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丫撲進了父親懷裡說道:“爸爸,謝謝你。”
“傻瓜,她是你媽媽,永遠都是咱們父子倆的一個親人,我怎麼會因爲跟她離婚了就不管她呢?我懂你的意思了,只要你媽媽幸福就行對不對?那麼爸爸調查這個案子的時候找機會見見你媽媽這個對象,嚇嚇他再哄哄他,讓他回頭對你媽好點行不行?”
趙慎三說道。
丫丫趕緊點點頭,父女倆同病相憐般的對望了一眼,才拉着手走回了客廳。
鄭焰紅知道兩人談什麼了卻也不問,叫過丫丫親暱了一陣子,跟趙慎三兩人就回自己家裡去了。
關上門鄭焰紅方纔問道:“劉玉紅沒事了吧?你是不是想讓丫丫回去看她?”
趙慎三沉重的說道:“唉,孩子這麼小心思就那麼多了,我剛說劉玉紅因爲投資不慎遭到打擊,婚事也吹了,這孩子就說讓我把給她準備的留學錢拿出來彌補給劉玉紅。”
鄭焰紅說道:“也怪可憐的,百八十萬的,咱們給她吧,給的時候有些技巧,可以說是你幫她追回來的,別說是送給她的,省的她心裡有壓力。”
趙慎三抱住鄭焰紅說道:“謝謝寶貝這麼體貼我,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等我從江州回來看情況吧。”
鄭焰紅說道:“我聽說這個案子牽連很深,那個江州銘刻集團的董事長是一個神通很大的人,如果他們套取資金方面從法律上抓不到漏洞,你寧肯回來從肖冠佳跟趙培亮身上下手,也別跟銘刻集團硬頂,那樣於事無補不說,還很可能引火燒身。”
趙慎三說道:“我聽天傲說了,他們的董事長康振雲是一個黑白兩道都很厲害的人物,在江州根深蒂固,更跟無數的大人物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想動他是不可能的。我就想逼他丟車保帥,把那個雷震天交出來,把那三個億吐出來就行。等去了江州,我通過天傲的幾個朋友先側面瞭解一下,真不行問問二叔,決不能師出無名,轉一圈無功而返的。”
鄭焰紅揉揉太陽穴說道:“這是你的工作,你看着辦吧,該提醒你的我提醒到就是了。唉,這段時間咱們倆可真夠熱鬧的,我那邊也是天天鑼鼓喧天的忙個不停,你這邊又臨危受命接了這麼一個大案子,誰也不清閒呀。”
趙慎三替她揉着額頭說道:“紅紅,你那個項目跑的怎麼樣了?市裡的局面穩定住了吧?剛纔我聽那個買狗的人說起魏剛總經理,怎麼你把項目分配給總辦方面的領導負責了嗎?這樣做會不會造成掣肘呢?”
鄭焰紅搖頭道:“三,你信嗎?在我心裡,河陽整個班子都是我鄭焰紅的部下,沒有兩辦之分。我認爲我不單要控制主管辦,還要整個四大班子都在我的正確指引下各司其職,這樣纔是我這個主管做到位了。故而,魏剛跟主管辦口的副職在我眼中並無分別,讓他分管如果掣肘的話,就算是主管口副職分管也是一樣,反之亦然。”
趙慎三看着妻子自信滿滿的臉,欽佩的說道:“霍,這纔是我們大主管應該有的胸襟氣度呢,在下自愧不如呀!”
鄭焰紅笑着打了他一巴掌罵道:“德行吧,你都不知道我爲了我的願望,天天腦細胞都累死多少了,還在那裡說便宜話。行了行了,還不趕緊抱我上牀去?難道你覺得咱們倆湊在一起一晚上很容易,打算就這樣說到天亮嗎?”
趙慎三大笑着抱起鄭焰紅進了臥室,夫妻倆魚水之歡不在話下,最後就相擁而眠了。
第二天雖然是禮拜天,可是趙慎三卻不能休息,讓徐師傅把女兒送回雲都探望劉玉紅,臨走的時候兩個老人準備了好多禮物,也不放心劉玉紅,終於決定跟孫女一起回雲都一趟看看。
鄭焰紅跟趙慎三都沒有休息的閒暇,夫妻倆一個回河陽去了,另一個帶領調查組成員乘飛機赴江州去調查銘刻集團總部。
到達江州之後,趙慎三並沒有直接出面去銘刻集團找康振雲,而是先找到了方天傲的一個朋友,很著名的一個證券分析師瞭解情況,力爭做到知己知彼再跟康振雲碰面。
方天傲的朋友詳細介紹了康振雲的銘刻集團,原來這個康振雲是一個漁民白手起家的企業家,雖然沒有文化,但是爲人極其精明,已經把公司開到了國外,跟米國一個著名的大財團也有協作關係,在香港也有分公司。此人最善於利用證劵業做資金翻堆,被他利用技巧吞併或者擠兌破產的企業數不勝數,相比起來,從雲都賺走三個億已經很小意思了。
趙慎三詳細的說明了銘刻入駐雲都後的運做過程,請這個人做一下評價,看到底能不能找出法律破綻。這人仔細分析後說手續做的很老道,現在跟雲都直接洽談的雷震天已經躲了起來,那就沒有漏洞可查,除非是康振雲良心發現願意退賠,否則人家沒有半點責任。
趙慎三聽的大失所望,這人才好心腸的提醒了一句:“你如果香港方面有關係,不妨利用香港廉署從銘刻集團香港分部着手調查他們偷漏稅方面的問題,逼迫雷震天不得不回來,那樣你們就有機會逼他們退錢了。”
雖然瞭解到的情況很是不利,趙慎三還是在到達後的晚上,帶人趕赴了銘刻集團特意爲他們安排的酒宴上,見到了這個神秘的大款康振雲。
康振雲人如其名,中等個子,帶着幾分女人般的和善跟秀氣,帶着金絲邊的眼睛,五十多歲的年紀,一舉一動極有涵養,一點都不像漁民出身的暴發戶,很有儒商的範兒。
酒宴過程不再敘述,當飯後賓客坐下談話時,趙慎三直接了當的說明了來意,要求銘刻集團配合雲都調查組的行動,讓雷震天出面接受詢問。
提到雷震天,康振雲滿臉苦笑說道:“趙總監呀,企業用人跟你們大集團部門不同,可不是能上不能下,一輩子包吃包住的,那是按照業績量才使用,誰也不會養一個能吃飯不能辦事的閒人的。雷震天曾經是我們銘刻集團的副總,我每年要支付他幾百萬的薪酬,但是前些時他卻把業務經營的一塌糊塗,我是堅決不會留下他尸位素餐的,當時就把他給炒了,現在這個人跟我們公司沒有任何的牽連,你們要找他恕我無能爲力。”
趙慎三知道對方一定會如此推脫,也不爲己甚,話鋒一轉問道:“公司炒掉一個下屬自然很正常,但是相信他沒走之前操控的業績應該不會任由他帶走吧?相信您一定也聽說了貴公司跟雲都合作的一個項目,現在這個項目遇到了大麻煩,弄得上上下下影響都十分惡劣,涉及到三個億的資金不翼而飛,一個市領導被省裡查問,萬餘名民間投資人圍攻總辦要錢,要不然我也不會帶隊過來打擾康董您了。雖然說這個項目所有手續都走得很是光滑,貌似雲都銘刻文化城的盈虧跟您的總部已經毫無瓜葛,但大家都明白,上市股票的建倉跟銷控統統都是總部委派雷震天一手運作的,他人走了錢肯定沒走,那麼這筆資金的流向敬請您給雲都一個交待,否則的話大家都不好看,我也無法回去交待。雖然您是商人可以無視我們行政人員的吉凶禍福,但在咱們華夏,官跟商的關係貌似並沒有那麼瓜清水白,康董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畢竟大家都混得下去才行,無論哪一頭被逼急了,也許就不好玩了。”
這番話從趙慎三嘴裡說出來,以他政策部代總監的身份,無疑是非常不得體的,這不就是告訴人家康振雲,你們雖然手段高超,我找不着你們的漏洞,但我明白這件事一定是個陰謀,現在反正我們因爲這三個億已經栽進去一個政策部總監了,我要是要不出來這比錢,回去也不好交差,你們看着辦,在華夏這個地面上經商,你們離開官方的優惠估計也混不下去,逼急了我們沒好處,所以你還是好好想想吧!說白了,這番話已經很有道上混的大哥談判的意思了。
康振雲對這一套自然是並不陌生,反而因此對趙慎三萌生了一種親切感,覺得這個總監跟大多數裝腔作勢一臉道貌岸然骨子裡卻貪婪透頂的官員都不一樣,率性中透着幾分真誠,說話也不上綱上線惹人討厭,所以受了威脅也沒有翻臉,但是臉上的苦笑就更逼真了。
“趙總監,您說的何嘗不是真實情況,只是我作爲集團的董事長,手底下有大大小小的分公司上萬家,像雷震天這樣的業務副總更是數不勝數,公司運營各有部門分工,我還真是不知道這個項目的真實情況呢。”
康振雲依舊是抱着一個推脫的宗旨。
趙慎三微微一冷笑說道:“康董這麼說我信,您的銘刻集團號稱是跨國大公司,對三個億資金的交易自然是看不到眼睛裡。說句不該說的話,這次要怪也怪你們那個雷副總跟我們的肖總監太過笨蛋,如果當初這三個億是從銀行貸出來的,而不是民間融資機構提供的,那麼沒了也就沒了,無非是銀行成了壞賬,我們處理幾個經手的員工,大家也就萬事大吉了。可是這次牽涉到的可是上萬散戶的血汗錢,這些人也許奮鬥了半輩子就這麼點家底,存在民間信貸機構想賺幾個利息,跟家大業大的銀行怎麼能相提並論?
錢就這麼就這麼沒了可是會拼命的!他們拼命不打緊,信訪事件就出來了,社會不安定因素也出來了,那麼我們的麻煩也就出來了,上上下下可就都保不住一張臉一個碗一張椅子了,康董應該明白這可就違反了遊戲規則了。肖冠佳三樣都丟了算他倒黴,誰讓他做事情不考慮後果,按你們江州方言講,他又生了那麼一個能‘作’的閨女呢?當然,他可能認爲只要他那個碗不丟椅子在屁-股底下坐着,就算最後出了問題,他也能從容運作,讓這筆資金轉移給銀行負擔,怎奈天不從人願,事情恰恰壞在他家的後院了。
我趙某人做事情向來不爲己甚,大家都過得去就成,故而康董跟我說話不必轉圈子繞彎子,大家啞巴吃餃子心裡有數,就算康董您公司資金再雄厚,想必也不會不在乎三個億吧?如果您真是已經富有到資產過千億了,那麼在國內註冊的交易額可就出問題了,下一步估計就牽涉到稅金問題了吧?哈哈哈!當然,最後一句純屬玩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