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耳的鈴聲響起, 兩人才鬆開了手,斑寵溺的在夏目頭上又是一揉,起身去接電話。電話的另一頭是誰夏目並不知道, 但是斑的神色卻說明了那頭所講的事情似乎讓sensei有些, 夏目一時找不到可以形容的詞語, 說是困擾也算不上, 因爲男人並沒有因此皺眉, 只是那張形狀姣好的脣抿在了一起,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吧,心裡思索着。
斑並沒有將太長時間, 只是最後在喉頭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說起來真不是什麼太嚴重的事情, 只是稍微有些棘手罷了。交給田中需要調查的事情算是調查出來了, 只是對方針對他和夏目的原因還不清楚, 他可不記得自己的罪過那個女人。
安撫的朝夏目笑笑,事情還沒有定論, 也不好和夏目說,“明天是要出去玩兒吧,要不要先把作業寫了?我去把要做的點心先準備一下,明早起來弄,你們約好的是幾點去?”
“說好是十點的, 在街頭的十字路口集合。對了, sensei, 你剛纔說明天陪我去?”
“嗯, 陪你去, 放你一個人在外面一點兒都不放心,疏忽一會兒就被別人打上標籤了, 你說我能讓你自己去麼?”
斑一本正經的道,夏目卻是聽得眉頭一跳,即使知道sensei沒有別的意思,他還是忍不住臉頰發燙,道了一聲自己上樓去寫作業了,便小跑離開,自然也沒瞧見身後勾起壞笑的男人。
估算着幾人的食量,斑將該準備的東西都拿出來準備好了。想着夏目沒準兒等會兒做完作業會餓,又做了些牛奶蒸蛋出來,吃了這個也不用逼着夏目喝牛奶了,回想起夏目每次喝牛奶煎熬的模樣,斑輕笑出聲,冷峻的容貌一下子柔和起來。
約莫十來分鐘,斑動手關了火,並沒有立刻揭了鍋蓋,而是讓它虛悶了幾分鐘纔拿出來,隨手將準備好的櫻桃點綴到淡黃色蒸蛋之上,拿了盤子將碗放上去,取了那把白瓷的勺子放到碗旁,關了燈朝樓上走去。
書房的燈開着,想來少年應該是在那裡,腳尖微轉,便朝着書房走去。
少年一身米白色浴袍坐在黑皮靠椅上,顏色鮮明的對比,襯得少年愈發水嫩,黑石桌上不斷小幅度晃動的手書寫出一串串清秀的字體。斂了氣息進門,悄聲走到夏目身後的斑就這麼注視着,一動不動。
差不多二十分鐘後,夏目放了筆,雙手向後伸了個懶腰,鼻翼聳動這才聞到濃濃的牛奶香,轉頭一看就瞧見了斑,手上的盤子。將書本向後一推,搶過盤子放到桌上,眯眼一嗅,一副享受的模樣,嘴裡還微微抱怨,“sensei怎麼來了都不出聲,蒸蛋都涼掉了。”
斑見狀也就繞過夏目走到一旁坐下,聽到夏目的嘟囔聲,忍不住朝着少年光潔的額頭一戳,立馬就出現一個紅印,“看你寫的認真不想打擾你,你還抱怨起來了,既然不寫了就快點兒吃吧,等會兒就真涼了。”
“唔……”左手捂着額頭瞪了斑一眼,右手卻也沒停,拿了勺子舀了一勺放到嘴裡,牛奶的濃香,雞蛋的清香混雜在一起,味道還是那麼棒,入口即化的感覺更是讓人喜歡的緊。
注意到斑正左手支着下巴正看向自己,夏目眼珠轉了轉,挖了一大勺,小心的送到男人嘴邊,學着男人挑挑眉,不過因爲以前沒做過這個動作,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像是也察覺到了自己做着不好看,夏目放棄挑眉的動作,看了眼勺子又看了眼斑,示意他趕緊吃。
斑好笑的看着夏目所做的一切,見少年手臂微抖,明顯有些支持不住了,才握住夏目纖細的手腕往自己這邊一拉,勺子往嘴裡一塞再鬆手。
兩口吃完,抽了一張桌上擺放的紙巾擦了擦嘴,“自己吃吧,吃完了還要寫作業麼?”
搖搖頭,週末還有一天,沒必要現在就得把作業全部做完,而且除了化學作業,其他的已經完成了。
“嗯,那明天出去除了點心還要不要帶些別的什麼?”
稍稍思索了一下,夏目還是搖頭,雖然之前也和西村他們出去玩兒過,但是都沒有這樣需要帶什麼東西的時候,要他自己想的話,他真的想不出來。
約莫也瞭解夏目的心理,斑擡手抹掉少年嘴角的蛋渣,露出讓夏目安心的笑意,“我知道了,就我幫你準備吧。”
欣喜的擡頭,奉上大大的笑臉,看得斑擡手又是一劑狠戳,“小呆瓜!”
第二天一早,斑就按時清醒過來,看到縮在自己懷裡的夏目,柔軟一笑,輕輕抽了手臂幫少年掖好被角,就去浴室洗漱,回來的時候見夏目還沒醒過來,少年紅撲撲的臉蛋兒看着就可口的很,低頭在嘴角印上一吻,輕聲道了早安,也沒換衣服就下樓去了。
而在斑走後,閉眼的夏目立刻睜開了眼,金色眸中哪兒有剛醒來的迷糊,光潔的手捂上剛被親到的嘴角,心跳如鼓,是不小心的,還是sensei和自己一樣,夏目心底糾結,卻又不敢現在就跑到樓下去詢問,就怕得到的答案不是自己所想的。
心裡天人交戰着,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聽到房門的輕響,嚇得夏目趕緊閉上了眼,只是不平靜的心讓他沒能像剛纔那樣裝睡成功。
捏着少年的鼻子,斑心裡好笑,臭小子還和自己裝睡了,“好了,快點起牀,早餐已經做好了,還想賴牀賴多久啊?”
一邊說着,擡手就朝少年供着的屁屁上一拍,果然就見縮成一團的夏目動了兩動,隨後又停了下來,僵硬着全身,“別鬧了,快點兒起來,待會兒粥都涼了。”
夏目又動了兩下,可是依舊沒有起來,斑看得皺眉,不知道這是怎麼了,搶了被褥仍在一邊。將縮成一團的攬到懷裡,捏着少年的下巴讓人看向自己,眼角明顯的淚痕讓斑心緊了緊,卻又不明白對方到底是怎麼了。
輕柔的擦拭掉淚痕,斑耐着性子溫柔的詢問,“怎麼了?夢見以前的事情了?”
夏目搖頭,卻依舊沒有睜開眼,無奈的嘆氣,鬆了捏着夏目少年的手,自己也坐到牀上去把人抱住,輕柔的撫摸少年的背,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那夏目爲什麼突然哭了,昨天不還是好好的麼?”
沒有得到答案,斑也不急,就這麼抱着少年等着,可惜到最後夏目也沒有說出一句話,心裡哀嘆少年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斑鬆了手,揉揉那頭毛茸茸的金髮,“那你在睡會兒吧,九點我再叫你。”
安撫的給了夏目一個吻,只是吻在了額頭上,斑笑着直起腰準備離開。不想剛走出一步,就被少年拉住了衣服,疑惑的轉回來坐到牀沿上,笑意滿滿的道,“夏目還要我陪着你才能睡麼?”
垂着頭的夏目微微嘟囔反駁,在斑剛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又突然擡起臉,紅通通的眼睛就像只小兔子,“sensei,我喜歡你!”
心臟猛地一跳,臉上的笑意也收了起來,下一刻又溫柔的道,“我也喜歡夏目,所以好好睡吧,等會兒我叫你起牀。”
明知道少年不是那個意思,斑還是忍不住朝那個方向想,哀嘆自己栽了的同時,卻又抑制不住心底的疑惑,爲什麼夏目會突然說這樣的話。
夏目一聽斑明顯是敷衍的話,眼眶立刻就紅了,揪着斑衣襬的手拽得緊緊,聲音哽咽着,緩慢卻清晰的道,“sensei!我說的是真的,我喜歡sensei,很喜歡很喜歡!”
並不知道該怎麼將自己的情感表達出來,夏目只能一遍遍的重複着,很喜歡很喜歡,喜歡到不希望別人和自己搶sensei,喜歡到每次一想到sensei就抑制不住笑意,喜歡到,只要sensei在身邊就會覺得好溫暖好心安!
心底複雜着,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到底對不對,看到少年哭得傷心的模樣,斑心疼得無以復加,抱住少年一遍一遍的安慰着,直到對方情緒慢慢穩定下來,斑心底才微微鬆了口氣。
之前壓抑的想法也立刻涌上心頭,想問,卻又怕引得少年情緒又激動起來,只能安靜的依舊安撫着。
哭得夠了,眼淚也就沒有了,伴着男人耐心的安撫,夏目也慢慢找回理智,只覺得丟臉極了,就算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也實在是讓人恨不得找個門縫鑽進去,鎖了門再也不出來。
心底也有些後悔自己衝動的舉動,可是sensei並沒有被他嚇跑,那是不是他還是有希望的?抱着這樣的期望,卻又停留了腳步不敢再朝前走一步。
兩人就這麼僵持下來,不過氣氛並不凝重尷尬,反倒是安靜的讓人心安。
直到斑覺得差不多了,才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本來就像小兔子的眼睛更加紅腫了,心裡卻沒有想笑的感覺,只有淡淡的心疼。
“夏目,剛纔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不得不開口詢問,斑怕自己將少年單純的想法理解錯誤,畢竟夏目從沒有戀愛過,甚至沒有愛上過什麼人,對於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也可以說是這段時間才慢慢變得理解,這樣的感情,他是不是真的懂,還是錯把依賴當成了愛。
夏目年齡太小了,他可以犯錯,但是自己不能。
斑顧慮的要比夏目多得多,其實都是爲夏目所顧慮的,他孜然一身,除了那幾個朋友,還有什麼可想的。但是夏目不一樣,不管是遠在東京的藤原夫婦,還是現在身邊的朋友,都是夏目所珍視的,如果因爲兩個人的關係而讓夏目失去那些,即使夏目真的願意,他也不會同意的,只要是會讓少年傷心的事情,他都不願意做。
“就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聲音輕的比蚊子還小。
“是阿滋對塔子那種?”最明確的舉例。
夏目怔了怔,才明白過來sensei是問他那種喜歡是男人對女人那種,也就不是單純的好朋友之間的喜歡,想明白了,才視死如歸的點點頭。
食指抵着夏目的下巴將人擡起來,心裡緊張,面上卻是淡淡的,“是還是不?”
“是。”視線四處擺動,就是不敢看斑一眼。
“嗯。”輕聲應道,將人放到牀上,“好好睡吧,別想太多。”
“sensei!”夏目揪着斑的衣領不鬆手,不明白對方這麼冷淡的反應算什麼,只是擔心男人離開以後就再也不回來。
看到夏目眼中的惶恐,斑眼眸微閉隨後睜開,只有一片溫柔,“別擔心,不論如何我都不會離開你的,睡吧。”
“可是……”遲疑的想要說什麼,卻又哽在喉間說不出來,讓他問爲什麼sensei沒有答案?怎麼會問得出口。
溫柔卻不容拒絕的,斑緩緩道,“沒有什麼可是,好好睡吧,我去幫你準備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