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臣宇把手往多多腰上一撐,她就趕緊手腳並用的從紀臣宇身上爬起來,她發誓,這輩子還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上次醉倒在紀臣宇家,那時她神智不清幹了些什麼自己也不知道,就算覺得丟臉,反正記不起來了都好賴,可這次就不同了,她可是清醒的不得了。再看紀臣宇那一副冷冰冰的表情,活脫脫好像是她要主動撲過去佔他便宜似的,多多鬱悶無比,也不敢看他,垂着腦袋只顧着努着勁從他身上起來。結果,用力過猛,膝蓋還好巧不巧的往他大腿中間頂了一下,位置太敏感了,這下毀了,多多哭喪着一張臉,這下就算她渾身長滿了嘴也說不清楚了。
多多一張臉紫紅紫紅,“對……對不起啊……那個,那個我真不是故意的。”她杵在一旁結結巴巴的解釋。
“算了……”紀臣宇的話聽起相當欠揍,略冷的語氣還帶着幾分戲謔又夾着點曖昧,“對於錢小姐的熱情,我想我已經慢慢開始適應了。”
適應他個大頭鬼。多多算是看透了,自己跟他壓根就是八字不合氣場不對,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得罪他的,總覺得這老闆對自己相當有成見,她索性也不爭辯了,垂着腦袋就往外走,她惹不起,她躲還不行麼。
可是錢多多,你躲得了和尚,你還能躲得了廟麼?
多多覺得她這陣黴的很,乾脆就利用週末,去了趟他們這香火最旺的廟,燒了幾柱高香,把身上該去的晦氣去了,該清的黴運給清了,一套程序下來,不知是心裡作用還是啥的,多多感覺一陣輕鬆。她還順帶在廟裡求了個籤,籤文好的不得了,是個上上籤,爲了這個上上,小氣的多多狠狠心花了十塊錢讓廟裡的大師給解了,能稱之爲大師的,自然也不是凡人,對着小小的一張籤條硬是忽悠了好久,總結一下就是多多最近吉星高照哇,求財得財,求人得人,求姻緣姻緣順,求事業事業旺,總之一個字,好!這個籤文在很長一段時間代替了妖孽的照片,在她鬱悶的時候,就會掏出來看一看。
就因爲這個籤文,這週末多多過的相當HIGH,對比一下,就連和紀臣宇的那個小插曲也可以忽略不計了,她一直沉浸在快樂之中無法自拔,快樂一直維持到週一。
週一早上,多多剛踏進公司,大老遠就看到紀臣宇正站在那兒,這要放在平時,她鐵定就會往壞處想,覺得自己又倒黴了,但現在她不同了,剛被大師開發了一下心智,她那人生觀思想觀等各種亂七八糟的觀都發生了一定的變化,大師的話是很有哲理的,意思就是,‘世間萬物不過只是心魔罷了,有時候害怕,只是因爲你想害怕’。多多比較通俗的理解了一下就是,把紀臣宇看着妖孽他就是妖孽,如果把他看成一坨屎,那他就是坨屎。多多靠變相的阿Q精神勝利法戰勝了自己的心理原因,此時面對紀臣宇,感覺也好多了。
“錢小姐……”紀臣宇大老遠就看到多多滿臉紅光,一早上來不知道有什麼事能讓她樂成這樣?莫非是又跑出去相親了?結果還成了?“早啊……”他雖然是打招呼,但語氣不算很好,看起來一大早就要找人不痛快。
“紀總,您好!”多多心情好了,哪裡還會在這小事上計較,大師說了,她是要發達的人了,自然要凡事想開些。多多不被他的殭屍臉所影響,笑的很是燦爛,她打完招呼就準備閃進樓梯走人,行政部不高,她一向都是靠雙腿走上去的,順帶也運動一下。
“錢小姐,稍等。”紀臣宇突然叫住她,“等下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他邊說話,邊微眯着眼睛觀察,她今天怎麼就能這麼開心,莫非是戀愛了?不是有句話叫戀愛中的女人最快樂麼!紀臣宇一想到這就不樂意了,一張臉更是又黑了三分,看着都像誰欠了他百八十萬,不然就是‘普威’快不行了。
“啊?紀總您有什麼事嗎?”多多先是愣了一下,立馬就開始檢討自己哪裡又做不好了,她就算再會精神勝利法,也不能改變面前此人是老闆的事實。
“有什麼事我需要向你彙報嗎?”紀臣宇看了多多一眼,就直接閃進專屬電梯消失了。
一大早,他是抽什麼風啊,她又哪裡惹到他了?多多看着緩緩關上的電梯門鬱悶,當老闆的就有這點好,隨便挑句話都能嗆死人。
多多隻好爬到自己的科室喝了杯咖啡提提神,等下才好應付老闆的疲勞轟炸!
多多正喝着咖啡翻着報紙,就接到師兄的電話,自打兩人的關係被他單方面的定位爲兄妹之後,他倆就不再聯繫了。
多多早已把師兄的各種聯繫方式給刪的一乾二淨,心裡正尋思着這號碼怎麼這麼熟悉時,那手比腦子快的就直接按了接聽鍵,然後就聽到師兄在電話那頭很歡快的說道——
多多啊,我要結婚了!!!
多多不記得她是怎麼應付完這通電話的,師兄說了好多,她渾渾噩噩的聽不清楚只能下意識的回答,終於結束了,多多愣愣的放下手機,雙眼無神的呆坐在位子上,過了好半晌,她又從錢包裡拿出籤文看了看,仔細回憶大師對她說的話。
我會幸福的,是吧?——多多看着紅色籤文那‘上上’兩字在心裡偷偷的問自己。
喝完咖啡,多多微嘆了一口氣,便踩着略有點虛浮無力的步子,上了三十七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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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多多一進門,紀臣宇就發現她不對勁了,剛纔還跟打了雞血似的全身有勁,這才過了多久,怎麼就這樣了?紀臣宇發現他很不喜歡看到多多相親回來後笑的那麼開心,但是現在對比一下,他覺得自己更討厭看到她這副死氣沉沉的鬼樣子。
“紀總,您有什麼事?”多多雙眼略浮着點水氣,但還是努力朝他笑了笑。
她這笑的比哭還難看,紀臣宇微眯下眼睛,“週末都幹什麼了?”
“去廟裡拜了拜……”多多現在腦子亂的像一團毛球,壓根沒心思編理由。
看來不是相親的事!紀臣宇略穩了穩心思,接着就從桌上抽了張紙巾遞給她。
“幹嘛……”多多下意識的接過,忍不住就擡頭看着紀臣宇,今天的老闆似乎跟從前不太一樣了。
“你不是想哭?”紀臣宇語氣還是有點冷,但態度比從前好多了。
多多此時正是脆弱的時候,現在有個人關心,就算是平常非常不對盤的,也覺得很溫暖。但這麼丟臉的事情,她還是直覺否認,“亂講,我哪有!”她的鼻音很重,聽起來悶聲悶氣的。
“在我這,你就別裝了。”紀臣宇看出她的心思,“你在我面前出過的糗還少麼?”
他講話還是那副很欠揍的語氣,但也不知道爲什麼,多多發現,自己居然不像從前那麼生氣了,也許是適應了他講話的刻薄,也許是現在的她太需要個人依靠了。
多多臉色一垮,雙眼一紅,眼淚忍不住彪了出來。
當第一滴眼淚出來後,後面的也就越發不可收拾了,多多鼻涕眼淚齊流,哭的毫無形像可言,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她只能號啕大哭發泄情緒,麻木的從紀臣宇手裡接過一張張紙巾擦去臉上狼狽的痕跡,她甚至都沒感覺到,到最後,他已經把她輕輕的摟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