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文武的辦公室很大,非常大。足足超過100平方的大屋,大個兒的大班臺,老闆椅,一溜兒大沙發,靠牆一排書架,擺滿了各種花花綠綠的書,也不知道看過沒看過,南面牆上還有一個豪華門,很顯然裡頭還有一個套間。很顯然,雖然財力勢力都差這老遠,這辦公室倒是比白迪白笑哥倆還氣派。要說有錢人就是會享受,一羣人進來的時候,屋裡茶几桌子上,東西都已經擺上了水果茶水,幾個漂亮的服務員輕輕扭動腰肢退了出去。
還是私營企業好啊,這麼大辦公室都沒人查!想想當初搞王胖子的時候,就是揭了他辦公室超標的小口子,再想想自己那不到五平米的小格子,畢晶就一陣感慨,有錢人的快樂真是想象不到。要不乾脆辭職也自己單幹算了?不過再想想,好像除了那個倒黴系統之外,自己也沒有別的本事了,而那個倒黴系統……算了,說起來都是淚……
“胖子,這沙發可比你家的舒服多了!”畢晶正瞎琢磨呢,小龍女已經坐在靠牆的大沙發上,一臉好奇地看着眼前這個巨大的辦公室,還有茶几桌子上琳琅滿目的水果茶水。
怎麼說您老也是一未來明星了,還這麼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真夠讓人鄙視的。不過想想也是,小龍女攏共也就經過楊晗一個人的辦公室,那比這個可小多了,也沒這麼金碧輝煌的。畢晶撇撇嘴:“這不廢話嗎?我是啥人,黃老闆是啥人?這能比麼?”
“我也就是瞎整,沒文化又沒品味。不過貨倒是好貨,”黃文武哈哈大笑:“要不,我送你一套?”
畢晶急忙擺手:“您可別,我倒不是怕人說我受賄,關鍵我那屋子小的,整套房還沒這辦公室一半大呢,給我我也沒底擱去啊——要不您乾脆送我套房?”
母老虎頭疼道:“胖子你能不能別胡說八道?”
“別啊,我送!”黃文武道,“說吧,看上哪套了?”
“還是算了吧。”畢晶搖搖頭,“我還是住我的小房子吧,我還想着進步呢。”心理卻說,這小子爲了交好蕭峰,可真夠下本的啊,連房子都肯送了,要真以爲是送我的,那老子真就是個傻子了!
小龍女也不理胖子說什麼,拉着楊過坐在沙發上,李雪彤輕輕跟過來,坐在她旁邊。作爲新版神鵰的主創之一,楊晗自然要帶着小龍女過來,小龍女一來,楊過自然要跟着來——除了是神鵰楊過的裸替,他還是今天擺平路生髮的最主要功臣呢。而楊過一來,李雪彤也不讀劇本了,也不請教演技了,自然而然跟過來。
除了這幾位,胡青牛作爲今天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代表,也被誠摯邀請過來。而程靈素和胡斐,卻拒絕了邀請,陪着王難姑滿世界轉悠去了。洪七公這吃貨一聽有酒喝,本來也想跟着來的,結果歐陽鋒不愛跟人打交道,要去四處轉轉,只好悶悶地跟着去了,也不知道這老叫花子跟老毒物交情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黃文武明顯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哈哈一笑把這話題揭過去,從大班臺下拽出兩大箱子酒來,又從架子上拿出幾個大號玻璃杯,笑呵呵道:“菜一會兒就來,咱們等下好好喝一杯——喝白的喝紅的?”
“白的吧!”蕭峰一見酒眼睛就亮了,“紅的啤的沒什麼味。”
“蕭哥!”畢晶當時就急了,“喝酒不開車!”
蕭峰呵呵笑道:“怎麼,不相信你蕭哥的酒量?”
“酒量再好也不行!”畢晶執拗道,“好幾十號人可都指着你拉回去呢,你不是打算讓我開吧?告訴你我可沒A本!”
“哪兒的話?”黃文武敦敦敦倒完酒,先遞給蕭峰一杯,輕鬆道,“我這兒還能連個代駕的都沒有?”
畢晶說的時候蕭峰似乎還有一絲猶豫,黃文武話一出口,這一絲猶豫立刻就徹底消失,一揚脖,一大玻璃杯一飲而盡。嘴裡讚歎一聲:“好酒,夠味道!”
黃文武還在給其他人送酒呢,一回頭,蕭峰酒杯已經空了,這一大杯,足足三兩,但凡酒量差一點,頂天也就這麼多了。可這位,這麼一口就沒了?楞了一下,拎了兩瓶直接遞到蕭峰面前:“蕭總您自己看着來吧,我估計我倒的都沒您喝得快。”
蕭峰也不推辭,抄過瓶子來又到了一大杯,一邊倒還一邊抱怨:“現在這酒什麼都好,就是不能對瓶喝,太麻煩!”說着咕咚一大口,第二杯也沒了。
別人這一口都還沒喝呢,這位爺半斤多斤已經下肚了?畢晶這幫人還好,畢竟平時見的多了,也知道蕭大王什麼酒量,那邊楊晗李雪彤都已經驚得呆了。
說話間外邊菜就送進來了,也沒什麼熱的,就是點涼菜沙拉,板鴨醬牛肉之類,不過勝在份兒大量足,看上去倒是不少。黃文武舉起杯來,咣噹一口,把杯裡酒乾了,搖搖頭嘆道:“蕭總,我也就三杯的量,您這酒量,我可是陪不了……”
蕭峰很痛快地又喝一大杯——這沒開始呢一瓶白酒就沒了。畢晶看得臉直抽抽,也就是蕭峰,憑他那過人的氣度和舉重若輕喝白水一樣的神情,讓人覺得不但酒量驚人,而且威武豪邁,換個別人這麼喝法,早被人鄙視沒見過世面、見酒就沒命了!
放下酒杯道:“沒事,大家隨意,愛喝什麼和什麼,愛喝多少喝多少吧,我交朋友從來不看酒量,反正沒人比我能喝。”
這話說的,這是看過王大少爺的話了?畢晶一撇嘴,不過人家王大少說的是反正都沒我有錢,這多霸氣,到您這兒就成了反正沒我能喝了?而且您這話明顯不靠譜啊,您爲啥跟馬大元不親不近的,不就是因爲人家不愛熱鬧不好喝酒?這可是您自己承認的。還有,你怎麼跟段譽結交的,還不是見人家酒喝得又多又痛快?您頭回跟虛竹見面又怎麼說來着——“痛飲一場放手大殺”對吧?現在倒說什麼交朋友不看酒量了?
不過很快,畢晶就幸災樂禍起來,拿眼直瞟黃文武:敢給蕭大王酒喝?喝死你!這位爺可是個拿白酒當水喝的主兒,——不知道我家裡怎麼越來越窮的是吧?
楊過端起杯來也一口喝了。李雪彤端着紅酒慢慢品,小龍女學着她的樣兒,也一小口一小口喝着。胡青牛養生,淺淺喝了一口,倒是楊晗挺痛快,一口悶進去半杯,一張臉立刻變得通紅。至於母老虎,她是躍躍欲試想喝來着,被畢晶嚴詞拒絕了,連紅酒都不讓她碰,只好鬱悶地端起茶杯,發泄似的一口喝了。
然後,所有人一齊看着畢晶。畢晶端起茶碗,輕輕啜了一口:“我開車!”
切!一幫人給他一個鄙視的眼神。黃文武給蕭峰開了第二瓶倒滿杯子,扭臉看着楊晗:“老楊,我看你這半天一直皺着眉,有心事?怕姓路的再回來搗亂?”
楊晗端起酒杯喝一口,嘆口氣道:“是啊……本來我們這種帶武戲的大組,很少有人幹來找事,就算偶爾有,隨便打發一下也就是了,大家都有話好說。誰知道今天就碰上這麼一位……”說着又鬱悶地喝了一口。
黃文武也嘆口氣:“是啊,誰能想得到呢?”
“老實說,我原本覺着,這是老黃你的地頭,我又有武行在這兒,就算有事兒也不怕。”楊晗鬱悶道,“誰知道這些人這麼狠,就連我的武行都擋不住。今天是沒事兒了,可以後呢?他們整天過來搗亂,就算出不了大事,可拍攝進度萬一再收到什麼干擾,這事兒可就不好辦了……老黃你有什麼辦法沒有?”
“辦法?”黃文武皺着眉頭想了半天,忽然一拍腦門:“我糊塗了,老楊你也糊塗啊!現放着一尊真神在這兒,咱發的哪門子愁啊!”
“真神?你是說蕭先生?”楊晗一愣,愕然擡頭看着蕭峰——他是得擡頭,蕭峰一米九五以上的大個兒,坐在那兒比誰都高,是個人想看他的臉都得擡頭,再加上他身材雄偉,氣度豪放,坐在那兒巍然不動,確實有那麼點真神的意思。
蕭峰微笑不語,瞧着這倆人演雙簧。黃文武看了眼蕭峰,對楊晗道:“我也不藏着掖着了,咱實話實說,你以爲我爲啥徹底下定決心,全部力量都做正行去了?”
“啊?”楊晗這回是真的吃驚了,看着蕭峰,說不出話來。
黃文武舉杯和蕭峰示意一下,蕭峰喝了一杯,黃文武喝了大半杯,一張臉也微微有點發紅,長吁了口氣道:“這事兒你不用知道太詳細,我就跟你這麼說吧,只要蕭哥肯出手,別說姓路的了,你就是把全常山所有道上混的綁在一起放他跟前,也不夠蕭哥收拾的。”說着臉上露出又敬又怕的神情,畢晶估計他是又想起那晚上火葬場那一戰來了。
不過這小子看似粗豪,其實很精明,藉着酒勁就把稱呼改成“蕭哥”了,不動聲色拉近了關係還不讓人反感,也算是個人才了。畢晶看看蕭峰,似乎也沒什麼反對的意思,也不知道他是根本不在意這個稱呼啊,還是就這麼接受了。話說蕭大王看上這人哪兒了,難道就是因爲他肯大老遠跑過來幫楊晗,算是講義氣了?
“而且蕭哥手下的公司多了去了,其中就又保安公司你知道不?”黃文武擱下酒杯道,“剛纔那些動手的,都是蕭哥手下,只要你跟他籤個安保協議,什麼事兒解決不了?怎麼着蕭哥也不能跟你漫天要價不是?”
楊晗精神頓時一振:“那感情好!”但隨即眉頭又皺了一下:“不過,那個姓路的背後……”說着向蕭峰看過去,神情又是期盼又有點擔心,看上去患得患失的。
原來他真正擔心的是這個!畢晶一見楊晗這表情,眼珠子一轉立刻明白過來,我說嘛,這倆人你一言我一語,配合得絲絲入扣的,就是想要把蕭峰套進來。估計楊晗早想明白了,要想平平安安把戲拍完,防備別人搗亂,籤個保安公司是免不了的了,既然要找保安公司,那找誰不是找,錢給誰不是給?何況剛剛動手的情景他也看到了,就只有那麼三五個人出手,對方几十號人立刻就人仰馬翻,這樣的實力還有什麼可懷疑的?畢晶心裡一動,楊晗現在唯一的擔心,就是路生髮背後的武若——他們可不知道武若現在已經出事了,那要不要告訴他們呢?按說應該說,可這事兒還處於秘密階段呢,這倆人嘴巴牢靠不牢靠?
畢晶這兒還沒想明白呢,黃文武已經大手一揮道,“姓路的背後有人,蕭哥也不是沒人!上回蕭哥那學校開張,市局實際上的二號人物,還公然去捧場了呢,那傢伙當時把我們給震的!”
黃文武說得興高采烈口沫橫飛的,一雙眼睛卻不經意間偷偷瞥着蕭峰。看起來,這位也不敢擔保蕭峰能擺平武若。
楊晗倒是越發振奮起來,雙眼直視蕭峰,誠懇道:“蕭總業務繁忙,願不願意跟我們合作呢?三個月,每個月五十萬,員工包食宿,您只需派人維護片場的安全就行。”
“沒什麼繁忙不繁忙,有生意我當然接。”不得不說蕭大王身份適應得很快,他這時候的表現,完全就像個生意人,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答應下來。不過接下來的話,他江湖豪俠的本性就暴露無遺了:“但是既然要合作,有些事我就不能瞞着你們。”
“蕭哥!”畢晶立刻就知道蕭峰要說什麼了,當時叫了一聲,使了個眼色。
“我信得過他們。”蕭峰輕輕搖頭,轉頭道,“那個武若,已經出事被秘密控制調查了,你們不用擔心那個姓路的借官面上的力量給你們添麻煩,如果是這樣,你們還願意跟我們合作嗎?”說完深深凝視楊晗,像是要看到他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