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丫頭,越來越壞了……怎麼還會說髒話了呢?”看着遠遠跑回教學樓的曲非煙,畢晶一陣長吁短歎,一轉頭瞪了眼母老虎,“都是你教的,有你這麼教孩子的嗎?什麼叫直接打回去啊?你還嫌事兒不夠大是吧?”
母老虎當時就瞪回來了:“你好好意思說我?我再怎麼教也比你強吧!難道照你說的,幹什麼事兒都得忍着才行啊,都說現在社會正氣不足沒血性,就是你們這樣人教孩子教的!”
“我……我怎麼就忍着了?凡事不得講究個策略啊!”畢晶不服道,“再說了,就算是教孩子正義血性,你也得分是什麼人不是?對普通孩子這麼叫我沒意見,可是小丫頭是誰,那是曲非煙!”說着猛然意識到什麼,急忙賊頭賊腦四下看了看,見周圍幾十米內都沒什麼人,這才一邊開車門一邊繼續道,“人人心裡都有住這個魔鬼,何況這小丫頭本來就是個無法無天的小魔女,她不是血性不夠,而是血性太強了好嗎?我這兒整天教她點好還擔心她惹事呢,你倒好,直接把魔鬼放出來了!萬一將來惹出大事兒來,她再受點傷害怎麼辦?”
母老虎楞了一下,倒是沒想到畢晶還有這層考慮,想想也多少有點道理,拉開車門做進車裡,眼珠子一轉道:“咱不說這個了,你說說唄,你是怎麼知道給那個曲青峰打電話,就能解決問題的?”
這真是……轉進如風啊!一到無言以對,就立刻改變話題,你以爲你是常公凱申啊?對於母老虎這種無恥的做法,畢晶很是無語。這要換個人,畢晶能追着懟懟到他懷疑人生,但眼前這娘們兒,卻偏偏是自己媳婦兒!畢晶這叫一個無奈,一邊擰鑰匙打火一邊沒好氣道:“我幹嘛要告訴你?”
母老虎怒道:“你今天利用老孃做惡人,老孃還沒跟你算賬呢!問你個事兒怎麼這麼磨嘰呢,你還是不是男人?”
惡人,算賬,磨嘰,男人,這幾樣捱得上嗎?畢晶翻翻白眼道:“我不知道啊……我瞎猜的——你,趕緊把安全套,不對,把安全帶繫上!”
“瞎猜的?”母老虎不滿道,“不願說你就別說,你蒙誰呢?”
“真不是蒙你,的確是我猜的。”畢晶重複一句,眼見母老虎神色不善,急忙道,“你先別急,聽我解釋——這個月,帝都剛剛開完大會知道吧?高層人事安排塵埃落定知道吧?”
母老虎哼了一聲道:“廢話!這個我還能不知道?老孃還在病假期間呢,就已經寫了兩篇學習體會了——可這跟這事兒有關係嗎?你能不能不廢話,有話直說會死啊?”
畢晶斜眼瞟了眼母老虎,嗤了一聲道:“還有臉說你學習呢,這你都想不到?帝都開完大會,省裡馬上也要開懂不?各市人事佈局也馬上展開,最晚幾個月之內,到明年3月之前,區裡也會迎來一次人事變動。”
“你是說……”母老虎猛然醒過味兒來,“這個曲區長還想着更進一步?”
“現在纔想明白?”畢晶鄙視道,“虧你那姓曲的簡歷還是你搜出來給我看的呢,你就沒發現他任副區長已滿三年,已經符合提拔條件了?而且他這麼年輕就做到這個位子,能不想更進一步?只要想進步,現在這種關鍵時期,怎麼會不處處小心,不給對手留下任何把柄?”
“這倒是。”母老虎點點頭,但想了想還是有疑惑,問道,“但是,你怎麼知道,那個女人一定會打這個電話?”
“你上回手上留下後遺症了?腦子不會轉了?”畢晶故作擔憂地問了母老虎一句,換了一個狠狠的白眼和一記粉拳之後,才心滿意足道,“姓曲的又不是傻子,會不知道他老婆是個什麼人?這種關鍵時期會不反覆告誡?也就是這女的是個腦殘,見到兒子被打成那個德行怒火攻心了,要是換個別的腦子好一點的,說不定早就老老實實息事寧人,把這事兒過去之後再報復回來了。”
“你可真是……我發現你怎麼這麼狡猾呢?”母老虎想明白前因後果,白了畢晶一眼道,“你不進官場混真是屈才了!”
“這個我倒是有自知之明。”畢晶擺擺手,“我也就說說還成,我要真想混官場,三天就能被那幫老狐狸吞得渣都不剩!”
“難得啊,畢大少還有謙虛的時候呢?”母老虎哈哈一笑,隨即又皺皺眉,“那你也說了,就是隨便瞎猜,也就是賭一賭唄,你要猜錯了賭輸了,萬一人家要不上當,或者這個女人就是不肯打電話怎麼辦?”
畢晶嘻嘻笑道:“可是我賭贏了啊?”
“呸!你那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母老虎不屑道,“你那性子我好不知道?我就不信你除了這一招,就沒別的後手!趕緊說!”
“你這娘們兒這麼這麼愛刨根問底呢?”畢晶翻翻白眼,頓了一下又道,“後手我是有,但是,我是真的不想用……後來打電話的時候你聽到沒有,那姓曲的說的是‘誰讓你到學校鬧事,誰讓你公然這麼說話的’,而不是你怎麼能這麼乾的?”
母老虎疑惑道:“聽見了啊,但是,這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大了去了。”畢晶歎了口氣,“他現在這麼說,背後的意思其實很明顯,他不認爲這女人這些要求有什麼不對,只是不能這麼明目張膽地鬧,懂了嗎?這也就可以說明,這個姓曲的,也絕不是什麼正直善良之輩,他身上一定有很多不爲人所知的把柄……”
“實在不行,你就去舉報他?連他一起扳倒?”母老虎不可置信地看着畢晶,“你還好意思說我教壞小朋友?我再壞也就是教小丫頭欺負欺負孩子而已,你連人家爹都想着算計了?”
“反正這事兒咱佔着理,這個虧反正我是不能吃。”畢晶嘿嘿一笑道,“再說了,對付這麼一個肯定不乾淨的傢伙,我可沒什麼心理負擔——就當爲民除害了不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