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叔叔,你就不覺得奇怪?”
送幾個孩子去學校的路上,曲非煙眨巴着眼睛看着畢晶,一臉的精靈古怪。
“什麼奇怪?”畢晶正琢磨楊康呢,哪兒有空搭理這小丫頭片子,順口道,“開車呢,少說話,等會兒剮蹭了算你的算我的?”
曲非煙扁扁嘴,剛要說什麼,秀兒小蘿莉稚聲稚氣道:“非非姐姐跟我說話吧,叔叔忙,擔着咱們一車人的安全呢。”
曲非煙回頭捏捏秀兒粉嫩嫩的小臉兒,嘻嘻笑道:“小丫頭情商挺高,小嘴兒還真甜,不過你怎麼就知道向着胖子叔叔說話呢?”
擠在後座的劉氏小兄弟一起點頭:“秀兒妹妹說得對呢!”
只蒙淡雲卻大聲道:“不怕,路堵成這樣傷不了人,車壞了還能修。”
畢晶一嘬牙花子:“這都誰教你的?修車不花錢的啊?”
蒙淡雲自然而然道:“師父說的啊!他還教我開車呢!”
師父?畢晶楞了一下才想起來,這位小少爺一來就拜了蕭峰爲師,不由抓狂道:“他還教你開車?以後少聽你師父的!他能教出什麼好來?”
蒙淡雲頗不服氣,但也知道眼前這胖子得罪不得,悶悶地模模糊糊哼了一聲,往椅背一靠不說話了。
畢晶從後視鏡瞄了這小子一眼,頗覺得有些好笑,但隨即就看見副駕駛上,曲非煙滿不在乎還帶着點狡黠的笑容,心裡猛一個激靈,嘎一腳剎車悶住,駭然轉頭:“非非你剛纔說什麼?什麼奇怪?哪裡奇怪了?”
曲非煙摸着頭,委屈巴巴道:“差點撞到頭,多虧我係了安全帶——叔叔你好好開車行不行,撞到了算你的算我的?”
畢晶哭笑不得,小丫頭報復心這麼強的嗎,剛剛自己說的話,轉眼就還回來了,簡直就是現世報。不過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揉揉她腦袋,柔聲道:“不好意思,下次不這樣了——不過你說什麼奇怪來着?你看出什麼來了?”
“沒有啊?我說了嗎?”曲非煙扁着嘴,“我就是個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智商都跟傻姑差不多的,能看出什麼來?”
“我……!”感情這小丫頭連昨天的話都記着呢?
“少廢話,快說!是不是你那個倒黴楊康叔叔有什麼不對?”
事到臨頭,畢晶不得不拿出家長權威那,瞪着眼睛質問,這得虧是現代,擱在古代,只怕鬍子也得吹起來好幾尺高了。
“就知道拿大人架子。”
曲非煙委屈巴巴地扁扁嘴,但眼睛裡卻透着笑意,似乎很享受這種被婆婆媽媽的家長管着的狀態,眼珠子咕嚕嚕轉了轉,反問道:“我是沒看出什麼來。不過,難道你和呂姐姐就沒發現,楊康叔叔今天說的,跟當初剛來的時候不一樣麼?”
畢晶撓撓頭,困惑道:“他說過什麼了?有什麼不一樣?”
曲非煙一撇嘴:“得虧呂姐姐還整天說你腦子聰明反應快,最會察言觀色呢,這都沒發現?”
“真的?”畢晶喜不自勝,眉開眼笑道:“她真這麼說來着?原來這娘們日常沒好話,心裡還是佩服我的……”
“叔叔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一句話就把你樂成這樣了?”曲非煙一臉不屑,撇着嘴道,“再說你這關注點也太歪了吧?說正事呢!”
後排小蘿莉卻道:“叔叔這樣很好啊,我爹爹也是這樣,我媽誇他兩句,他就能樂得半天合不攏嘴。”
畢晶哈哈一笑:“怪不得我跟三哥投緣……咳咳,內什麼,小丫頭別岔開話題,趕緊說。”
曲非煙扁扁嘴還沒說話,小蘿莉就插話道:“是不是那天晚飯,楊康叔叔說,他再壞到骨子裡,還能不知道念慈的好?可這兩天,他又不理穆阿姨了……”
蒙淡雲和劉家倆孩子也同時點頭:“我們也覺得怪呢。”
“嗯?你們都看出來了?”畢晶楞了一下,轉頭看着曲非煙,“就這?”
“就這啊!”曲非煙理所當然道,“你不覺得有問題?”
“是有問題。”畢晶沉思着點點頭,一般沒有什麼事情,一個人的態度不會有前後這麼大變化。“可是,可是問題在那兒呢?這小子不但媳婦兒不要了,連爹都不要了?難道真被韋小寶帶壞了?”
“你可拉到吧!”曲非煙突然冒出一句大碴子腔,“就那小滑頭,巴不得有個爹呢!”
“那爲啥呢?”畢晶順利被曲非煙帶跑偏,“咋地啦這是?”
“那誰知道呢?”曲非煙小嘴一抿,“也許是他嫌海大富麻煩,不想教了,故意鬧這麼一出呢。又或者,他是嫌柯老頭兒天天跟着他呢?或者是反正你們不拿他當好人看,他就索性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呢?”
劉據大兒子劉恭忽然道:“我倒覺得不像,也許是他暫時沒辦法面對現實呢?就像當初……”
咦,這倒是個有生活的,一準兒想起劉據跟史良娣當初曖昧的冷戰來了。畢晶點點頭,不過家裡這幫小傢伙都是什麼人啊,怎麼腦子都這麼好使的?這是一幫妖孽麼?
心裡想着,嘴裡不由自主嘀咕起來:“你們說這些,我們怎麼就沒想到呢?”
“那還用問?偏見!成見!”曲非煙一撇嘴,“自打楊康叔叔一來,就連郭爺爺,甚至楊過,有一個算一個,你們誰不是拿他當壞人看的?他壞成什麼樣你們都不覺得怪,有人想過他的苦衷嗎?”
“呸!他有個屁苦衷!認賊作父那會兒就有人說他又苦衷,現在不認親爹了,還說他有苦衷?他是苦衷做的啊!全是你們這羣看臉的粉絲給他洗白的!”
畢晶恨恨罵了一句,但仔細想想,這小丫頭說的,似乎也不是全無道理。也許,楊康真有他自己的想法?可他這麼幹,又圖什麼呢?就算大家拿他當壞人,他就不能用實際行動,改變大家的印象麼?哪怕是假扮呢?難道這孫子有自我虐待的心理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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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晶越想越糊塗,直到小蘿莉拍着座椅緊張地嘟囔要遲到了,才猛然醒悟,緩緩踩油門啓車。一邊揉方向一邊斜眼瞅着曲非煙:“要不,你平常多觀察着點,有發現立刻告訴我?”
“好啊好啊!”曲非煙歡呼雀躍,“那能批兩天假不上學被?”
“算我沒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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