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爲什麼要怕他,是,花部的人的確在殺人,我看沒有看到他殺人啊,而且,貌似也沒有像傳說中的什麼殺氣之類,我幹嘛這麼怕他啊,好吧,他是有武功,我打不過他,也跑不了,只能夠怕他了,但——”
雨並沒有下太久,山間的雨來得總是猛烈一些,去的卻也快,隨着那一大片烏雲轉移到了西邊,雨水也隨之過去,這邊放出了陽光,東西兩邊對比強烈,好像天空中有一根無形的三八線,隔開了東西陰陽。
“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晴卻有晴。”莫名想到了這句詩,子瑜腦中的詩句也差不多都還給老師了,留下的那些已經是經典中的經典,卻不適合被他用來濫竽充數,畢竟,詩中的感慨氣象很多都不符合他的外貌,何況,冒充才子也是需要源源不斷的才學的。
爲什麼人家一穿越就是這個無敵那個天下無敵的?動不動就明一個酒水糕點,香皂玻璃的?而且還能夠出那種主角不死的強大的王八之氣,讓千萬人前來投靠,要什麼樣的人才就有什麼樣的,瞌睡就有枕頭,還可以做甩手掌櫃……
一遍遍回憶曾經看過的各種穿越小說,子瑜想要從中找出比較符合現實,可以借鑑的經驗,小說雖然是虛構的,但有很多也是可以利用的。
對於昨夜的事情,子瑜因爲昏得早,並沒有多少記憶,除了醒來之後感到身體痠疼之外,也就沒有其他的不適,不缺胳膊不斷腿,各個零部件運轉正常,他完全可以當做那件事情根本就沒有生,他反覆告訴自己,他只是很純潔地跟一個男人同牀睡覺而已。
所以,這件事對他的影響幾乎可以稱作沒有,反倒是後來被棋盤砸了腳比較嚴重,腳腫得很厲害,估計是骨裂,很疼,雖然還是能夠按照說好的搬回到了最開始那間簡陋房間住着,卻意外得到了一個饋贈品,就是過來照顧他地莫離。
“給,你的飯!”惡聲惡氣地說着,莫離把飯碗甩在桌上,碗晃盪了兩下,灑出來了少許,熱氣騰騰的菜粥看起來就很好吃。
子瑜也不介意莫離地冷臉,一跳一跳地跳到桌邊坐下,拿勺子嚐了一口,很香很好吃,“謝謝,很好吃!”笑臉迎人地說着,倒讓莫離一怔,彆扭地哼了一聲,坐在了對面。
“你吃過飯了嗎?要不要一起吃?”子瑜再接再厲地示好,努力把自己的姿態放到最低,爭取莫離的好感。
就在剛纔。子瑜就已經想得很清楚了。蘇木青太遠了。一時靠不上。能夠依靠地就是周圍人對他友善一些。不然他們監禁膩歪了。說不定就會殺了他滅口。不讓蘇木青知道自己曾經來過這裡。還被囚禁在這裡。
化敵爲友雖然不是很容易。卻不能不試試看。連試都不試就放棄。顯然不對。冷靜下來。仔細思考過自己地處境。子瑜也不像一開始那麼慌神了。這次是真地沒有蘇木青地保護了。但。爲什麼不可以把它同樣當做是一次考驗。一次可以被蘇木青保護地考驗?
這樣想來。心理負擔就小了很多。一如在南平時地有恃無恐。應無暇雖然沒有對他說很多話。但也讓子瑜知道了一點。自己貌似還是有用地。對他地練功有些幫助。
有些毛。莫非是傳說中地採陰補陽?那個。好像是男女纔可以吧!自己可是男地!繼而。又想到了自己那個不明不白地天生陰脈。蘇木青對這個說得很少。子瑜也不在意。以爲能練武地。結果不能。以爲血有用。其實也是平常。知道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處。反而害得自己不能練武。子瑜就對此沒有什麼興趣好感了。一直都是忽略中。
莫非真地有什麼好處是我不知道地?
停了勺子。子瑜陷入了困惑之中。卻任他聯繫了無數地小說經驗也找不到答案。因爲書中地主角不管是天生什麼脈。總是武學大成。沒有一個有借鑑意義。更何況武俠小說中常出現地跳崖不死反而撿到武功秘籍之類地事情也太不符合他地現實了。
“你怎麼不吃?我做地不好吃?!”莫離才緩和一下的表情看到子瑜的魂遊天外,又開始不悅,擰了眉頭高聲問道,有幾分指責的意思。
“啊?好吃,怎麼會不好吃,就是有些燙,啊,好了,現在不燙了!”子瑜說着,捧着碗呼嚕呼嚕地喝着,不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
吃完飯,子瑜提議到院子裡坐坐,曬曬太陽,莫離左右無事,也同意了這個建議,滿心不悅地自顧自搬了凳子靠牆坐着,子瑜嬉皮笑臉地厚着臉皮切身實踐厚黑學,單腳跳着跳到了莫離旁邊,也坐了下來,還謝謝他搬椅子出來。
“莫離,咱倆聊聊天吧,不然怪無聊的。”子瑜臉都笑得僵了,莫離連瞥一眼都欠奉,“你不想說話嗎?那,要不咱們下棋吧!”
“你會下棋?”
於看了子瑜一樣,揚着眉毛的樣子很是囂張,眼眸訝加鄙視。
按捺着生氣的衝動,子瑜在心中默唸:厚黑厚黑,第一要素,臉皮要厚!笑容抽了兩下,說:“我是不會下圍棋了,不過我會下一種你們都不會下的棋!”五子棋,你會嗎?
“是嗎?”莫離明顯不信。
“是啊!哪裡有棋盤棋子,你拿來咱們就可以下,圍棋的那一套就可以了。”子瑜不甘示弱,好不容易能夠讓他一展才華,他怎麼也不會放過這個可以揚眉吐氣的機會。
莫離不信,卻還是找來了棋盤棋子,索性把桌子也拉出來了,子瑜挑了黑子,簡單講述了規則,拿着黑子就先走一步,莫離不甘示弱,白子緊隨而上。
第一局,子瑜贏得很容易,先手容易雙三,打壓了一下莫離的傲氣。等到第二局,就不是那麼容易了,莫離用圍棋的方法來下五子,雖然不一定贏,卻可以一定“圍”,堪堪擺滿了半個棋盤,子瑜才贏了。至於第三局,莫離已經完全掌握了箇中訣竅,贏得輕鬆。
“不過就是如此而已,你不是我的對手!”莫離把棋子一拋一接,很是得意。
“哼,你纔不是我地對手哪,咱們再來!”子瑜爭勝的心思也上來了,完全忘了最初的目地只是化敵爲友,反而把普通的遊戲升級爲勝負比試了。
“來就來,你還是會輸的!”莫離笑得張揚,很是自信,俊美地容貌煥出一種光彩來,奪目璀璨。
就這樣,你一局我一局,有來有往,有輸有贏,兩個人不知道下了多久,還是子瑜肚子叫纔打破了僵局,換來了莫離的取笑。
“莫離,晚上能吃肉嗎?我好久沒吃了。”其實也沒有很久,只是子瑜有些嘴饞,越是生病越是想要吃好吃的,他已經成了習慣了,每次,只要他一生病就會被蘇木青嬌寵着,要月亮不給星星地,總是幸福感倍增。
現在……看莫離似乎有些爲難的樣子,子瑜笑了笑說:“我就是想我爹爹了,其實不吃肉也可以的。”反正腳受傷也不是病。
“你最好不要吃那些。”經過了一天的相處,莫離對子瑜也不是那麼看不慣了,聽了這句話,倒有些感及自身,說話平和了許多,對上子瑜疑惑地目光,他繼續說,“雖然你現在不疼了,但不等於傷處好了,吃完飯我會給你上藥。”
傷處?子瑜臉一紅,伸手就想捂屁股,背了手,十分糾結地回房間老實呆着了,他幾乎都忘了這件事了。
晚飯還是稀飯,這回莫離是跟他一起吃的,對坐着,一人捧着一碗稀飯吃着,氣氛好了許多,棋盤上的你來我往把兩人之間的關係拉近了許多。
沒有逞強地說什麼自己來的話,子瑜早早地趴在了牀上,尷尬地捂着臉,當自己不存在,莫離的動作倒是輕柔,藥物涼爽,倒是不難過,好容易等到他說了一聲“好了”,子瑜地臉已經紅得跟煮熟了的螃蟹一樣了,蚊子聲地說着“謝謝”。
“剛開始都是這樣地,慢慢的,習慣了就好了,就不會這麼難過了。”子瑜一直沒有回頭,莫離就坐在牀邊說着,口氣淡然,“我剛開始地時候比你更慘,你應該見過那些刑具了吧,我都一一用過,你已經很好了!”
“我那時候才八歲,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厲害,甩了那些只會唯唯諾諾的下人跑出來,結果就被抓來這裡了,……”避過了那些噩夢一樣地經歷,莫離的聲音有些飄渺,“門中不光有種種折磨人的刑具,還有藥,能讓你生不如死的藥,若是不想……我勸你還是聽話一些的好,若是能夠牢牢地抓住門主的喜愛,你的命運應該會比我好。”
嘆息,他還是不甘願,他還是想要離開,可是……他懼,他怕,他不敢承受逃跑失敗的代價。
“因爲門主說了,所以我纔過來照顧你的,別以爲你有多麼特殊,這裡可不是你當大少爺的地方,我現在手中是沒有鞭子,不能打你,但你若是得寸進尺的話,我有的是方法收拾你!”莫離的口氣猛然一轉,又成了一貫的兇狠,倒讓子瑜熟悉了一些,覺得輕鬆。
“是,莫離說的都對!”好脾氣地回頭陪着笑臉,看那位冷哼一聲扭着腰肢回自己房間,子瑜摸摸鼻子,暗道一聲古怪。
以後,他再也不會跟自己說那樣的話了吧!
是因爲把自己當做了朋友嗎?所以纔會說那樣的話,是善意的規勸?還是感及自身?亦或是看到別人的傷口所以覺得慰?不管怎麼說,化敵爲友,應該是成功了的,只是莫離的嘴太硬,也許,明天應該給他講講什麼叫做死鴨子嘴硬!翹起嘴角,子瑜的心情也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