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這下可如了你意了?”蘇木青看到子瑜悄悄地睜開一隻眼睛看了看情況,表情俏皮,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來,點了點子瑜的小鼻子,有了笑容。
“哈哈,還是爹爹最好了!”子瑜發現沒人注意,索性也不裝病了,在蘇木青的懷中蹭蹭,再蹭蹭,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
周純在一旁看着,又是羨慕,又是心傷,爹爹對兒子都是這樣的嗎?爲什麼自己的爹爹就不是,爲什麼……偏過了眼,他想不通那個男人爲什麼明知道不可行還是願意爲了孩子的一個想法而低三下四與人說情,他應該不是那種能夠低頭的人啊!
想到昨夜偷偷跟去看到的情景,那男人面無表情就殺了兩個當官兒的,殺人如拾草芥,當真是令人害怕,那種無形中的窒息感覺差點兒讓周純忘記了逃跑。
好在他及時反應過來了,順着男子提前指的路找到了那個狗洞,爬了過去,出了晉城,這期間,他也想過到底要不要繼續跟着這個男人,但也明白,自己此時是無路可走,就如書上說的“喪家之犬”,除了跟着這個對自己沒有企圖的男人,倒也別無去處了。
好在,子瑜對自己還算不錯。也唯有這一點,讓周純略感欣慰。
白家班連着雜耍的傢伙什兒也不過三個板車就裝完了,人也就是那麼幾個,除了白巖父女還有那兩個徒弟,其他的都算是夥計,幫着吆喝幾聲,收收錢,擺擺東西,倒不算是正式的班裡人。
人數上,白家班遠遠不如幾十人的姚家班,怎麼都是佔了劣勢,白岩心裡也清楚,他倒不是圖個第一的名頭,而是爲的這份榮耀,能夠奉旨表演,這是怎樣的榮光啊,只怕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人敢想過。
每每想到這裡,白巖就是說不出的興奮,只覺得做什麼都有勁頭。
“這位先生,你這孩子病得如何,我們這一路不進大城,若是醫病,前面倒有一條岔路,可以取道城中,想必城裡的大夫還不錯!”收了人家的銀兩,漠不關心也有些說不過去,白巖便親自過來問了一聲。
三個車子,白巖幾人坐在第一輛,第二輛就是一些傢伙事兒和三個夥計,第三輛上都是表演用的東西,還有一個衣箱,再就是蘇木青三人坐在此處,一個大人兩個小孩兒,擠擠倒也坐下了。
“勞班主費心了。”蘇木青點了點頭。說道。“小兒現在已經好了很多。倒不需要進城尋醫。等到了前面鎮子。我便帶小兒離開。”
有了鎮子。就可以買到馬車。有了馬車。自然不用擠在別人地車上。蘇木青地潔癖其實也很嚴重。若不是出門在外實在不像以前可以張揚。他纔不會隨便坐在別人車上。只便宜了子瑜。被蘇木青抱着。絲毫沒有觸發他地潔癖。
“如此也好。倒不是小老兒不通情理。實在是咱們這行都是這個規矩。先生諒解!”白巖細細打量了一番蘇木青。看得其人氣度不凡。當下也就把他當做書生看待。高看一眼。連帶着也不細看那躲躲閃閃地“吉平”。倒是看了看裝睡地子瑜。暗讚了一聲好個漂亮娃娃。
粉嫩地小臉細皮嫩肉。紅脣微翹。似笑非笑。長長地睫毛略有輕顫。這男娃娃。實在漂亮得有些不像話。不是什麼好事啊!略有感慨。白巖又看了一眼蘇木青。發現他與那娃娃果真是父子想象。只可惜氣質不同。就有了兩種不同地感覺。一個冰冷。一個恬美。
得了蘇木青地應允。白巖也不多說。又坐回前面讓秦元駕車前行。這最近地鎮子只怕也要日落時分才能夠到達。
“玲玲姐。你是怎麼做地啊。那麼高都可以上去!”子瑜豔羨着看着白玲玲身形輕動就上了樹梢上。高手啊高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地輕功?眼珠子轉啊轉。琢磨着自己要不要拜師學藝一下。
白玲玲天性跳脫,十三歲的姑娘,也正是天真的時候,碰到一個這麼嘴甜的漂亮小弟弟,哪還有不喜歡的,不過是一刻工夫,兩人就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了。
蘇木青在一旁冷眼看着,這班子裡的人都不是什麼高手,最多有些輕身的法門,倒也不足爲慮,只是苦惱,若是子瑜玩兒出興致來了,不想離開了怎麼辦。
照現在這個情形看,很有可能。
也不過就是中午休息的工夫,子瑜就和白家班的人打成一片了,一個甜言蜜語過去,對方就心甘情願免費表演,尤其是白玲玲,唱歌還不算,更加是把壓箱底的絕活都拿出來讓子瑜看了。
周純在一旁也是新奇萬分,卻沒有像子瑜一樣湊上去,一個是他嫌失了身份,另一個就是他現在容貌猶若鬼面,雖然沒人歧視,卻也沒有幾個膽敢太過接近,倒是子瑜的反應就很不正常了,看到了,“哦”一聲,好像什麼都沒變一樣,接受能力不是一般的強。
周純哪裡知道,他現在服用的易容丹就是蘇木青在子瑜的要求下做出來的,還曾被子瑜拿去整人,至今,清涼鎮裡還有一個因此而不敢出門的惡霸,當然了,那惡霸不敢出門的另一個原因是被蘇木青硬生生扭斷了雙腿,筋骨壞了,只能癱在家裡。
這個,是連子瑜都不知道的,究其原因,不過是因爲那惡霸不長眼,連子瑜子謙都想要調戲,甚至還想養在家裡玩兒,如此惡人,蘇木青怎能容他,留他一條命卻也不過是爲了讓他更痛苦罷了。
若說愛子之深,沒有一人可與蘇木青比肩了,蘇木青本就行爲隨性,爲了愛子,更是不管不顧,在這種情況下,子謙能夠那麼懂禮謙和,不得不說還算是子瑜的潛移默化比較有用。
“玲玲姐,你再唱一首吧!你唱得好好聽啊!”子瑜在樹下拍着手,仰着頭看着那個在樹梢上搖擺的少女,嫩黃的衣衫緊緊包裹着窈窕的身軀,雖然面容清秀,稱不上什麼飄飄欲仙,卻也是如同百靈一般美好了。
“小搗蛋,就不讓你姐姐我歇會兒的啊?!”白玲玲跳下拍了一下子瑜的腦門,一番運動,身上已經有了薄汗,剛纔又唱了好幾首曲子,嗓子也有些幹了。
剛剛她好像用手擦汗了,然後又摸了樹幹,現在又摸我的腦門!子瑜皺了皺眉,略有不喜白玲玲的觸碰,用手擦了一下腦門,一轉身就蹭到了“吉平”的衣裳,撒嬌地說着:“吉平,你看,玲玲姐她欺負我!”
周純默不作聲,只是看了看子瑜在自己身上狠蹭的手,他現在已經習慣子瑜的潔癖了,但是,爲什麼要往我的身上蹭?
那是我看得起你!子瑜挑挑眉,示威地看了一眼“吉平”,他可是很給他面子的,看哦,他都不屑於往別人身上蹭。
“柏章哥哥,你以後一定要好好管教你老婆,她欺負小孩子哪!”子瑜又跑到了柏章那裡,拉着那個已經面紅耳赤的柏章說着戲言。
同時眼睛盯着那個白玲玲,等她剛一動彈,立刻跑到蘇木青的懷中,硬是讓白玲玲打也打不成,罵也罵不成,只能看着那個小搗蛋給自己做鬼臉。
“明明是你欺負我來着,幾時成了我欺負你?再說了,關大師兄什麼事,我纔不是他老婆哪!”白玲玲紅着臉,咬着嘴脣,一雙眼卻是瞅着蘇木青的,好好看的男人啊,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好看的男人,若是……臉色愈發通紅起來。
“紅紅臉,羞羞羞!”子瑜颳着臉蛋衝着白玲玲笑,一個小丫頭片子,看到英俊男人就走不動路了,真是沒出息!順着白玲玲的視線,瞎子都看得出她是喜歡蘇木青的,剛纔那番賣弄未必沒有表現自己的意思,裝什麼哪!
“小搗蛋,我不理你了!”白玲玲嬌嗔一聲,轉身回了車子上坐着,卻偷眼瞅着蘇木青。
“爹爹,我突然有些想秋花姐姐了,咱們走的時候,你是怎麼跟她說的啊,她送的鞋子呢?”子瑜的心思一下一變,看到了同樣喜歡蘇木青的白玲玲就想到了另一個可憐的女孩兒,說起來,他更喜歡秋花,好利用。
“有什麼好說的,不知羞!”蘇木青嗤之以鼻,一句“不知羞”很有影射地像是在說白玲玲剛纔的那番作態,白玲玲聽了這話,臉色紅了白,白了青,有些難過起來。
蘇木青卻似無意說出這種話的樣子,繼續教育子瑜說:“以後再有那種女人,不需理她!總是心軟,難免被人利用了去!”
在蘇木青眼中,子瑜以前利用秋花得來的那些衣物,不過是秋花藉機親近而利用孩子表現自己,很是讓蘇木青不齒。本來他也不至於如此不智,看不出兒子的小心思,但凡事,他總是認爲兒子都是對的,旁人都是錯的。一句話,溺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