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五十五章 史上第一倒黴穿越者(恢復更新,長文慎點)

“阿雲你不用着急。”讓所有人沒想到的是,韋國昌很快就恢復了震驚,微笑着柔聲對阿雲道,“你去廚房,拿點香油過來,幫我塗一下就好。”

阿雲緊張得眼裡都帶淚了,點點頭,一溜小跑出門,走向外邊的廚房。

她一出門,韋國昌的臉色就嚴肅起來,俯低身子湊到畢晶兩千,緊盯他的雙眼,壓低道:“你們……時空管理局的?哪年來的?”

“我們出發的時候,是2018年正月初一晚上。”畢晶說着說着就來氣了,“這大過年的,鬧得人連個春晚都看不成,你們老實點不成麼?”

韋國昌完全顧不上畢晶的吐槽,驚訝道:“2018年就有了時空管理局了?我咋一點都沒聽說過呢?”

“要害秘密部門,能讓你知道麼?”畢晶撇撇嘴,心裡卻吃了一驚,都這個時候了,這傢伙還這麼淡定?這是胸有成竹,想好對付老子的辦法了?

“那倒說得也是。”韋國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直起身子,嚴肅道,“那麼,你們這次來,是要帶我回去?”

“廢話!”畢晶翻翻白眼,“你以爲我們是幹嘛來的?旅遊啊!不就一煙臺嗎,老子又不是沒玩過!”

韋國昌臉色緊張起來,身體下意識向後躲了躲,戒備道:“那,是帶我一個人回去?還是把我們兩口子都帶回去?”

“那隨你嘍!”畢晶一攤手,“你要樂意,把媳婦兒帶回去也沒問題啊!”

“那……那會不會跟電影裡說的那樣,幾百年前人回去,會老死?”

韋國昌嘴脣顫抖着,雙手不由自主緊緊捏成拳。畢晶一聽就樂了:“怎麼會?您這老電影沒少看啊!咱家回去的人多了,一個一個歡蹦亂跳的呢……”

說着忽然一怔,這話頭兒不對啊?

“你什麼意思?”

“我可等到你們了!”韋國昌一個餓虎撲食,猛地抓住畢晶雙手,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我早也盼,晚也胖,望穿雙眼,就等着這天了!你怎麼纔來啊!”說着說着眼眶不由自主就紅了。

“你……你還會唱戲!李勇奇啊你!”

畢晶這回算是徹底懵伯夷了。之前甭管碰上哪一位,都想盡辦法不走,怎麼到這位,就變成這個態度了?再看看蕭峰郭靖母老虎,也一個兩個目瞪口呆。

“你不是晃點我吧?”畢晶一遲疑,韋國昌就急了,死死抓住畢晶雙手,“難道你想反悔?”

“不是反悔,肯定會帶你走!你鬆開我手,都讓你抓禿嚕皮了!”畢晶死命甩開韋國昌雙手,胳膊都被抓出紅印子來了,嘶嘶摔了兩下才疑惑道,“我就是好奇,你這反應怎麼跟別人不一樣啊,怎麼會想着回去的?”

“廢話!”韋國昌得到畢晶的保證,頓時鬆了口氣,也甩甩雙手,翻翻白眼道,“這鬼年代要什麼沒什麼,連個網都上不了,有什麼好的?”

看着畢晶一臉“信你纔怪”的表情,嘆了口氣,咬牙切齒道:“要命的是,如果不想辦法徹底走掉,我怕……”頓了一頓,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我怕馬上要大禍臨頭!”

“什麼大禍臨頭?”畢晶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你這打什麼啞謎呢?我怎麼越聽越糊塗?”

韋國昌嘆了口氣,略顯怪異地看了畢晶一眼,道:“這裡是登州,今年是元豐八年,內子名叫阿雲……我看你不想沒讀過書的,難道還想不出來,我們是什麼人?”

“你不就一穿越者在這兒成家立業了麼?你這樣兒的見得多……不對,你說什麼?登州,阿雲,元豐八年?”畢晶剛撇撇嘴,但話沒說完,就忽然似乎被一道閃電劈中,五個字瞬間閃現在腦海之中,猛地跳起來,顫聲大叫:“登州阿雲案!他就是那個阿雲?”

母老虎退後一步,跟畢晶對視一眼,兩人都一陣駭然。

“當”一聲,門口傳來瓷器落地的聲音,衆人猛一回身,就見阿雲扶着房門,滿臉驚惶,一隻小小的陶罐在地上摔得粉碎,金黃色的香油灑了一地。

韋國昌“呃”“呃”兩句,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阿雲的臉色越發驚慌起來,顫聲道:“是不是,是不是……”

“阿雲你別多想。”韋國昌終於定下神來,搖頭道,“不是你想的……”

阿雲搖搖頭,悽然道:“不是的,我總覺着你最近有事瞞着我,除了那件事,還能有什麼?”

韋國昌嘆了口氣,默然不語。阿雲走過來輕輕握住他雙手,柔聲道:“能和你相伴這麼多年,我知足了……你,你走吧!”

顯然,她在外邊聽到的已經足夠多,絕非揭破她聲音那一句。

母老虎站起來走到阿雲身邊,輕輕攬着她微微顫抖的身軀,柔聲道:“不怕的,有什麼事情,我們會幫你們。”

阿雲感激地看看母老虎,隨即似乎想起不堪回首的往事,身體搖搖欲墜,黯然搖搖頭:“不成的……”

蕭峰也忽然“啊”了一聲:“我想起來了,當初我也聽說過的,原來是你們!”

韋國昌急忙扶她坐下,嘆道:“不錯,就是我們,她,就是那個阿雲。”

畢晶張口結舌:“那你……你就是那個韋大?”

“呸!”韋國昌滿臉憤恨,跳腳大罵,“你纔是韋大!”

郭靖幾個見他們神情怪異,不由愣住,疑惑道:“什麼登州阿雲案?很出名麼?”

畢晶和母老虎都沒有回答,只是呆呆地看着柔弱不堪的阿雲,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這一次的任務的當事人,居然是這對夫妻!

其實,這件案子原本並不複雜。

宋神宗熙寧元年,登州農家少女阿雲,父親早喪,母親新喪,家貧如洗。阿雲的叔叔不顧阿雲母喪未滿,強行將阿雲許配給了本村一個老光棍韋大,但“許嫁未行”,尚未成婚。

阿雲對此非常不滿,爲了擺脫這樁婚姻,一天,阿雲“伺其寢”,“懷刀斫之”,“十餘創,不能殺”,只是“斷其一指”。很快,阿雲被捕,“執而詰之,欲加訊掠”,“乃吐實”,如實招供。知縣按照宋律以謀殺親夫將阿雲定罪死刑,並上報知州。

時任登州知州許遵卻認爲,阿雲訂親時,“母服未除,應以凡人論”,訂婚無效,所以談不上謀殺親夫,可免死。

案情報到審刑院和大理寺,但審刑院和大理寺一致批駁許遵的判決,改判阿雲“違律爲婚,謀殺親夫”,處絞刑。許遵不服,再次上奏:按照皇帝在幾個月前簽發的詔令,“謀殺已傷,按問欲舉,自首,從謀殺減二等論”,也即在官吏傳訊被告時,如果被告能主動供認犯罪事實,應該按自首論處,減二等處罰。阿雲受審時主動供認犯罪事實,“雲被問即承,應爲按問”,應以自首論處,“以按問欲舉,乞減死”。

隨後,案子被交到了刑部。“刑部定如審刑、大理”,對此案的判決與審刑院和大理寺相同,依然是死刑。許遵又不服,上書雲:“刑部定議非直,雲合免所因之罪。今棄敕不用,但引斷例,一切按而殺之,塞其自守之路,殆非罪疑惟輕之義。”

隨即,御史臺的諫官們,“劾遵”,指責許遵妄法。“遵不伏,請下兩制議”,請朝廷將案件發給翰林學士們討論。於是宋神宗“乃令翰林學士司馬光、王安石同議”。

於是,一件原本並不複雜的案件,牽涉的人越來越多,鬥爭越來越複雜。分別以王安石,司馬光爲首,呂公著、韓維、錢公輔,唐介,呂誨,陳昇之、韓絳,呂公弼,文彥博……無數名臣宰相,分爲兩派,一個個捲進爭吵之中,互不相讓,火氣十足。

到最後,就連宋神宗本人,也被捲了進來。

到了這個時候,事情漸漸變了味。從一開始關於案情和法條如何適用,變成了如何對待宋神宗的敕令,延伸到如何對待宋神宗所代表的的皇室權威,甚至如何對待宋神宗本人。

因爲這個時候,宋神宗派王安石着手進行的變法,已經開始了。要想順利推行變法,宋神宗和王安石,必須加強皇權的權威性,做到一言九鼎,否則,以反對派實力之強,新法只怕下輩子也推行不下去。

在足足吵了一年有餘之後,在宋神宗的支持下,反對變法的司馬光一派,大多被趕出朝廷,王安石一派大獲全勝。阿雲最終的判決由絞刑,減爲編管流放。不久,在編管流放途中,又趕上宋神宗大赦天下,阿雲很快又恢復了自由身,據說以後嫁人生子。

只是,誰也沒想到,阿雲嫁的,竟然是一個穿越者!

聽完大致故事,一羣人訝然把目光集中到阿雲身上。誰都不敢相信,這個當初年紀不到十四,至今看上去仍然柔弱又膽怯的女子,會揮刀殺人。

這究竟是人性的缺失還是道德的淪喪……不,究竟是什麼原因,那個男人,究竟做了什麼,會讓她如此痛恨?究竟是什麼力量,支撐着她向一個成年男人揮刀相向?

阿雲被這麼多人注視,臉色越來越白,幾乎沒了人色。

良久,楊過才問道:“後來,後來不是沒事了嗎?怎麼現在又說大禍臨頭?”

畢晶聳聳肩:“本來是沒事了。可是,一個人,就算再能續,終究也是會死的,哪怕是皇帝——宋神宗這不今年死了麼?他兒子哲宗即位,太后高滔滔臨朝,起復舊黨,司馬光宣麻拜相……”

“司馬光?就是砸缸的那個?他拜了相,難道還會找一個民間小女子的麻煩?”楊過咋舌道:“不至於吧?這人不一挺有名的忠臣麼?”

母老虎嘆了口氣道:“你覺得不可能,很多人也覺得不可能,但司馬光拜相不久,就把這件案子翻了出來,傳說中,阿雲最終被處決了……”

見阿雲渾身顫抖,母老虎急忙拍拍她肩膀,以示安慰。韋國昌也忙道:“阿雲你彆着急,畢兄弟他們,他們就是來幫我們,帶我們走的!”

“走?走到哪裡去?”阿雲泫然欲滴,搖搖頭道,“我只是這兩年跟着你忍了點字,可也曾聽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那司馬相公權傾朝野,怎能躲得過去?除非,除非,除非逃到番邦外國去……”

“不。我們會去到一個沒人能找得到的地方,一個比現在精彩、幸福的多的地方。”韋國昌微笑着,隨即指指畢晶,“這位畢兄弟,就是特地來帶我們走的!”

阿雲驚訝得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呆呆看眼前這個胖子。

媽的,這就把鍋甩老子頭上了?畢晶心裡罵了一句,但還是對阿雲笑笑,說了聲“嫂子你放心”。轉過頭來,對韋國昌道:“你就是爲了這個,才擔驚受怕,剛纔還特意支開阿雲嫂子,求我們帶你們走的?”

韋國昌重重點頭:“這還不夠麼?阿雲一生老實本分,心地善良,怎能再受這般侮辱?本來,我們以爲躲到這海邊深山之中,就能避過此劫,但現在看來,外邊已經有點風聲鶴唳了……”

“切!”畢晶手一擺,鄙視道,“少看無良營銷號,不要被人帶節奏好麼?歷史上,從來沒有任何一份資料說過,司馬光反攻倒算,掉過頭來把阿雲殺了好嗎?司馬光啊,多大人物,過了十年了,還記得這點雞毛蒜皮?你太拿自己當回事了吧?”

“不是啊!已經有風聲了!”韋國昌怔了怔,起身從書架上抽出本《大宋娛樂週刊》,翻開一篇指給畢晶看:“這期上都說了,司馬光相公要翻案!”

“所以說不能信這些營銷號啊!”畢晶接過書來,漫不經心地撇撇嘴,“一八卦雜誌,你摻和什麼政事啊,妄議朝政,不拍舉報、禁言、封號一條龍?”

那篇文章果然寫得很詳細,說是司馬相公再議阿雲案,促使哲宗頒下一份新的詔敕,“強盜按問欲舉自首者,不用減等。”更說這份新詔敕意味着,熙寧元年七月三日的敕文“謀殺已傷,案問欲舉自首者,從謀殺減二等論”,將不再適用於強盜傷人案。那麼,阿雲案很可能會迎來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

“看見沒有?可能!不還是揣測之詞?”畢晶看完又撇撇嘴,“這上都說了,再議,不是再審!再說了,作爲一個僞宋粉,‘法不溯及既往’的原則,在大宋朝已經確立,這一點我還是懂的——放你的心吧,沒事!”

韋國昌將信將疑:“真沒事?”

“沒事!”畢晶大大咧咧擺擺手,“把心放你雜碎裡!”

阿雲聽他說得滑稽,終於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緊張的神色稍稍緩解。

韋國昌哼了一聲,低頭想了想,道:“我怎麼覺得還是不保險呢?”歪頭想了想,咬咬牙道,“不管真的假的了,反正咱們現在就走!他們找不到人,肯定就沒事了!”

“瞧你那點出息!都告訴你沒事了!”

這種迫不及待要回現代的穿越者,畢晶還是頭一回見,不由大爲鄙視,頓時覺得這一趟來,都沒撈到跟人鬥智鬥勇,實在是有點不過癮。不過這事兒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呢?

可是究竟哪裡不對勁呢?畢晶心裡隱隱有一點感覺,但仔細想是,卻又怎麼也抓不住那點靈光。

正琢磨呢,蕭峰和郭靖忽然雙眉一挑,沉聲道:“有人來了!”

有人來了?什麼人,這個點跑到這種地方來?

畢晶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院外腳步紛亂,一人大喝:“圍住了!”

韋國昌駭然變色,阿雲渾身顫抖:“怎麼辦……真來了!”

砰一聲,院門洞開,一羣衙役鋪兵手持棍棒鎖鐐,蜂擁而入。

媽的,老子剛跟人說了沒事,這邊就轟轟一通亂,專門打老子臉來了這是?能不能不要這麼及時啊!

畢晶心裡不爽,惡狠狠搶先出門。就見當先一人,身材壯碩,滿臉橫肉,正指揮手下,厲聲高呼:“不要放走了要犯!”

韋國昌緊跟着畢晶出門,這時候倒是很快冷靜下來,拱拱手道:“原來是馬都頭,不知何事至此?”

馬都頭一見韋國昌,指着韋國昌道:“韋老闆,你家的事犯了!”隨後又指指韋國昌身後的阿雲,怪眼一翻:“韋夫人,你十年前的案子,知縣大人要重審,跟我們走一趟吧?”

韋老闆,韋夫人?看來這兩口子身份也並不是那麼普通啊?

畢晶和母老虎對視一眼,心說這纔對嘛,哪有穿越者穿得那麼窩囊的?

韋國昌臉色一沉:“馬都頭休要說笑,內子向來安分守己,不知身犯何罪,要知縣大人重審?豈非荒唐至極?”

“哼哼哼……”馬都頭一陣冷笑,“有話你跟大老爺說去!我們只是奉命行事,可做不了主。”

韋國昌陰森森看着馬都頭,“你這是公報私仇來了?”

馬都頭神色一變,餓狼一樣瞪着韋國昌,森然道:“韋老闆,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本都頭秉公執法,不畏人言——來人,拿下!”

衙役鋪兵就要一擁而上。

“且慢!”韋國昌大喝一聲,擋在阿雲面前,厲聲喝道,“誰敢!”

他神色凌厲,那幫衙役鋪兵竟然同時頓了一下。

阿雲身體晃了晃,神情忽然鎮定下來了,一把拉住韋國昌,緩緩道:“算了相公,我跟他們去,你,你……自己保重……”

“別說孩子話。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韋國昌緩緩搖頭,轉身對馬都頭喝道,“今日要想動我娘子,先從我身上踏過去!”

把阿雲輕輕推到門內,擺開個軍體拳的架勢喝道:“來吧!”

“這話說的!”畢晶忽然嘖嘖嘆了兩聲,“我們都在這兒了,還能讓人欺負了?”

馬都頭一愣,陰森森道:“你們什麼人?”

對這迫不及待上門打自己臉的傢伙,畢晶是一點好感都沒有,惡狠狠道:“你管老子是誰?我說你也是警察,人家趙建江也是警察,怎麼差別就這麼大呢?”

“你哪兒那麼多廢話!”蕭峰半天沒說話,一說話就不客氣,“打走不就完了?”

話音未落,郭嘯天楊鐵心兩條漢子就旋風一般衝進人羣,劈手奪過兩條棍子,劈頭蓋臉一通亂打。

一衆衙役鋪兵“啊啊”一陣大喊大叫,瞬間打成一團。

楊鐵心和郭嘯天對宋兵那是有深仇大恨的,這一衝進去,猶如虎入羊羣,片刻間就將十幾個衙役鋪兵打倒在地。

“有人拒捕啦!”馬都頭扯着嗓子大叫,“來人吶——”

隨着這身大喊,院門外又衝進十幾個人來。

“給我打!”

馬都頭跳腳大喊,但話音未落,楊鐵心已經竄到他面前,狠狠一腳踹在他肚子上,將他直踢飛出一丈多遠。

馬都頭厲聲慘呼中,身體正砸在當頭衝進來的兩個衙役身上,登時滾做一團。還沒等爬起來,楊康楊過已經跳到門口,雙手連伸,將二十幾個人一個個隔着牆扔出院外。

一陣鬼哭狼嚎中,馬都頭肥碩的身體最後一個飛過牆頭,砰地吊在地上,砸得塵土飛濺。馬都頭身體倒也挺抗揍,居然當場爬起來,指着院內大罵:“孫賊,你們膽敢毆打官差,要造反麼?”

畢晶早衝到大門口,呸一口濃的啐過去:“造反便怎樣?惹惱了老子,他日殺上東京,奪了鳥位!”

馬都頭一臉驚恐,待見楊鐵心郭嘯天又追出門口,登時臉色大變:“好好,你們等着——”

撂下句狠話,帶着人狼狽而去。

“什麼東西!”畢晶對着這幫人背影又啐了一口,回頭對楊鐵心道,“老楊老郭,你們下回能不能剩下一個,讓我也過過癮?”

郭嘯天和楊鐵心面面相覷,隨即有點不好意思:“好,那下一回吧……”

“您二位還是不要了。”母老虎撇撇嘴,毫不客氣揭穿這胖子道,“要不真打起來你們還得救他!”

不等畢晶回嘴,就又撇撇嘴:“你說你學什麼不好,你學梁山那幫強盜?還殺上東京,奪了鳥位?挺能啊你!”

畢晶恬不知恥道:“這叫領先時代潮流好不好,萬一那幫好漢哥都沒文化不會說呢,咱這也算還歷史以本來面目好麼?再說什麼叫強盜啊?那裡可有老郭祖宗呢!”

郭嘯天:“我……”

這時候阿雲已經在韋國昌的攙扶下走到院中,看着被砸得一片狼藉的菜地,身體晃得越來越厲害了,顫聲道:“這……這,這不是造反麼?這可怎麼好?”

“哈!什麼叫俠以武犯禁啊!”畢晶站着都能做個戰術後仰道,“毛毛雨啦~~”

母老虎見阿雲怕得厲害,急忙過去柔聲安慰。可阿雲實在是嚇得狠了,只是泫然欲滴。

韋國昌嘆了口氣,雙目注視阿雲,好半天,才咬咬牙道:“阿雲你不用怕,你還記不記得,咱們剛見面的時候,我跟你說過,我其實不是現在的人,而是……”

阿雲深深點頭:“我記得,你每句話我都記得,你說你是一千年後……”

話沒說完,阿雲“啊”地一聲,駭然看看韋國昌,又看看畢晶一行,張口結舌道:“你,你們……”

“我從來沒有騙過你。可你總是不信。”韋國昌搖搖頭,微笑着嘆口氣道,“現在,我必須跟你實話實說,你也必須相信……他們,就是千年之後來的,就是要帶我們回去!”

阿雲睜大雙眼瞪着畢晶,又是驚喜又是懷疑。畢晶儼然地點頭,母老虎柔聲道:“對的,我們就是千年之後來的!”

阿雲環視四周,見所有人都在對自己點頭微笑,也不由得她不信了,緊緊握住韋國昌的雙手,好半天才恍然道:“原來,原來如此!難怪如此本事!”

其實不止是阿雲,就連韋國昌也挺驚訝的,聽見媳婦兒這麼說,看着楊鐵心郭嘯天,咋舌道:“可不是麼!我的天,這兩位,什麼人啊?基因改造戰士?怎麼這麼能打的?”

畢晶嘿嘿一笑:“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旁邊那幾位是沒出手,不然讓你看看究竟是什麼纔是真正的高手高手高高手!”

韋國昌一愣:“龍組的?你們時空管理局和龍組合並了?”

“呸!龍組小說也能信的麼?”畢晶忍不住又啐了一口,一揚脖兒,“蕭哥,告訴他,你是誰!”

剛剛介紹人的時候,當然不能暴露秘密了,可現在,事情都已經說開了,告訴他不但不要緊,而且會堅定他的信心。

韋國昌疑惑地看着那個三十來歲的大個子,遲疑道:“蕭先生……”

蕭峰點點頭,淡然道:“我叫蕭峰。”

“蕭峰?”韋國昌失聲驚呼,“哪,哪個蕭峰?”

蕭峰笑笑:“估計就是你以爲的那個蕭峰罷?”

“你?喬幫主?蕭大王?”韋國昌兀自不敢相信,等蕭峰再次點頭確認,這才呆呆地喃喃自語,“竟然是蕭峰,竟然是蕭峰……”

阿雲見那大個子一報名,丈夫就如同中了什麼魔咒一般癡呆,不由急道:“相公你,你怎麼了?”

“啊,啊我沒事!”韋國昌這才如夢方醒,喜動顏色道,“阿雲,這回什麼都不用怕了!有蕭大王在,沒什麼事兒過不去的!”

說着,又不由自主向其他幾個看過去,蕭峰都已經出現了,那麼……

看着跟蕭峰幾分相似,卻明顯老了很多的郭靖,遲疑道:“您,難道就是蕭遠山……”

“哈哈!”

畢晶和母老虎同時樂出聲來,以前有人拿蕭峰當郭破虜,現在韋國昌又拿郭靖當蕭遠山,蕭哥這輩份兒這輩子算是上不去了,長得年輕也不是什麼好事兒啊……

郭靖怔了一下,憨厚地搖搖頭:“不是,不是……我是郭靖。”

“啊這?”韋國昌當時臉就一紅,不好意思地對蕭峰抱抱拳,但隨即望向郭靖的目光,立刻充滿驚訝狂喜。目光所及,見到了郭靖身邊的柯鎮惡,忽然一驚道:“這位就是柯大俠罷?哎呀恕我眼拙,剛纔都沒看出柯大俠眼睛不方便來……”

柯鎮惡倆黑窟窿一亮,顯然這馬屁拍得他舒服極了,聲音都不難麼難聽了:“難得你還認得我……”

韋國昌見自己猜中了,登時大喜,剛想說兩句客氣話,丘處機一邊不高興了,暴雷似的大喝一聲:“怎麼,難道丘老道就這麼沒辨識度麼?”

韋國昌一驚:“丘道長?丘處機?”

丘處機“哼”了一聲。畢晶道:“成了老丘,這個醋你也吃?韋老闆你也別猜,你們也別憋着了,趕緊的自報家門!”

楊過輩兒最小,微笑道:“我是楊過,這是我爹楊康,這是我爺爺,這位是郭家爺爺……”

楊過一溜兒介紹過去,韋國昌越聽越興奮:“這可好了,真是什麼都不怕了,真殺上東京奪了鳥位都夠了啊!”

“行了吧你。”畢晶不耐煩道,“這幾位都孤家寡人,可沒契丹幾十萬人馬和蒙元鐵騎跟着!咱還走不走了?”

“哦哦,對對!”韋國昌依然激動得直搓手,“走,走!”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見韋國昌興奮得語無倫次,阿雲緊鎖的愁眉終於展開。

畢晶看看阿雲,對韋國昌道:“差不多了啊,咱趕緊走,家裡這種人還多這麼——你們還有什麼放不下的事兒沒有?”

韋國昌很乾脆地大搖其頭:“沒有!”

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但真要走了,阿雲卻忽然有點不捨,猶豫道:“那,咱們的家,不要了?還有那麼多小雞小鴨呢……”

“呦,這個可幫不了你了。去那邊什麼都不能帶,也帶不過去。”畢晶差點樂出來,這小女子,跟包惜弱倒是挺配,這都危在旦夕了,還惦記小雞小鴨呢?

可是,還是那個問題,這麼一個善良甚至有點怯懦的弱女子,當初是怎麼敢對一個大男人下手的?

阿雲神情又是一黯,韋國昌急忙安慰她道:“你放心,咱們去了那邊,再養些就是了……”

“就是。”畢晶忍不住道,“過去以後,你們開個養殖場,你老公養雞,你養鴨子——養多少都成……”

韋國昌瞪他一眼:“怎麼說話呢?”

畢晶楞了一下,纔想明白自己話裡的歧義,老臉一紅,反咬一口道:“齷齪!”

不等韋國昌還口就道:“那你們兩口子站過來吧,咱們現在就走?”

但猛然間,那種不踏實的感覺,又不由自主涌上心頭。這事兒怎麼這麼順利的,怎麼老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呢?可是想來想去,也想不到什麼地方出了毛病。

“就這麼走?”韋國昌驚訝道,“不用去什麼傳送陣之類的地方?”

“那是玄幻類,還是西幻的好嗎?”畢晶一臉鄙視,“咱們這是都市異能向,最多加點科幻仙俠加歷史,你看書看糊塗了?”

韋國昌倒是不爲己甚,樂呵呵對畢晶道:“甭管白貓黑貓,只要能帶我走就是好貓——不過你們也挺神奇的,這都能找到我?我覺得我夠不顯山不露水的了。”

“你老實?”畢晶恨不能啐這不要臉的孫子一臉,“你都改變歷史了,還敢說你老實?”

韋國昌一愣:“啥意思?改變歷史?我有嗎?”

“廢話!”畢晶看着那張又驚訝又無辜的臉,氣不打一處來,“裝得還挺像!不改變歷史我們會上這兒來?你以爲老子吃飽了撐的?”

“不是吧?”韋國昌張大嘴再也合不攏,“開個連鎖飯店掙點錢,也能叫改變歷史?難道穿越了只能在鄉下種地?”

“那還用……什麼?你說什麼?”畢晶當場跳起來,“你就是開了幾個飯店?”

韋國昌道:“對啊!我跟你說,這年頭人太慘了,連個炒菜都不會,我那飯店一開,全登州都有名,要不然咱能在這地方建這種海景別墅?我跟你說,咱如今假假也是個登州首富了……”

一提起自己的光輝事蹟,韋國昌就一陣滔滔不絕,完全沒注意,對面的畢晶和母老虎對視一眼,兩人的臉色同時變得難看起來。

現在,畢晶終於知道,自己那種強烈的不安感,究竟是來自哪裡了。

改變歷史!

從頭至尾,這兩口子的所作所爲,都沒有任何改變歷史的可能!

就算他是登州首富,難道他那小翅膀一閃一閃的,還能扇出什麼滔天巨浪來?

真要這麼簡單,老子還不得忙死啊!

難道這裡邊,還有不爲之所知道的秘密?

或者換句話說,韋國昌做了什麼大事,能夠影響到歷史走向,但他自己卻懵然無知?

司馬光!

畢晶忽然意識到,自己一直忽略了這個名字!

就像剛纔說的一樣,歷史上,並沒有司馬光轉過頭來翻案,把阿雲殺了的記載。可剛剛,卻有一大批衙役鋪兵前來逮捕阿雲,難道司馬光改主意了?

可是,就算司馬光殺了阿雲,就能驚天動地,就能改變歷史了?

雖然登州阿雲案號稱大宋天字一號大案,但不客氣地說,阿雲個人的命運,實在是不值一提!

他半天不說話,韋國昌終於覺得有點不對勁了,看着神色變化不定的畢晶,遲疑道:“你,你怎麼了?”

“我沒事。”畢晶愣了半天,才反應過來,咬着牙道,“但是,現在恐怕我們,還不能走!”

韋國昌和阿雲齊齊變色:“你耍我?這就變卦了?”

“不,你們兩個我保定了!我說的,耶穌來了都沒用!”畢晶揮舞着胳膊大叫,但臉色迅速陰沉下來,咬牙道:“可是,我現在要你告訴我,這幾年你都做了些什麼!任何一件事都不能遺漏!”

韋國昌夫妻見他神色無比鄭重,心裡也不由打起小鼓,忐忑道:“究竟怎麼了?”

……

“竟然是這樣……”

聽完畢晶簡要介紹,韋國昌倒吸一口冷氣,陷入回憶道:“那是2021年的第一場雪,比往年來得更晚一些。那天我吃完火鍋唱完歌,暈頭暈腦往家走,沒看清路,忽然掉進一個臭水溝……”

“簡單點說,說你來了以後的事!沒人關心你怎麼死的,我只關心你怎麼活的!”

“哦,”韋國昌鬱悶了一下,看了阿雲一眼,眼神溫柔起來,似乎陷入回憶之中。

“我一醒過來,眼前是一對逃荒也似的人羣,人人都穿着稀奇古怪的古代衣服,而我,就躺在一棵大樹下,渾身無力,一陣冷一陣熱,氣都喘不勻。腦子裡更是亂哄哄一片,一會兒是原來的我,一會兒是韋國昌,也不知道迷迷糊糊說了多少昏話……那時候,旁邊的人都像躲瘟疫一樣躲着我,只有阿雲,手裡拿着半片陶碗,在餵我喝水。”

“嗯,穿越者的正常症狀。你沒帶來一場大瘟疫,算是不錯了。”畢晶點點頭,忽然又一瞪眼,“這是扯哪兒去了!入正題!”

“呃……”

韋國昌更鬱悶了,一會兒讓說這,一會兒讓說那,這到底是讓我說啥啊?可是看看畢晶鄭重其事的樣子,也只能把心中的不滿咽回去,繼續說下去:

“過了好幾天,我才稍微好一點。勉強跟上大隊,輾轉回到登州。那時候我才知道,這些人大多是編管流放人員遇到大赦,趕路回鄉的。這一路上的艱難也不必說了,要不是阿雲,我想我剛過來,就得死在半路上。”

阿雲微微搖頭:“相公你別這麼說,如果不是你後來一路護着我,我怕我在半路上就被人欺負了……”

畢晶嘴巴動了動,但和母老虎對視一眼後,沒有多說什麼。別人穿越不是皇帝也是太子,這位倒好,不但趕上逃難,進的流放囚犯的隊伍。要知道,這些被編管流放的,固然偶爾有阿雲這樣的弱女子,更多的,卻是違法亂紀的強梁。

想也知道,這兩位在一路上受了多少苦。

韋國昌也算命途多舛,堪稱最倒黴的穿越者了……

PS:先來個一萬字給大家開開胃,接下來全是大章,直到大結局。敬請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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