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恐懼的藍曉彤

沒有什麼是比回憶更加可怕的事情了,有時它就像一滴水,無論你將自己包的如何緊密,他都會一絲絲的滲進去,最後越滲越多。滲進最敏感的部位,一點點的再被滴穿。

坐在沒有人的家中,周落羽從冰箱拿出一瓶啤酒,啓開便往嘴裡倒。以往他感覺特別難喝的酒,此時卻顯得美味無窮。就像是頻臨死亡心靈的救命藥劑一樣,雪中送炭。

絲絲涼意順流而下,將他混亂的頭腦變得清晰了許多。夏安沫,周落羽愛她愛的無法自拔,誰也代替不了她在他心中的位置。愛雖然可以變淡,但不會遺忘。

啤酒接二連三的被他自己灌進了肚子裡,不知道喝了多少,周落羽只知道自己已經麻木,啤酒在他的口中已經失去了滋味。

視線已經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而且肚子很脹。他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在棉花上走着一樣,一腳深一腳淺。舌頭變得僵硬起來,想說話也得先用手捋直了。

“啪嚓——”

跌跌倒倒的周落羽向客廳走去,一路上旁邊的花瓶、玻璃瓶什麼的,都被他掃落到了地上,變成的一片片的碎片。

想躬下身去揀那些碎得不能再碎的碎片,但是他撿起來了。卻怎麼也拼湊不起來,就像那些遺失的東西。

“滴答!”

不經意間,一滴櫻紅從周落羽的手掌滴落。落在了地板上,粘稠的聲音迴盪在耳邊。

胃中一陣翻騰,周落羽馬上放下手中的碎片,跌跌撞撞的走向廁所。當手掌從潔白的牆上擦過之後,在牆壁上留下一條鮮紅的血線,一直延伸至廁所的門口。

“砰砰砰——”

突然傳來了幾聲急促的敲門聲,不,正確的說,應該是砸門的聲音。聲音之大,就像是要立刻破門而入的一樣。

不過,他並沒有理那敲門聲。周落羽不想讓別人進來,打攪他自己墮落的世界。只願意一個人,靜靜的和靈魂在一起。

“周落羽!落羽!你開門啊!落羽!”

是藍曉彤!是藍曉彤的聲音,她怎麼又來了?不過周落羽並沒有給她開門的意思。繼續裝作什麼也沒有聽見,一頭扎進廁所。

“哇——”

再也忍不住胃中的翻騰,周落羽顫顫巍巍的扶着牆大吐特吐了起來。最後好像所有的東西都吐乾淨了似的,但是還是忍不住乾嘔。

吐夠了,吐完了,周落羽看到了自己鮮紅的右手。他神經在這一刻開始崩潰,一下子坐在了地上。看着右手周落羽墜入的回憶的漩渦,巨大的砸門聲彷彿也沒有了一樣。

【***我是分割線****】

“高二嘍!還有兩年才能畢業哎!”

坐在新學期的教室中,看着大多算是陌生的面孔,陳成博雙眼不住在班內女生身上掃過,像是自言自語的說着。

對於他的話周落羽只能轉過身報以微笑,他太瞭解他了,畢竟在一起一年了。其實陳成博巴不得時間過得更慢些呢,這樣便可以有很多MM被他勾引了。這樣說他也不爲過,成博有這樣的資本。長得白白淨淨,再露出個風騷的笑容,不得不承認真的很帥。

“你是巴不得晚畢業吧?何必這樣拐彎抹角的呢。”

坐在他旁邊的李兆豐看不下去了,於是馬上插話戳破了他的謊言。

高一他們不在一個班,但是緣分卻讓他們八個走到了一起。只是還未到高二就有兩個兄弟,因故退學了,只有他們六個還在學校,繼續渾渾噩噩的過着每一天。

高一學期的結束,也就意味着高二要分文理科,毫無疑問的他們六個很默契的都選擇了文。周落羽和陳成博、李兆豐他們三個被分到了高二九班,而王凱和石昌亞被分到了十班,只有李琦自己被分到了十一班。爲此李琦還鬱悶了不短的時間,畢竟班裡剛開始沒幾個認識的。

他們三個選擇了最後靠窗的角落位置,陳成博緊挨窗戶而李兆豐則成了他的同桌,在最後面的旮旯裡。

而周落羽呢就在陳成博的前面,剛好他們三個聚齊了。而周落羽的同桌則是初中的同學,瘦得像乾柴似的宋小飛。

從來到教室開始,周落羽他們四個就聊得熱火朝天。整個班裡就屬他們那個地方最活躍,笑聲不斷的傳出,當然這些都是在課下。他們可還沒到膽大包天的在課上說笑的程度,最多小聲的說句。

“嘿嘿……”

被李兆豐戳破的謊言,陳成博厚着臉皮的笑了笑,但是並沒有臉紅什麼的。這傢伙臉皮比鞋底都厚,解決這點尷尬,對他的臉皮來說簡直就是小意思。

見他有點尷尬,周落羽和李兆豐對視了一眼,而後無聲的笑着。

“笑什麼笑?帥哥的謊言是不能揭穿的,要不會傷了多少少女的心啊?”

眼光依然未停止對女生的掃蕩,看也不看周落羽他們,眼光全部被勾走了。但是他的嘴並未閒着,依然進行着對周落羽他們反擊。

“哈哈……”

再也忍不住了,陳成博猥瑣表情、動作再加上他所說的話,讓周落羽他們快要崩潰了。在他們幾個當中,他無疑是個活寶,整天嘻嘻哈哈,無憂無慮的過着每一天。

不再理這個活寶周落羽轉過身去,否則一會就要肚子疼了,不是病,是笑的。

轉身坐好周落羽掏出手機搗弄着,而見周落羽他們都不理他。陳成博這貨倒好,直接跑到人家女孩子後面聊天去了,周落羽和李兆豐不由得鄙視了他一下。

隨手掏出了不是日記的日記本,周落羽一頁頁的翻着一年來寫的歌詞,每一篇都滲入了他自己的情感,每一句都涵蓋了他的心情,或喜或悲。揮揮灑灑的筆跡佔了多半本子,卻沒有一篇是日記的。

感覺窗外的每一樣東西都是那麼的熟悉,自從在這座樓上結束了初一的學業後,周落羽就再也沒有來過,時隔這麼多年,他終於再次回到了這裡。一切都未變,但唯一變的是這裡沒有了她。

戴上耳機望着窗外熟悉的一切,周落羽耳邊縈繞着充滿悲傷的歌曲,一遍遍的循環着,循環着——

“思念的哭只能找個寄託/希望有歌我不會寂寞/往事襲來我手足無措/讓眼淚向大地撒播——”

在周落羽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個回憶的碎片,碎片慢慢聚攏凝結,組成了一個個熟悉的畫面。閉上眼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清晰無比的畫面,耳邊悲傷的歌聲迴盪,一句句歌詞逐漸浮現在周落羽的腦海之中。

想睜開眼將詞記下來,但是我卻怎麼也不願睜開雙眼,留戀碎片所組的畫面。

“啪嗒——”

周落羽胳膊下壓着的日記本出現了一滴水痕,隨後水痕越來越多。

突然,他的肩膀上出現了一隻手。緊緊的這隻手放在周落羽的肩膀位置一動不動。可能意識到自己可能太失態了,周落羽馬上擡手擦乾了淚水,並回頭看是誰?

“又想起來了嗎?”

就在他悄悄的擦着臉頰淚痕的時候,一個微笑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了出來。周落羽沒有再回頭,因爲他已經知道了,他是陳成博!

低落的看向窗外,周落羽沒回答他的問題。其實他也不用回答,因爲在陳成博的心中早已經有了正確的答案。

在一年前,周落羽無疑是他們八人中,最幸福的一個。但是自從半年前開始,周落羽從幸福的天堂,一下跌進了悲傷的煉獄。但是在他們的開導下,還是挺了過來。

“在咱們班發現了幾個不錯的女孩——”

“或許我以後的兩年,不會再遇到這樣讓我愛的女孩了,我很累!”

周落羽落寞的樣子致使陳成博心中微微一動,他一張口周落羽便知道他什麼意思,於是他直接將陳成博的話打斷,因爲周落羽他要的愛寧缺毋濫。

宋小飛、李兆豐、陳成博三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陳成博不再言語,同時也放開了放在周落羽肩膀上的手。

突然,“啪!”的一聲周落羽感到自己的身體受到了一擊,不過一點都不疼,但是,那些畫面卻在這一刻崩碎。

“周落羽!你醒醒。”

一個潔白衣裙的女孩,扶起了癱倒在廁所洗手檯位置醉醺醺的周落羽。此時的他已經神志不清,如果有一絲神志的話,肯定會知道她是誰。

“啊——”

一聲分貝極高的聲音從廁所傳了出來,尖叫聲中充滿了恐懼的聲音。

“曉彤,曉彤,你沒事吧?怎麼啦?”

說話間,一個男生跑了進來。定眼一看,這不是陳成博還會是誰?此時的他,慢慢看向藍曉彤目光所盯得位置,眼中同樣充滿了恐懼。

而那白衣的女孩正是藍曉彤,她來過一趟,但是周落羽他卻沒有給她開門。害怕周落羽自己出事,情急之下她又找到了陳成博,因爲她知道陳成博是周落羽的死黨。

“他——?”

指着癱在角落的周落羽,藍曉彤全身沒有了一絲的力氣,眼中充滿驚恐,聲音顫抖的對陳成博說道,但無奈她的嘴好像不聽使喚了似的,怎麼也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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