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這才停下來訕訕一笑，但不得不說這孩子就是聰明，當時就發現了畢晶話裡的問題，臉色一變道：“只是可能？那……那還有什麼其他可能？”
“現在還輪不到說其他可能的時候。”畢晶搖搖頭，又嘆了口氣，“我有話直說你別見怪哈，一個人故事軌道可能會變，但秉性可不那麼容易變——令尊的行事風格你不是不知道，就算他沒有下死手捅死歐陽克……”
歐陽克嘴巴動了動，好像很不滿意，幹嘛說來說去非得說是捅死，怎麼那麼難聽呢？但看了眼他老子，又看看周圍的蕭峰郭靖，尤其是黃蓉幾眼，終於緊閉雙脣，什麼都沒敢說。只聽畢晶道：“可是他一直就想着當他的小王爺，給金國賣命，然後自己吃香喝辣，說不定還能當上金國皇帝，誰敢擋他的道兒他下手決不能客氣，要多黑有多黑。”
楊過想要反駁，卻又知不道從何說起，他來了這麼長時間，早把楊康以前的光輝事蹟打聽得明明白白了，他很清楚自己那位老爹是個什麼鳥。一想到這兒就不由臉紅耳赤，頭都擡不起來了。郭靖在一邊拍拍他肩膀，嘆了口氣，給他一個寬慰的眼神，卻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等着畢晶的下文。黃蓉在一邊看看楊過，看看郭靖，微微搖頭，臉上多少還有點鄙夷。
“所以……”畢晶臉上神情有些怪異，沉吟了一下才道，“他以前幹過的那些事兒，以後未必就不會幹。比方說，他會不會還是看着親爹親孃在眼前自盡，卻回頭就跑到完顏洪烈哪裡認爹？桃花島上，他還會不會聯合老歐，把江南奇怪一網打盡……”
郭靖和黃蓉同時臉色大變，互相看了一眼，郭靖臉上露出憤怒之色，霍然轉頭瞪着歐陽鋒。歐陽鋒倒是無所謂，對倆人聳聳肩，一副有本事你們儘管來的德性。畢晶見自己一句話這倆就要掐起來，急忙道：“別別，兩位別動手，咱們說楊康的事兒呢——你們都死過一回了，怎麼還這麼看不開呢？”
郭靖和歐陽鋒哼了一聲，同時轉過頭去，誰也不理誰了。
畢晶鬆了口氣，道：“所以說，也許楊康是沒危險，但別人就有危險了。我想要是打算把楊康帶過來，是不是得從其他人身上下手？比方說楊鐵心包惜弱，或者江南七怪？”
楊過噌一聲站起來，渾身都開始哆嗦了，和郭靖對視一眼，都有幾分激動，要麼是把爺爺奶奶也一塊弄過來，要麼是把六個師父一起帶過來，不激動纔怪了。就算是郭靖這種腦袋不怎麼靈光的主兒，都不由主想到，既然桃花島上六位師父能過來，那五師父張阿生呢？是不是也……
其他人卻是面面相覷，隨即看妖怪一樣看着畢晶。畢晶嚇了一跳：“都這麼看我幹什麼？我說錯了嗎？”
“沒有。”衆人一起搖頭，殷素素笑道：“我們就是奇怪，這種拐外抹角外帶犄角旮旯的事情，你是怎麼想到的？”
“切——”畢晶鄙視道，“你們也甭這麼客氣，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我就不信你們想不到，一字記之曰‘心’！只要有心，誰都可以是食神——這句話當我沒說——你們不是想不到，你們是壓根懶得想好嗎？啥事兒都得我想，我看你們當大爺當得挺舒服的吧？”
衆人嘻嘻哈哈一陣笑，也不以爲意，紛紛道：“你接着說接着說？還想到什麼了？”
畢晶抱起水杯又吸溜一口，搖搖頭道：“這是第一種可能，這還是簡單的。”
“這還簡單？”母老虎插嘴道，“我覺着這已經夠複雜的了……”
畢晶白她一眼：“這也就是故事線索變了，凡是跟楊康有關係的，咱一個一個試過去，總會有碰頭的時候，可要不是因爲這個原因，那就壞了。你想啊，咱們這好幾輪了，只要這一輪沒去過，都是幾個世界隨便進，去完射鵰去神鵰，去完笑傲去天龍，可是這一次偏偏就在第一次穿越就被卡了脖子，這意味着什麼？”
”說明什麼？”母老虎下意識順口問道。
“那說明這個倒黴系統……”畢晶臉色鐵青，一字一頓道：“出現了咱們想不到的變化！”
衆人猛地一驚，畢晶忽然捂住腮幫子，牙疼道：“我白天仔細想啊想，忽然想到，金老爺子這麼多書，這麼多世界，這一陣子咱們轉來轉去，大部分都去過了，可在昨天之前，還有書劍、碧血、鴛鴦刀、越女劍沒去過。會不會這一輪升級要把這幾個去全了，所以昨天試什麼什麼不行，一到香香公主這兒立刻就行了？”
香香公主輕輕“啊”了一聲，站起身來就要給畢晶道謝。母老虎急忙攔住：“咱是一家人，妹子你別跟他客氣。”轉過頭來對畢晶嗤了一聲道：“就這個啊！那你就一個一個去得了唄，至於這個表情麼？”
“說得輕巧！”畢晶哼了一聲不滿道，“書劍裡還有個香香公主值得一救。碧血劍呢，那裡兵荒馬亂的，你讓我去救誰？上了吊的崇禎？被砍了條胳膊的阿九？還是整天‘溫家堡的人都該死’的金蛇郎君兩口子？”
也不等母老虎反駁，一溜說下去：“鴛鴦刀就是個逗比歡樂文，裡頭一個人都沒死，你是打算讓我把太嶽四俠弄來啊，還是趕在蕭半和把自己切了之前阻止他？還有越女劍，哼哼，我是去就阿青啊還是救她那隻被當街殺死的白羊？阿青本人是什麼危險都沒有，那隻羊？春秋時代的羊，你是打算拿來做古生物研究，還是打算拿來宰了涮？好吃麼？”說着說着忽然呆住，眼神猛地一亮。
“哼！”母老虎嘴一撇，“想起來了吧？哪裡可有個西施，還很危險差點被人殺了！”
“西施？”滿屋子人羣相轟動，尤其是歐陽克和韋小寶這倆，哈喇子都快流下來了：“對對對，就去救她！”
“美死你們！”畢晶呸了一口，又對母老虎諂媚一笑，“我是那見色起意的人嗎？再說西施也就書裡寫得好看，真人不一定怎麼樣呢，我是想起他老公來了……”說着神色逐漸詭異起來，“她老公是誰啊，是范蠡啊，那是陶朱公啊，古代商業奇才啊！嘿嘿，咱不是還缺個總經理麼，咱得給這種奇人異士提供發揮天才的平臺不是？”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