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庸告別了刑無私,這時洛紅塵用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問:“老實交代,你是怎麼認識鐵面判官刑無私這位大名人的?”
“這個麼,在之前對狄族的戰爭中結識的。”
洛紅塵激動地跳起來:“胡疆之戰!你居然參加了那麼有名的戰役,可惡啊,這麼令人熱血沸騰的事情居然也不叫上我,太薄情了吧!”
俞子期像安撫處於發春期的寵物般按住他,勸道:“就算是熱血也請別在眼下的場合沸騰,另外,那時候我們還在太虛界,和薄情沒有任何聯繫。”
“早知道該早點出山的,又錯過了一次名揚天下的機會。君龍,你給我們說說那場戰爭的事情吧,應該很激情吧。”
“……戰爭向來只有殘酷。”
白庸難免回想起馬無疆,不禁意興闌珊,不過這種事向人抱怨毫無意義,改口道:“不過戰場確實很磨鍊人的心智,能激發人的潛力,我觀方纔刑前輩的氣息,功力又進一步,已經凝練第五重竅穴。”
刑無私的進步就在離開胡州的這幾天中,想來是在當初與成一快對決後有所突破,即便於他本人而言,寧願不要這樣的突破……
第五重竅穴是一道重要的關卡,前四重凝練的是四肢,屬於就算斷掉也性命無憂,可第五重開始就關係到人體的內臟,比起四肢要更加脆弱。而且似刑無私這等大門派的弟子,都是積累渾厚才進行突破,不像之前的經氏兄弟,看上去境界高,實則外強中乾,是一味追求境界,忽略積累的弊病。如果真打起來,絕對不是刑無私的對手。
判斷一個人的實力,不能光看顯現出來的境界,如果一個人的實力完全符合他的境界,說明此人也就是這樣的程度,沒有未來可言。對於大門派的弟子,越級挑戰不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若是一個人仗着自己能越級挑戰就傲視所有與他同級的修者,那就真正是井底之蛙了。
洛紅塵三人都已突破至天人境了,他與冼凡心是凝練金丹,俞子期則是煉化元神。這點進步也是情理之中,畢竟如白庸這樣將大部分心力都耗在同狄族戰爭上的人都能進階,他們三人專心修煉武道,進步自然更快。
這天下總是不缺天才,天才的數量也遠比一般人想象得要多。
萬道爭鋒就是一個挑選天才的大舞臺,它並不是天下門派大比拼,年長者幾乎不出手,統計下人數便能清楚,武道聖地的弟子往往都很少,中等門派也很少,真正多的是大門派、小門派以及散修。
武道聖地不需要靠這一比賽證明自己,往往只會派出兩三名弟子走過場,如玄宗更是連着好幾屆沒參加。小門派和散修則是希望藉此機會來展現自己,從而獲得高人名宿的看重,最好是一舉被大門派或者武道聖地的長老收爲入門弟子,散修不用說,小門派也可以此借得幫助來擴張。
相反,中門派比起擴張勢力更在意天才弟子培養,希望靠自家弟子來變得強大,所以對參賽興致缺缺,甚至避之如虎狼,直接用門規禁制參賽,防止門下弟子被武道聖地引誘過去。
大門派的弟子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所以除非是自家長輩允許,否則若是以背叛師門爲代價,進入武道聖地有些得不償失,武道聖地也不會爲了區區一名可能成長爲強者的年輕人而得罪一方大門派。他們的弟子參加比賽,是真正的相互較量門派的實力和底蘊,涉及更多的是顏面之爭。
用勢利一點的話講,萬道爭鋒就是給大門派和武道聖地輸送新鮮血液的後花園。
當然,這不過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氣話,因爲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事。
當天晚上,白庸同俞子期三人一起秉燭夜談,各自講述半年來的經歷。
在另一邊,韓林暫住的房間裡,卻是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你是誰?找我有何事?”
韓林小心翼翼的盯着眼前的蒙面女子,一手藏於背後,暗捏法印,準備隨時發動劍訣。無怪乎他會如此小心,實在是眼前之人太過厲害,竟能在他毫無察覺之中來到背後。
“我是誰不重要,要做的也僅僅是替兩個廢物收拾殘局。”
韓林也是聰慧之人,一下子就想到其中關鍵,臉色凝重道:“你是指使厲瞳馬賊襲擊我的幕後者,你究竟想做什麼?”
“看來你也不算笨。不過我要做的,也不是你這等小人物需要明白的。”
蒙面女子身影一動,就要上前。韓林連忙運轉劍訣,卻覺體內氣息一滯,竟是無法使用,瞬間被擒拿。
“你什麼時候下的毒……是香氣!”
“少年人裝得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終究心機太淺。你,太幼稚了!”
蒙面女子手中拿出一道奇怪的符文,一掌打入韓林體內,然後鬆開了禁制。
韓林臉色慘白,連忙運轉神識察看體內情況,卻是一無所得,他擡起頭,面色猙獰道:“你到底在我身體裡放了什麼東西?告訴你,我最恨別人要挾我。”
蒙面女子對威脅毫不在意的一笑,道:“你不必介懷,這是神痕,是能夠助你凝練拳意的聖物。此物有益無害,你的氣運不差,天賦也不錯,可惜心靈太雜了,心靈不純哪怕有再多的奇遇,也休想踏入天人。”
“聖物?神痕?我可不相信,一個毫無相關的人會將所謂的聖物送給我。”韓林臉上盡是狐疑和提防。
“你信也罷,不信也罷,如果有能力將其從體內拿出,儘管放手去做。總之將來你就會知道得到神痕的好處,到時候恐怕讓你捨棄也不肯了。多言無益,現在的你,太弱小了。只會依賴氣運的廢物,就算是一頭豬,擁有了同樣的氣運,也能達到你的成就。”
蒙面女子鄙夷的看了韓林一眼,隨即悄無聲息的離開,身體直接從牆上透過,消失不見。
韓林氣得滿臉通紅,一雙眼睛泛着血絲,上牙緊緊咬着嘴脣,直接咬出血來:“總有一天,我要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付出代價,將那些高高在上,自以爲是的大人物統統踩在腳底下!遮天也好、偷天也好、戰天也好,總之任何手段都不在乎。”
這時傳來敲門聲,卻是徐豪的聲音:“師弟,你怎麼了,突然那麼大聲。記得好好休息,別太興奮,後天就是大會開幕,到時候可要爲我玄虛劍派爭光。”
“放心吧師兄,我的優勢誰也比不上。想贏我,除非某人能將一個見識比我更廣的人隨時帶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