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轉八陣圖倏然出現,七名蒙面人各自被困入不同的空間,天地朦朧一片,看不清最遠處的界限,也看不到任何類似出口的存在,鋪天蓋地而來的是來自陣法的攻擊。
“該死!這小子是什麼時候佈下的陣法?看走眼了,還以爲是初出茅廬的新人,居然隱藏得這麼深!”
這幾名殺手本不應該如此輕易就落入圈套,只是先前打聽到白庸將俘虜的三名同夥送進官府,而不是當場手刃,於是推斷他是剛出江湖,仗着門內長輩恩寵,不知世道艱難的天真小子。沒料到低估了對手,大意之下反而被算計。
現在想來,這小子有可能是故意將三名同夥押送官府,爲的就是誘敵輕視,達到引蛇出洞的目的。若真是如此,這小子的心機未免太恐怖了。
一名蒙面人低喝一聲,雙掌全力發勁,震碎一頭泥石龍,卻也被衝擊的勁道反震,身子一晃,雙手虎口發麻。
就在這身體受反震而僵直的剎那,白庸從泥石龍中直衝而出,通體黝黑從不反光的墨陽劍如鬼影般刺中對方的胸口。
“叮”的一聲,卻是刺中護心鏡發出的聲響。但蒙面人還來不及慶幸,冰冷的劍鋒就貫穿了身體。
墨陽劍是上品寶器,何等鋒銳,自然是一刺就透。
評介兵器的價值有兩方面,分別是外在堅韌和內在神通,外在堅韌指的是兵器的堅固、柔韌、鋒利方面,可分爲下品、中品、上品、極品以及無雙絕品。內在神通指的是兵器本身蘊含的法力效果,可分爲利器、靈器、寶器、神器以及問鼎道器。
外在堅韌評價標準是:削鐵如泥、利斷金石者爲下品;吹毛斷髮、切水無痕者爲中品;力劈山嶽,橫斷大江,掩蓋皓光者爲上品;撕裂空間,切割靈魂,斬斷光芒者爲極品;天下無二、斬萬物時空,斷天地造化者爲無雙絕品。
有了陣法的掩蓋,白庸行刺殺之法無比輕鬆,在知道對方是殺手後,他再不留情,出手便是絕殺。以一敵衆,再講什麼光明正大的決鬥那可真是傻呆了,以己之長攻敵之短,這纔是兵法首要,不一會,七名殺手就只剩下帶頭的那名七重境武修,而即便是他,也已經氣喘吁吁,體力消耗過半。
“這樣下去沒完沒了,就算不被殺死,也會被活活累死。可惡啊,這鬼陣到底是什麼玩意?”
殺手乾的都是收錢買命的活,又不是出身名門正派,平時都要偷偷摸摸的裝扮自己,哪有閒工夫去研究奇門遁甲,別說破陣,就連困住自己的是什麼陣法也看不出來,甚至告訴他這是逆轉八陣圖也不知道如何破解。
帶頭者能感受到有一道目光從剛纔開始一直注視着自己,知曉這是對手在尋找刺殺時機,可偏偏找不出來對方的位置,不免心中着急,明知拖下去沒有活路,可仍想不出破解之法,焦急起來,也不管有無可能,扯開嗓子大聲喊道:“臭小子,虧你還是名門正派,居然用這種偷偷摸摸的手段,不怕給師門抹黑嗎?”
殺手反被人用刺殺手段逼得無路可逃,這真是一種諷刺。
“笑話!我若被你們擒拿,那纔是給師門抹黑。至於手段,你們殺人時難道都是光明正大的和人決鬥?只有惡人才能不擇手段,正派的人就一定要迂腐?醒醒吧,都老大不小了,我該說你天真呢,還是殺手都這麼喜歡用雙重標準?”
帶頭者本來是想以言語刺激對方回話,然後從聲音來判斷位置,哪知道對方的聲音竟是從四面八方浩浩蕩蕩而來,根本無從辨識。若是他稍微懂點陣法知識,就明白這種手段根本不可行,一根連空間都會變幻的陣法,又哪會留下如此簡單的漏洞。
這種方法行不到,帶頭者急中生智,又想出一法,卻是決定要假裝露出破綻,引對方出手再反擊。
爲求表演得更像一些,他先將自身功力壓低,待雙掌硬撼一隻風之鳥後,口中吐出一口鮮血,露出氣力不支的模樣。
這並非全是假裝,而是真正受了內傷,他心知對手並非毫無江湖經驗,爲求更加逼真,不惜以內傷換取機會。這一時刻,應該是最能引誘對方出手的狀態。
果然,白庸也決定出手了,只是與帶頭者設想的稍有不同。
“好吧,你說得也不無道理,名門正派就該有名門正派的作風,就讓我正面與你一戰,好叫你輸得心服口服。”
趁着對手受到內傷,回氣不足的時機,白庸堂而皇之的蓄勁集氣,本來他大幅度的運氣會攪亂空氣中的氣息,很容易讓人判斷出位置,可現在就算對手找到他的所在也沒辦法阻止他了。
只見白庸以標準的“光明正大”的姿勢雙手握劍,高舉過頂,全身凝氣匯入墨陽劍之中,金行元氣將他全身渡成銀白色。
帶頭者心中大罵對手狡猾,倉促回氣,一躍向前就要打斷他蓄勁,然而他忘了自己身處逆轉八卦陣中,一羣雲之蛇紛紛涌上來,阻止他前行。
在這爭取到的片刻時間中,白庸完成了蓄勁,從正面雙手揮劍豎斬,金系靈氣匯聚成的巨大光刃帶着無堅不摧的氣勢斬落。
正是金戈鐵馬斬中最強的一式“萬鈞止戈”!
避無可避,擋無可擋,帶頭者外露的雙眼中出現絕望的目光,大吼一聲,舉刀格擋,卻是連人帶刀被斬爲兩半。
“不——我做鬼……也不會心服……口服!”
“作爲殺手,用這句話作爲遺言未免可笑了。”白庸嘆了一口氣,拿出七張火符將所有屍體火化。
正在他準備撤去陣法的時候,一道強悍無比的掌氣突然貫入,帶着百鬼哭嚎的叫聲,一舉將逆轉八陣圖破去。
白庸詫異間,又見一鞭一刀同時攻來,腳下急踩逆水千寒步,終究是過於匆忙,躲開了鞭子,卻被刀鋒斬過肩膀,帶起一道血泓。
偷襲的三人並不急於進攻,而是各自佔據方位,將白庸困在中間,不留逃跑餘地。
其中修爲達到天人境的男子,面無表情道:“給你兩個選擇,臣服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