便是爲了打開靈山中通往聖城的通道?”
千葉先生點了點頭,又道:“要破滅古玄域不僅和夕陽河底的那一條正在繼續擴張的地裂有關,和聖城中的聖陣陣殼更是息息相關,只要兩者中我們能守住其一,古玄域就不會真正的破滅。”
骨聖也道:“我們想請郭小道友,前往南嶺將兩儀屍皇請出,然後合我們兩人之力前往遺棄之地,將夕陽河底的地裂修補上,這樣就算聖陣的陣殼損壞,大世界也未必會破碎。”
聽了他們的話,郭奕心頭的壓抑反而一鬆,然後哈哈大笑道:“這還不簡單,如今登龍閣中高手雲集,現在就去將中州靈國和龍淵御劍園給滅了,不就萬事大吉,哪還需要我去南嶺跑那麼一趟,這簡直就是吃力不討好嘛!”
郭奕自認爲自己說的話非常有道理,但是在坐的這羣老人們卻沒他這麼輕鬆,皆是搖頭,皆是嘆息。
“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那麼簡單,我們這些老傢伙又何必紛紛出關趕來花都聖城,你要知道如今的龍淵御劍園和中州靈國已經和七大邪地聯合在了一起,如今的古玄域修仙界那是仙道低迷,邪魔高漲。就拿一個天邪峰來說就可能抗衡三大聖地的聯手,更何況還有另外的六大邪地和五百年未曾出世的鬼谷。如今的正道加起來才抵得上半個邪道,你說要滅龍淵御劍園和中州靈國將何等的艱難?”
天玄子乃是郭奕見過的戰意最強的道人,根本不像是一個清心寡慾的修道士,反而如同一個熱血的快意少年,他是巴不得將龍淵御劍園和中州靈國都給滅了。
天玄子道冠倒豎,帶着幾絲怒意道:“龍淵御劍園和中州皇室的背後肯定有一個在搞鬼的人,昨晚上爲了擊殺郭小道友,三大劍宗和中州的皇主,居然連邪女的禁令都不遵從,若非有高人前去阻擋,小友你昨晚就在夕陽河上沉屍了。”
“哼!”郭奕冷哼一聲:“前輩說的實在在理,特別是龍淵御劍園的三大劍宗簡直目中無人,在南嶺之時就咒罵過風霜子前輩。”
郭奕可是想滅龍淵御劍園很久了,在場的這羣人要是不用上,豈不是對不起老天給他營造的這個機會。
“三大劍宗咒罵過我?”風霜子可不是一個拘泥帶水的老古板,爭風吃醋這種事他都幹得出來,結對不介意殺兩個人。
要知道叶音慧可就在面前,在得知三大劍宗咒罵了他,這口氣他豈能輸,就算他能輸,也決不能在天玄子的面前輸。
郭奕搖頭長嘆:“當日在南嶺,三大劍宗將我誤認爲了鄭直先生的徒弟,他們耀武揚威的咒罵道,一門三代衰,三衰三雜種!前輩,他們咒罵我是雜種沒關係,畢竟我是小輩,但是他們卻罵你也是雜種,這……這讓前輩你情何以堪?哎!”
天玄子頓時失聲而笑!
看到天玄子的笑容,風霜子平靜的道心瞬間破裂,怒道:“這三個老混蛋真這般罵了?”
郭奕以手指天,振振有詞得道:“晚輩若是有半句假話定當天打五雷轟,而且鄭直先生也在場,他完全可以作證。”
“一門三代衰,三衰三雜種!三大劍宗罵人的本事倒是比他們修爲強上幾分。”天玄子火上澆油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