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這老頭兒是胡科的師父？滿屋子人都有點驚訝。
那老頭兒卻臉一沉：“小科真的是你？你真的加入了這個什麼中華古武隊？”
小科？這麼萌？聽見老頭兒這麼稱呼五大三粗堅兼一臉憨厚的胡科，畢晶全身都不由自主抖了抖。見胡科訥訥地說不出話來，似乎還有點懼怕，急忙邁上兩步，熱情道：“老爺子您這是？”
“我很老麼？”老頭兒眼睛一翻，很不客氣道，“你是什麼人？”
這死老頭兒嘿！好好跟你說話，居然這個態度，給臉不要臉啊？畢晶一肚子鬱悶，但想想旁邊的胡科，這怎麼說也是他長輩，讓他難做就不好了，也只能道：“我是中華古武隊……呃不對，是精英……也不對，我是胡科朋友，嘿嘿，朋友。”
老頭兒哼了一聲，沒理畢晶這茬兒，直接對胡科道：“我以前是怎麼教你的？我們習武之人切忌招搖，須知山外有山，你何德何能，就敢代表中華古武了？”
胡科面對着這老頭兒，還有點害怕，估計是從小被操練落下的病根兒，只叫了句“師父”就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我說你們訓徒弟能不能回頭再訓？”魯東散打協會的那個大個子不耐煩地哼了一聲，“買東西還有個先來後到呢，你們怎麼還說起來沒玩了？”
“就是！”那個豫南散打協會的大嗓門也叫道：“不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還挑戰世界級格鬥天王，就幾個練傳武的，你們也配！”
“就是就是！”魯豫兩隊一幫人紛紛開始幫腔。
我靠怎麼說話呢？畢晶當時就急了，什麼叫也配啊？但他還沒說話呢，那黑衣老頭先不幹了，怒道：“你們是什麼人？怎敢口出狂言？”
你別說這老頭兒看起來是個練武的，說話語氣也挺衝，但言辭卻之乎者也文縐縐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練傳統武術把腦子……呃不，把語言控制系統也練歪了。
“難道我說錯了？”豫南那位大嗓門聲音轟轟響，“你們傳武本來就整天瞎吹牛啊！這麼多年你見過一個能打的？還不是被我們散打的按在地上捶？”
胡科見老頭兒被人罵，當時就不樂意了，往前踏上一步，擋在老頭兒面前，沉聲道：“你說話客氣點！”
“小科回來！”黑衣老頭兒臉色終於好一點了，顯然胡科的表現讓他有了幾分面子，口氣也柔和了不少，“師父還沒老呢，還用不到你替師父出頭！”
胡科很是聽話地往後退了兩部，很自然地站在另兩個黑衣漢子身邊，互相交換了一個熱切的眼神，默默護在老頭兒身後。
畢晶一見這架勢就有點樂，噗嗤一聲笑出來，對一邊的魯免貴道：“老魯你要不也站過去吧。注意要站在小胡對面啊！”
魯免貴奇道：“爲啥？”
“我就說你不聽相聲吧？”畢晶撇撇嘴，“侯寶林大師《空城計》沒聽過？司馬懿後邊跟四個龍套，還得一邊一個一邊仨嘛！”
周圍一羣人哈哈大笑，繼而無奈搖頭這死胖子啥時候都這德性，也不看看這三波人明顯來者不善，還有心思在這兒逗悶子呢？不過想想也是，在場的有一位算一位，誰也沒把這三波人放心上，哪怕明知道這就是來找事兒的：要是連這幾位都打發不了，那還對抗交流個啥勁啊，乾脆趁早認輸，該幹嘛幹嘛去得了。
黑衣老頭兒聽見後邊動靜，扭頭狠狠瞪了畢晶一眼，這纔回身盯着眼前幾條大漢，眼睛微微眯了眯，聲音倒還沉靜，只是口氣卻頗有幾分居高臨下：“年輕人說話不要這麼滿，須知這世上高手不知凡幾，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後生小子，纔會信口雌黃……”
“嘿這老先生，還真是一套一套的，嘴上功夫不錯。”大嗓門先仰天打個哈哈，語氣輕佻道，“就是不知道手上功夫怎麼樣？”
旁邊就有幫腔的大聲起鬨：“傳武的練的不就是嘴上功夫？一個個說得自己天下無敵似的，動起手來，認輸認得也快不是？”
黑衣老頭兒涵養再好也忍不住了，何況就憑進門以來的表現，這老頭怎麼看都不像有什麼涵養的主兒，眼睛一瞪怒道：“好！就憑你這話，老頭子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功夫！”
“這纔對嘛！”大嗓門道，“廢那麼多話有啥用？說來說去還不是得手底下見真章？不過……”說着看看老頭兒，撇撇嘴道：“老先生你真想動手？你們傳武圈不一直說拳怕少壯嗎？你這歲數，還行不行啊？”
“你閉嘴！”胡科見這大嗓門侮辱師父，大喝一聲就要往前衝，身邊兩個不知道師兄還是師弟的緊緊跟着。
嘿這不是一邊一個一邊仨，這是馱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啊？畢晶瞅着有趣，情不自禁就把膀子抱起來了。
黑衣老頭兒怒喝一聲：“你們站住！我說過的話都忘了？”
胡科三人頓時停下，齊齊叫一聲：“師父！”
黑衣老頭兒瞪他們一眼，還沒說話，那邊大嗓門兒就嘿嘿笑起來：“這纔對嘛。我還以爲你們就會倚多爲勝，一羣打一個呢。不過放心，用不了幾分鐘，讓你們在失敗者聯盟團聚。”
黑衣老頭兒哼一聲也不理他，啪啪摔兩下袖子，擺個起手勢：“你們誰先上？還是一起來？”
這老頭兒，嘴上倒是不吃虧！畢晶這個樂，明擺着三波人都是找茬兒來的，結果正主兒這邊還沒怎麼樣呢，他們自己倒先嗆嗆起來，眼瞅着說僵了這就要掐吧起來，練武的脾氣都這麼大麼？畢晶抱着膀子，都有心吆喝一聲，大夥兒都搬把椅子，看戲了看戲了！只可惜事先沒準備，要不然一人賣張票也是筆小財呢……
畢晶正後悔得咳聲歎氣的呢，胡科滿臉慚愧過來了：“不好意思啊，我師父就這脾氣，你看這事兒鬧得……”
畢晶擺擺手：“胡哥你別往心裡去，這跟你沒關係。我的錯，沒事先想到出這種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