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祖?
太合與太昆一聽,心神都搖晃了起來,這是什麼存在啊。
不過,太緲指點二人,去找素靈秀治傷,心裡不由得一動。
若是身上的傷可以治癒,就不必時刻封禁自身,承受着侵蝕的痛楚了。
但一想到,剛纔素靈秀興奮不已,叫嚷着要去解剖牧魈的神色,心裡就有些虛,那姑娘不會把他們給解剖了吧?
太緲似乎看出了二人心中的疑慮,道:“不要擔心,那姑娘是個善良的人,不會要了你們命的,想要治癒身上的傷,不做點犧牲怎麼行?”
接着看向不化之地某處,眼神陰冷了起來,沉聲道:“道祖在天地內,不化神殿的圖謀,註定失敗的。”
太合與太昆點了點頭。
道祖之強,超乎想象,足以保下天地了。
“如此也好!”
太合點了點頭。
天地能夠保住,徒弟就不必走那一條逃亡之路了。
天紫的身形浮現,看向二人,撇撇嘴道:“兩個老傢伙,能活着當真是稀奇,你們想要更進一步,那就好好感悟我的天道吧。”
“你的天道,是怎麼回事?”
太緲好奇的問道。
“太緲小娘們,我不告訴你!”
天紫一臉傲嬌之色。
太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怎麼這麼小氣?太蒼大哥都不在了,當初的事,你還念念不忘呢,我當初給了你那麼多好吃的好玩的,你是一點不記是吧。”
天紫抓了抓頭髮,“算了,我天紫大人有大量,不跟伱小娘們計較。”
頓了一下,得意洋洋地道:“天道,乃是天地之大道,有了天道的天地,纔是完美的天地,這是道祖指點我的。
“我的天道,是可以無上限提升的,而你們修煉天道,感悟天道,也能隨之強大提升,看在老熟人的份上,我可以給你們一點點優待。
“不過,這是我給你們的優待,不是天道賦予你們的,天道至公,不容質疑。
“天道變強了,你們也變強了,天地的強者越來越多,天地也會不斷壯大變強……”
太緲三人一聽,心中震撼不已。
若真如天紫所言,天道豈非會越來越強,而天地也會不斷壯大變強,而他們修煉之路,近乎沒有盡頭?
天道越強,天地越強,他們就越強。
而他們,處於天地的頂端實力,未來也將會一直處於天地的頂端實力,假以時日,實力超越太蒼,也並非無法做到。
“當真可以無限提升?”
太合一臉難以置信地道。
“理論上是這樣的,興許等到將整個不化之地,都變成了天地之後,纔不會繼續提升吧?
“但誰知道呢,不化之地似乎無邊無際啊,真到了那時候,再向道祖請教唄。”
天紫聳了聳肩道。
整個不化之地,都化作天地?
太合三人不敢想象,當初天地出現之前,他們都曾跟隨太蒼,遊歷不化之地。
不化之地彷彿無邊無際,漫長歲月的遊歷,都未曾走出不化之地,甚至給他們的感覺,似乎遊歷瞭如此漫長歲月,也不過在不化之地的一小片區域內活動而已。
否則,不化神殿來自何處?
必然是來自,他們曾遊歷的所有的不化之地外。
除了不化神殿,不化之地是否存在其他強大存在或者勢力,乃至其他天地,都是一個未知數。
那一道開天紫光,未必就是不化之地有史以來的第一道啊!
“行,那就沾你天紫的光,感悟天道,突破桎梏,提升實力,當然前提,我二人當真有機會恢復。”
太昆點了點頭說道。
“放心啦,你們熬了這麼久都沒死,靈秀出手,花些時間,也就能治好你們了。”
天紫說完就喜滋滋的走了。
太合、太昆實力很強,他們都感悟天道,修煉天道,可以給天道帶來更快的提升,畢竟這兩位跟隨太蒼時間漫長,所知之事遠非其他人能及,見識也更廣。
青華宗,小院子裡。
李玄端起茶杯,悠然的喝着茶,一隻手把玩着玉如意,悠然而愜意。
彩靈兒俏生生的站在一旁伺候着,美麗的眸子,好奇的看向,突然被抓來的那一道身影。
腦袋上豎着一排骨刺,眉彎而長,眼睛瞪大,泛着淡淡的綠色,身上彷彿穿着一身黑色的皮衣,顯得光滑透亮。
但,那並非穿的皮衣,而是此生靈身上的皮膚本就如此。
這是一個醜陋的人形生靈,而且是來自不化之地,並非天地內的任何一個種族與生靈。
彩靈兒剛纔可是看到了道祖出手的,擡手向上一抓,緊接着就把此生靈抓了下來。
道祖出手抓來的生靈,實力必然很強,雖然道祖出手,輕鬆隨意,就抓了過來,但此生靈的實力,必然是已經超越了界主境。
天地之主級的強者!
彩靈兒心裡震撼着,天地之主級的強者,都被道祖隨手抓了過來,道祖的實力當真深不可測!
而自己,竟然何等有幸,何等大機緣,能夠成爲道祖的侍女啊!
牧魈有些恍惚,被一隻手握着,剎那之間,就來到了這個小院子裡,籠罩身上的灰氣,都已消失,顯露出了真身來。
更令他震驚的是,他一身強大的實力,竟然彷彿消失了一般,感應不到絲毫。
但,他依然能夠感受到自身的強大,這意味着他的實力,只是被禁錮了。
對方如何禁錮了他的實力,他卻是感知到不到一絲痕跡!
小院子裡,普普通通,一株大樹下,一名青年悠然的坐在椅子上,愜意的喝着茶,品着糕點。
他身旁伺候着一名絕美女子,是那名青年的侍女。
但,青年看起來,普普通通,絲毫沒有強者的氣息,彷彿只是一個普通人,一個悠然享受侍女伺候的世家公子。
那絕美女子,倒是有些實力,但並不強,自己吐口氣都能將其滅殺。牧魈瞪大雙眼,盯着那名青年,他知道,出手之人,必然是悠然坐在椅子上的青年。
越是看起來普通,越說明對方實力強大無比,已經超出了他的感知範疇。
“你是何人?”
牧魈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青年並非太蒼,但他卻是在太蒼天地內,難道是太蒼傳人?
太蒼的傳人,竟然在如此短短的時間內,超越了太蒼?
這讓他難以置信。
距離當初的大戰,距離太蒼隕落,也並沒有過去多長時間啊。
當然,牧魈也知道,他認爲的沒有多長時間,這相對於他存活的漫長歲月,相對於太蒼的開闢天地的漫長歲月而言的。
即便對方在太蒼隕落前,就開始修煉了,但修煉至今,不過花了太蒼的千分之一時間,實力就已超越了太蒼,這簡直不可思議。
世間怎麼會有如此妖孽的存在。
太蒼已經足夠妖孽了,但他實力成長到這一地步,也是花了很長很長時間的。
牧魈話音剛落,便看到一道他剛纔忽略的身影,從大樹旁邊蹦了出來,怒斥着他,“放肆,得見道祖,還不跪下磕頭拜見?!”
道祖?!
牧魈腦子裡嗡嗡的,雖然第一次聽聞這個稱呼,卻是有一種,這是高深莫測,修爲之高,實力之強,連仰望的資格都沒有的存在!
心裡震驚的同時,看着那名青年,雙眸瞪得更大了。
而此刻,他看到了什麼!
青年身上有神妙光華若隱若現,身後更是彷彿有萬古蠻荒,歲月未出,混蒙不顯的景象,似乎他在歲月之前,在不化混蒙之外。
這是何等存在啊。
牧魈心中劇震,雙腿甚至都微微發抖着,縱然是不化神殿的那一位,也遠遠不如眼前的青年啊。
道祖!!!
腦海中嗡嗡的響起這個稱謂,心中的敬畏,以及不可違逆的情緒,正在慢慢滋生擴大。
封巖興奮不已,終於輪到自己抖一抖威風了。
而且,對方還是天地之主級的強者。
他大踏步走過來,擡手就是一按,噗通一聲,將牧魈按得跪伏在地,怒斥道:“得見道祖,是何等機緣,你膽敢放肆,給我跪好了,聽候道祖發落!”
說完,封巖抽出了一根鞭子,彷彿隨時準備行刑的衛士般,站在牧魈身旁,一旦他有任何不敬的舉動,馬上一鞭子抽下去!
牧魈此刻心中一股暴戾之氣,不斷涌現而出,雙眸綠光越來越強烈,呼吸也逐漸粗重了起來,本就猙獰的面孔,顯得愈發可怖。
竟然被自己眼裡的螻蟻,給按的跪在了地上?!
暴虐殺意瘋狂滋生,牧魈擡起頭,幽綠的眼眸看向封巖。
“嗯?”
就在此時,一聲輕嗯,卻是宛若雷霆一般,在他心神裡炸響,暴戾之氣,瘋狂的殺意,這一刻都消弭無蹤。
牧魈震驚不已,猛地看向前方坐在椅子上的青年。
“生於混蒙,遊於不化,未得天地感悟,暴戾之氣,充斥心神,空有靈智,卻依然野蠻不改,未曾得教化,此後你便在此,掃掃地,挑挑水,消解暴戾之氣,改去野蠻,聆聽教化吧。”
李玄目光看來,緩緩的開口道。
身爲道祖,一味的打打殺殺,有損道祖的形象,所以該“教化”的時候,就要“教化”這些野蠻不開化的傢伙!
啪!
封巖一鞭子抽了下去,沉聲道:“還不叩謝道祖!”
“你!”
牧魈一邊心裡震驚於道祖的強大,生不出絲毫反抗與怒氣,卻又憤恨封巖這個螻蟻,竟敢借道祖之威來羞辱自己!
“果真是野蠻,未得教化,道祖如此大的恩情,竟然不知感恩,當真好沒禮貌!”
封巖怒瞪回去,揮手又是一鞭子抽下去。
“磕頭,拜謝道祖,然後拿起掃帚,沉心靜氣,掃一掃地,又是掃去你心中的戾氣!”
牧魈氣炸了。
猛地就要蹦起身來,與封巖拼命。
然而,他卻是隻覺得,身上彷彿壓着一座巨山,哪裡蹦的起來。
啪啪啪!
封巖連續抽了他好幾鞭子,一臉恨鐵不成鋼地道:“你這不得教化之徒,道祖是爲你好,爲你留下了如此大的機緣,你竟然不知感恩?
“當真愚笨不可教,一味的只知道打打殺殺,一味的認爲,我拿鞭子抽你,是在欺辱你,我這也是爲你好啊!”
牧魈繼續怒瞪着他,欺人太甚了,拿鞭子抽自己,竟敢說是爲了自己好?
剛回來的素靈秀幾人,此刻都一臉古怪之色,爲何覺得這番話,有些熟悉呢?
下意識的,看向一旁的赤貓。
曾幾何時,石二也是這麼對赤貓說的……
封巖這傢伙,與石二混得久了,也沾染上一些石二的毛病了。
“師父!”
素靈秀興奮不已,來到師父身後,一邊給師父捏着肩膀,一邊看向正在挨訓的牧魈。
“師父,那可是天地之主級的強者,而且是不化之地的生靈,又具有靈智,很稀奇的,徒兒想要把他解剖了鑽研鑽研一番,你看怎麼樣?”
李玄嘴角抽了一抽,素靈秀這丫頭,看到什麼新奇的生靈,都想要解剖一番,這個癖好,還是自己當初指點她解剖武者活屍,而沾染上的。
原本正在怒瞪着封巖,齜牙咧嘴的牧魈,一下子就嚇壞了,震驚的看向正在撒嬌獻殷勤的素靈秀,難以想象,如此文靜秀麗的姑娘,竟然說出如此兇殘的話來。
封巖在一旁嘆氣道:“現在,你知道我是爲你好了吧?你剛纔要是磕頭感恩,我就帶你下去,給你掃帚掃地了,就沒有這些事了!”
當然,即便牧魈在乖乖的掃地了,也是避免不了被解剖的下場就是了。
但這個殘酷的真相,是不可能告訴牧魈的,現在就是爲了讓牧魈知道,我封巖剛纔,真的是爲他好!
牧魈此刻慌了,看了看封巖,某一刻,他竟然覺得,這個拿鞭子抽他的螻蟻,似乎是真的爲他好?
素靈秀捏着師父的肩膀,“師父,你放心好啦,我只是解剖研究一下他,不會殺了他的啦,他這麼強大,生命力如此強大,死不了的。
“徒兒的解剖之術,已經很精深了,絕對可以保證,不會出意外的啦,他還能繼續接受師父的教化的。”
牧魈越聽越是心驚肉跳,解剖了還死不了?
難不成,眼睜睜看着自己被解剖開來,被人在自己身上一陣搗鼓研究?
一想到如此,牧魈就禁不住渾身一抖。
“要殺就殺,如此折辱於我,有失強者風範!”
牧魈怒聲說道,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說話之時,聲音微微有些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