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慎三信服的連連點頭道:“聽您這麼一分析我就明白了。葛老的喜好您知道嗎?我的身份畢竟太低,貿然上門也不可能,咱們該如何運作呢?”
二少又一次大笑起來:“不是吧小三,你去找葛老肯定不行呀,但你聽了半天則怎麼還沒悟透我講的要點呢?葛鵬都明白了纔跟你說那句狂話的,你反而不明白嗎?”
“哦,我懂了!”
趙慎三恍然大悟道:“拿下葛老爺子的關鍵就是他家的獨苗孫子葛鵬!唉,葛鵬因爲字條的事情一直對我有意見,現在白少帆跟黎姿也不知道爲什麼又跟他攪在一起,這當口我再去找他,是不是自討沒趣呢?”
二少淡淡的說道:“葛鵬向來都喜歡打着經商的旗號插手辰光集團,他替地方官辦事已經上癮了。這次如果不牽涉到我們家的權威,我也不願意跟他面對面的。這個人有時候看似不着調,但行事很知道行知進退,絕不會爲了虛榮或者是面子就慪氣做出糊塗事的,只要咱們給他的價碼讓他覺得划算,之前對你或者是對誰有些意見絕對不在話下。我估計這一點白老闆比你悟透的早,否則他不會任由白少帆再次跟葛少混在一起的,人家也在走人家的路了。我提醒你一點小三,你辦的事情決不能讓白少帆或者是那個妖精般的紅罌粟知道,雖然在葛鵬謀劃失敗那件事中,白老闆可以暫時跟你們站在一邊,接下來可就又是各行其是了,你可別忘了人家這次進京可是帶着林茂天的。”
趙慎三憂心忡忡的說道:“是啊,您上次就提醒過我葛老屬意於林茂天,因爲南州機械廠的事情比這個緊急也就把這個給忘記了。現在葛老的注意力是在京城空降,白老闆利用字條扭轉他的看法也無非是替林大爺運作,咱們豈不是沒機會了?白少帆早就跟葛少在一起合作,他們已經在一起了肯定達成共識了,我看我們機會真的不大了!”
按照趙慎三的考慮,葛老原本想派人下去,現在勉強不派了,爲了安慰白滿山最好的法子就是順水推舟答應了林茂天出任董事處副董事長,他心裡已經十分後悔不該把字條留給白家了,如果讓盧博文拿來豈不更好?
誰知二少說道:“你的分析雖然看似有道理,其實卻不然。你想想看白滿山是什麼身份?如果日後他接替了文彬董事長,省裡還能夠再提拔林茂天做會長嗎?”
“哎呀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呢?”
趙慎三一拍大腿說道:“白老闆就是空降領導,林家大爺衆所周知是他要去的左膀右臂,如果現在提了林家大爺,日後h省豈不成了家天下了?無論是葛老還是別人,都不喜歡看到這個局面的。”
“孺子可教也。”
二少微笑着評價道。
“二叔,您讓我準備四人份,是否除了葛老,還需要有別的關卡需要攻克?”
趙慎三舉一反三,很快就領悟透徹了,他明白事情緊急,一招錯失可能就永遠趕不上了,急急的問道。
二少最欣賞他的機靈,頷首說道:“是的,葛鵬這個人我太討厭,我不能出面幫你,怎麼拿下你自己想法子。還有三個人,我倒可以幫你約見,但都不能直通通送硬貨,否則只能適得其反。我晚上給你說明白是誰,是什麼背景喜好,還是你自己去具體辦。”
趙慎三雖然覺得很是困難,但也明白二少能幫他到這一步已經很不容易了,趕緊答應了,三人(其實等於兩人,那個叫大衛的外國人根本聽不懂華夏話,完全是二少叫來掩人耳目的。坐在友誼飯店豪華的餐廳裡一直說到很晚才散了。
二少走了之後,趙慎三回到二少替他定的房間洗了個澡,穿上酒店的浴袍回到屋裡,一邊擦拭頭髮一邊考慮着該如何出手,想到葛鵬陰測測的性格就覺得頭皮發麻,不知道該如何打開缺口,又能用什麼樣的條件滿足葛鵬的胃口。正在頭疼之極,他接到黎姿發來的一個短信:“趙大哥,我有急事必須見你,盼告知詳細位置。”
趙慎三原本不想再搭理黎姿了,轉念一想沒準這丫頭就是打開那座名叫葛鵬的堡壘的鑰匙,就回了個短信:“友誼飯店1802.”等了約莫四十分鐘,他就聽到了輕輕的敲門聲。
趴在貓眼上一看,門外站着一個好似不禁寒冷般的小美人。趙慎三拉開房門,大冷天僅穿着一條羊毛連衣裙的黎姿閃了進來。一進門她就哽咽着說道:“趙大哥,抱抱我,我冷,我怕……”
嬌滴滴的撲進了懷裡。
趙慎三有心不跟她親熱,看着她眼神裡濃濃的悽楚,感受着她身上帶着的寒氣,哪裡狠得下心?不由自主的伸開雙臂就摟住了她。黎姿立刻踮起腳尖把臉貼在了趙慎三臉上,感覺到她的小臉冰一般涼,趙慎三心疼的問道:“小姿,你怎麼把自己凍成這樣呢?大衣怎麼不穿?難道真是要風度不要溫度嗎?”
黎姿原本就在默默流淚,一聽這句飽含呵護的話,哪裡抑制得住,在他懷裡登時哭成了一朵帶雨梨花。趙慎三嘆息着把她抱起來坐到牀上,拉過被子把她包在懷裡,輕拍着她安慰着,好一陣子黎姿纔不哭了。
“趙大哥,你說的真對,我就是一個傻瓜!”
哭夠了,黎姿也被趙慎三暖和過來了,就柔柔的依偎在他胸口開口了:“白少帆哪裡是放不下跟我的愛情,不嫌棄我的過去真心要娶我?完全是哄着我跟他在一起讓葛鵬有所忌憚,你們把字條送去以後我就對他沒用了,他就開始在我面前說他父母如何因爲我的身份不堪受到評論,還說這個階段對他父親的事業很是要緊,讓我暫時離開他躲避一段時間,等這邊穩定下來了他就接我回來。”
趙慎三心裡嘆息了,他就是一個男人,怎麼會不明白白少帆的心思呢?可是看黎姿那麼癡情,白少帆的表現也無懈可擊,也只好不插嘴了。現在黎姿果真遭到了卸磨殺驢的下場,他還怎麼狠得下心推開這可憐又可悲的女子呢?
黎姿的敘述漸漸激憤起來:“我答應了暫時離開,他說送我出國我也沒意見,總想着以後還能嫁進他們家的。就在今天來機場之前,我無意間聽到他跟他爸爸打電話,說他會在送走我之後就去見葛鵬。他父親說讓他先別送我走,帶着我一起見葛少或許會更好。我當時沒意識到有什麼貓膩,就假裝不知道等他的表現。到了機場他就說可能我們無法結合了,因爲葛少始終不能對我忘情,居然用我做籌碼要挾他父親,讓我爲了他父親的事業,暫時委屈一下回到葛鵬身邊替他做做工作。我心裡已經隱隱明白上當了,你進去的時候我正在難受,但還是有一線希望覺得也許少帆真是替父親擔憂,這跟他對我的感情不衝突的。可是……我們今晚跟葛鵬一起吃飯,我看到他們倆故意支開我說話,我心裡覺得不對就偷偷從外面繞到房間的露臺上躲起來偷聽……嗚嗚嗚……”
“小姿乖,不哭,不想講就別講了,我再開個房間去,你就在這裡睡吧。”
趙慎三把黎姿放在枕頭上就要下牀。
黎姿伸手死死抓住了趙慎三哭喊道:“連你也不要我了嗎趙大哥?我不想一個人,我怕……求你陪我一晚上好嗎?我知道你愛鄭姐姐,我絕不會纏着你不放破壞你們的感情的,就求你在我最難過的時候陪陪我……求你了……”
趙慎三又不是鐵石心腸,對這個女孩子他始終有一種難捨的依戀,就順勢又抱起她嘆道:“唉,傻女孩,那好吧。你累了就睡吧。”
黎姿搖頭說道:“不,我要把心裡憋的話都說出來,否則我會憋死的。”
“好吧,那你說吧,趙大哥就當你的聽衆,也許說出來了你就好了。”
趙慎三溫柔的一邊說着,一邊輕輕地撫摸着黎姿的後背,給着她恰到好處的撫慰。
“我聽到白少帆跟葛鵬說道‘葛少,我今天把小姿給您送回來了。前幾天這妮子可能對您有些誤會非要住在我家,我也不能不收留她,其實把她當朋友樣的,希望您不要覺得我趁人之危挖您的牆角了。’我聽到這裡就覺得渾身血液倒流,恨不得衝進去問問白少帆跟我卿卿我我的情景難道都是逢場作戲?可是接下來葛鵬的話就讓我更痛不欲生了……他居然……他居然輕佻的一笑說道‘少帆,像咱們這樣人家的男人,對女人除了使用就是利用,難道還真能愛上嗎?黎姿這妮子在牀上能讓咱們舒服就使用,在生意上能生財有道咱們就利用。有價值的時候用情啊愛啊或者是花費點散碎銀子哄哄她,沒價值的時候一腳踢開也就是了,這也至於你老弟巴巴的跑來交還給我?你可真可愛。’啊啊啊……”
黎姿說到這裡,已經是羞辱難當了,就捶打着趙慎三的胸口叫喊起來。
趙慎三也痛恨那些紈絝子弟對女人的薄情,雖然他也沒少花花草草,但自認爲對那些女人都是付出了感情的,就算是尹柔數次害她,他也是在萬不得已驅逐了她之後,還苦心替她安排好的生活才放心,就更對懷裡哭成一團的黎姿憐惜不已了。
“白少帆聽完葛鵬的話,贊同的說道‘葛少言之有理,家父此次多次囑咐,讓我跟葛少恢復友誼,不能因小失大,爲了一個女子丟了根本。來的時候還忐忑葛少不理解少帆,您這麼看我就放心了。’接下來他們倆就開始談論職場上的事情了,我在露臺上聽的凍成了冰棍,等他們不說了我才勉強提着力氣掙扎到衛生間,用冷水洗了半天的臉,心想決不能讓他們倆以爲我就是個任他們踢來踢去的傻瓜,更不能讓他們覺得我離開他們就活不下去了,好半天覺得有精神了,才返回屋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