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全城沉浸在熱鬧的氣氛中,對於西方的節日,國人會如此的熱衷。
“小言啊,你們週末也不能天天悶在家裡,也出去逛逛吧。”陳媽媽覺得他們兩個天天呆在家裡,都快宅成什麼樣了,大好時光就是應該要出去走走的。
陳熙和小言點頭,今天是聖誕前夕的平安夜,也顯得格外的隆重。
吃過午飯,他們兩人就被驅趕出了溫暖的家,要在街上游蕩,那叫一個冷啊。
“陳熙,我們去哪啊。”小言盯着他,作爲路癡,她沒有發言權。
“我們去遊樂場吧。”陳熙沉思片刻,回答。
“遊樂場,好呀好呀。”小言的眼裡閃過光芒,微弱的難以捕捉。
他們坐上公交車,到了遊樂場。
可謂人山人海啊,週末時間,又逢上平安夜,自然是情侶約會的好地方,不少家長也帶了他們的小孩到這裡。
遊樂場的售票口排起了長隊,待輪到小言他們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她的肚子也很不爭氣的咕咕叫起來。
該死,早知道早上的時候就多吃點的了,冬天消耗體力也這麼快。
“走吧。”陳熙自然的拉住小言的手,往遊樂園的入口走去。
她的手怔了一下,詫異,沒有甩開陳熙的手,溫暖的十指交叉,茫茫人海中不會走失。
“小丫頭,你別想太多了,我只是怕你迷路,不然我可不想手裡還牽着一個累贅呢。”陳熙的步伐向前,嘴上解釋道。
小言看他都這樣說了,也沒不要矯情,“哦”了一聲,惡作劇般手用力的握住陳熙。
“死丫頭,你要不要這麼惡毒啊,我都是爲了你好,居然過河拆橋,不不,你還沒過河就想要把橋拆了。”
小言微笑的揚起頭,神色飛揚,得意看向陳熙。
遊樂場裡到處都是手牽着手的情侶,靚麗的一道道風景線,女生的嘴角洋溢着幸福的微笑,手挽着女孩,放進男生溫暖的兜裡,笑容更加甜蜜了,小言癡癡着看着他們,羨慕。
“陳熙,我肚子餓。”小言回過神,嘟着小嘴,可憐兮兮的看向陳熙。
陳熙寵溺的揉了揉小言的頭髮,“你個饞貓,早飯吃了纔多久啊,現在就喊餓,小心胖成一頭豬就沒人要你了,媽媽就要把你逐出家門。”
小言甩開陳熙的手,在他肩膀上就是一拍,“你丫就詛咒我吧,你放一百個心,一定會有那個眼神不好的人看上我的,你該擔心你自己纔是,都一把年紀了,雖然追你的人一大把,但你要知道她們只是被你的外表迷惑,不是真的喜歡你,懂。”
“哦,給我的外表迷惑,那你你有沒有被我的外表迷惑到呢。”陳熙輕佻的挑眉。
“陳熙,你說什麼呢。”小言害羞的轉過身,這樣子口無遮攔的陳熙,會壞壞的笑的陳熙纔是真的他,不是嗎?大
冬天的也很熱,臉無緣無故就紅了。
“小霸王也會害羞啊。”陳熙笑得齜牙咧嘴,沒有形象啊,不少的路人向她們看了過來,是被男生英俊的外表吸引了過來的吧,在別人的眼裡或許他們也是一對幸福的情侶,在路上打情罵俏呢。
陳熙把小言帶到遊樂園裡的一家小吃店裡,各色的小吃多不勝數,還有陳熙最愛的關東煮,他記得陳熙說過以前每次從學校路過那個小攤的時候都會買上一晚,邊吃邊回家,廉價的小吃卻又你無法買到的快樂。
“老闆,我要這個,還有這個,這個。”小言很大胃口的要了很多的吃的,陳熙在旁邊悠閒的看着小言展現她大胃王的風姿。
走在路上邊走邊吃。“陳熙,你要不要也來點啊,你看着我吃多不好意思啊。”小言佯裝害羞狀,讓陳熙想到了經典電影《唐伯虎點秋香》的如花,抿着嘴角輕笑,小言沒有發覺的異常。
一番狼吞虎嚥過後,小言滿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一個字爽,兩個字很爽,三個字非常爽,哈哈,吃飽喝足的感覺真正好。
旋轉木馬的悠揚歌聲,夢幻的像童話裡的色彩,很多小孩坐在上面,一圈一圈的繞着,頭暈眼花,直到音樂停止。
“我們去坐那個吧。”陳熙看出了小言眼中的渴望,拉着她往哪裡奔去。
坐在旋轉木馬上,彷彿又回到了童年,很小很小的時候,小到她的記憶幾乎記不清的時候,她的媽媽,一個忘記了她具體長相的女人,曾經帶着還很小的她,抱着她讓她一個人坐在旋轉木馬上,轉啊,轉啊,轉啊,當時她真的好開心,好開心,張開小手向她的媽媽招手,可她再也沒有看到那個女人的臉,在旋轉木馬上大哭,音樂聲掩蓋了她的哭聲,沒有人理她。
周邊好多的人,她真的和孤單,直到旋轉木馬停止,一個阿姨發現了坐在旋轉木馬上哭的她,把她抱了下來,問她你的家長呢。
小言搖頭,她的媽媽呢,一定是有事去買東西了吧,她怕走到別的地方,等下媽媽回來了就找不到她了,於是她就在那裡站了一天,直到夜幕落下,還是沒有等到她親愛的媽媽。
不知道你最親的人爲什麼也會那麼殘忍的遺棄你,正因爲如此你還能要求別人什麼呢,幸福終歸是一種奢望,在很久之前的夢裡就支離破碎。
坐在旋轉木馬上她緊緊的抓住欄杆,一圈又一圈,書裡說旋轉木馬的殘忍在於你們無時無刻不再彼此接近,卻又永遠觸摸不到彼此,陳熙的背影淹沒在不清晰的視線裡,回憶翻天覆地的捲進來。
淚水肆虐,你爲什麼要拋棄我,你爲什麼要拋棄我,是我不夠好嗎?是我不聽話嗎?這些我都可以改的,你爲什麼要拋棄我,爲什麼,小言的大腦裡呼喊着,充斥着,淚水充斥着鼻腔,她想叫坐在自己前面的陳熙,聲音微弱到只有她自己能聽到,卻好像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音樂停止了,陳熙從旋轉木馬上下來,沒有看到小言,巡視一週,發現小言還在上面沒有下來,嬌弱的女孩瑟縮着身體,瑟瑟發抖,臉上的淚痕依稀,剛纔還好好的,現在怎麼就這樣子了,他不知道短短的幾分鐘她是經歷了什麼,情緒奔潰,眼神喪失了光滿,從中透露出的是慢慢的害怕。
他把她拉了下來,牽着她的書,沒有任何的反應,冰冷的像寒冰,熙攘的人羣,不斷的碰撞和摩擦,目光呆滯的找不到焦距,他們在路邊的座椅上坐下,數九寒天,因爲人羣變得燥熱,聖誕老公公模樣的人經過,給他們送上了一個禮物,打開,裡面是一顆顆的彩虹糖和巧克力。
“丫頭,我兌現承諾給你買糖吃了,再沒有反應,我就把它全部吃光了,一顆都不給你剩,看你要怎麼哭。”陳熙的手裡是一把彩虹糖,絢爛的顏色,晃着眼睛生疼,多麼熟悉的場景,女孩還是當年的女孩,不同的是當時的男生卻已不在,陳熙讓自己儘量平和的笑着,若無其事的笑着。
小言拿過一粒放在嘴裡,慢慢的嚼着,甜到令人心痛,原來什麼東西都一樣,當你再次擁有時卻已經永遠品不出當時的味道了,就像彩虹糖,就像人,就像旋轉木馬。
她走到了垃圾桶旁,吐了出來。
“死丫頭,你這是浪費國家糧食,浪費我的一片心意誒。”陳熙開始耍賴,實際上是想逗小言開心。
她白了陳熙一眼,繼續坐下,看着開心的人們,拿着氣球的小孩,捧着鮮花的情人,其中有幾個人是真正的幸福的呢,不知,也與她無關。
陳熙想要開口問她剛纔爲何感情失控,可想了想也沒有必要,她不想說的自己也強求不了,她想和自己說的自然會主動和自己說,淡然一笑,隨風即逝。
“丫頭,大好時光,我們不會都一直在這坐着吧,白白浪費了我花了兩百大洋買的門票。”
小言也不想讓她的心情影響到了陳熙,心裡的巨大石塊還未散去,起身。
遠處的摩天輪,唯美的屹立在冬日的場景之中,“陳熙,我們去坐摩天輪吧。”
兩個人故作開心的努力表演給對方看,演技終歸是沒有那麼的完美,嘴角上演的苦澀,只是恰到好處的騙了自己,別人一看就知。
陳熙頷首,兩個人往摩天輪的方向走去,粉紅色的摩天輪,一個觀光格子,略微恐高的小言站到了上面不知道會不會恐懼的哭出來,不過沒事,有一個很高大的男生可以護着她,爲她抹去所有的恐慌和不安。
“陳熙,我是第一次看到現實中的摩天輪呢。”小言眼潑流轉,一臉希冀的望着高大的摩天輪。
“我也沒有一起和女生一起坐過。”陳熙回答,這句話是實話,他只有在以前和陳媽媽一起坐過,那時候他拉着陳媽媽的衣角,不敢看下面,秉着男子漢有淚不輕彈的原則,強忍住了淚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