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池拖着疲憊的身體,離開廣場。置身就往自己住的地方走去。葉青青在後面跟着。“莫師兄,你怎麼了。”
莫寒池沒理她,他心思太亂,什麼都聽不進去。一回到屋子裡面,倒下就用被子矇住自己的頭。
蓮蘭衝了進來,邊說着邊掀開莫寒池的被子,將人扒出來。“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走。”
“阿蘭,趕緊離開這裡吧。這裡會變得越來越危險。”莫寒池說道。
“你知道我爲什麼來這裡。還肯再見你。”蓮蘭語氣不穩。“因爲洛溪來求我,將你帶走。帶你去妖都,還要我跟你說,永遠不要踏足天都跟魔都。”
“你說什麼?他讓你帶我走.”莫寒池抓着蓮蘭的肩膀搖晃着說道。“他有說,讓你什麼時候帶我走嗎?”
蓮蘭後退幾步,揉揉肩膀。“洛溪說的是馬上。讓你馬上跟我走。”
“馬上·····。”莫寒池重複一遍。全身巨震。
“寒池,你在說什麼?我不太明白,什麼明天今夜。”蓮蘭問道。
莫寒池爲自己倒了一杯水,匆匆下肚。露出一抹決然之色。“可是我卻不能走。蓮蘭。讓我見他一面,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
“他真瞭解你。”蓮蘭露出悽絕之色。“他說過,你一定會要見他的。早已經料到了。他在城外的湖邊等你。”
“阿蘭謝了”奔出門得一霎那,莫寒池轉身回頭看了蓮蘭一眼。如水一般的男子靜靜坐在黑暗之中,卻彷彿一朵靜靜綻放的白蓮。眉宇間帶着淡淡的殤。莫寒池心慢慢揪起。終究是負了蓮蘭一片苦心。
“我還是會等你一百年,一百年後無論如何給我一個答案。”蓮蘭淡淡說道,
莫寒池垂下眼睛,向一個地方奔去,就連御劍都忘記使用。
夜空如墨,綴滿星子,一面如鏡般得湖,倒影着天上的夜星,與夜。湖與夜空之間的天際之間,挺拔着一道身影,他揹着手,昂頭看天。寬大的袖袍靜靜垂在身體兩側,偶爾被夜風微微撩起。如水般波動。
“寒池。”那人聽到聲音轉過身來,嘴角上噙着溫柔的笑。黑目狹長如星眉宇斜飛張揚。烏髮如墨,垂在身後。
看見莫寒池來了,洛溪展開寬大的袖袍。伸出雙臂。莫寒池有些氣喘,一把被洛溪拉近了懷裡。洛溪摟的很緊。還是第一次如此這般。
“你已經知道我是誰了。也知道我爲什麼回不去崑崙了。”洛溪低聲說道,語調很輕。
莫寒池沒動,頭枕在洛溪肩上。點點了頭。肩頭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劃過,摟的變更緊了幾分。
“我的人生只有兩件事,一個是爲洛家報仇,一個是便是你。”洛溪淡淡說道。聲音有些沙啞。
莫寒池低低問道。“難道便不能放棄復仇,你若肯放棄,我便生生世世陪着你。在不踏足神州大陸。”
洛溪苦笑。“我以爲你會懂我。可惜這仇卻不能不報。”洛溪的體溫很是溫暖。本來總覺得長白天池冷的莫寒池,此刻卻覺得不冷了。
“洛溪。”莫寒池長嘆了一聲。“你要明白我的苦心。我們認識了二十多年,在一起的時間卻沒有幾年,你走的時候,我才明白,你不在,我活不下去,這話此生只說這一遍。”
胸腔之中,是跳動的炙熱的心臟。莫寒池靠的進了閉了眼。聽到洛溪心臟有力的跳動。洛溪最終還是選擇了復仇之路。
“寒池,我不想你受傷,你還是跟着蓮蘭離開吧。”洛溪說完,莫寒池只覺得睡意上涌,陷入了黑暗之中。即使死攥着衣袖也是沒有辦法。洛溪橫了一條心誓要報仇。
“等我報完仇就去找你,我不會像以前那些魔尊那般,你要信我。”他對着莫寒池,彷彿立下誓言般說道。洛溪說完喚出了,碎星跟流月。莫寒池不知道聽沒聽到他剛纔說的那些話。
碎星跟流月紛紛跪了下來。“陛下。”
“連夜將莫公子送去妖都。”洛溪說道。
林逸陽早晨起來就沒見到莫寒池,他嚮往常那樣還是先去給掌門和道真長老請早安,然後集合師兄弟們前去廣場。今天是第二輪開始的日子。第二輪名副其實的以實力論戰。
青色的石碑上,顯示着一個一個人的名字。按照昨日出來的順序而排,林逸陽等莫寒池,發現人還沒有來。
兩皇與天命之女早已落座。寒驚黥環顧四周,神色飄渺不定。眉宇間少了幾分戾氣。妖皇周身已經凝成猶若實質般得火氣,不停的浮動着。
天空澄清如練,浮雲飄動。廣場四周,飛揚起各色旗幟,蓮霄眉頭微皺,掐指一算。又將眉頭展開。
兩側青色的石碑上,所有的名字都漸漸消失了。光彩也暗淡下來。長白天池城主,冷毅起身站了起來。響起沉若鐘聲的聲音。
“開始。”
巨大的圓形廣場中心,轟然震動。地面從中間裂開,一個圓形的巨大臺子從中間升起。半柱香的時間,定住不在動了。
巨大圓形的臺子定住之後,立刻有幾名身着天池城弟子服裝的人,有規律的分佈在圓形的幾個角落裡,以法器佈下禁止。禁制與禁制相連,形成一個絕大的結界。
林逸陽的眼光不時的在人羣之中穿梭,自從昨夜莫師弟出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眼看大比當前。然而他卻不能離開,前去找尋。
“莫師兄呢。”葉青青對着林逸陽問道。
“恐怕是怯戰了吧。”柳雲蹤嘲諷一笑,看向另外一處較矮些的高臺。掌教與道真長老。
“你······”葉青青要說話,就看見遠處飄然而至的身影,頓時放下心來。林逸陽也招招手到。“莫師弟,昨晚可是遇到什麼急事。幸好現在還不算晚。”
莫寒池頷首,淡淡說道。“與老友多喝了幾杯。”
“現在可以無礙?”林逸陽關切的問了句。
“無礙。”莫寒池剛說完,目光已然落在兩側的青石之上。
只見青色石碑上,突然放出華彩,一筆一筆出現了兩個人名。莫寒池瞭然一笑,彷彿已經知道一般。可不正是他的對手正是那個慕容澤。
即使隔着老遠,慕容澤那充滿敵意的目光也毫不遮掩。
慕容澤腳下劍光一閃,人已經躍至臺上,他目光陰霾,似乎壓抑許久。
十年前,他是仙門萬衆矚目的新秀,師門內最有才華的大弟子。本以爲可以奪得那年的魁首。誰知,崑崙突然殺出來一個洛溪。奪了他所有的風頭。本來他可以迎娶靈月仙府掌門的獨生女,以後繼承靈月仙府。然後帶領靈月仙府成爲仙門巨擘。
可是,那人三招之內擊敗於他,之後雖然他還是師門的大弟子,但是譏誚他的那些師兄師妹們也爬到了他的頭頂上。掌門悔婚,他在靈月仙府的地位岌岌可危。
莫寒池腳下一團火光亮起,轉眼人已經到了他的面前。琥珀色的眼有些深邃,掃了慕容澤一眼之後,轉首看上臺上的寒驚黥。
寒驚黥衝他點了點頭,霎時莫寒池眼裡掠過一絲殺意。一轉身,一道劍光劃過慕容澤側臉。
慕容澤腳下劍光激射而出,堪堪擋住了白色的劍光。l
兩人均是向後退去數丈。
“卑鄙。”慕容澤說道。
莫寒池凝神而立,猶若一座巍峨山峰,袖袍一甩,數道真火符籙打出,圍繞周身,形成一個圓陣。指尖光點一閃,符籙相連,燃燒起來,逐漸逐漸形成一條火龍。
火龍纏繞於身上,慕容澤放出無數道細小劍光,盡數被火龍吞噬。
妖皇端坐,天目微微閃動。突然神識掃視方圓數萬裡。對蓮霄說道。
“不對,八荒內有我翎羽,我卻感知不到。”妖皇手指悄悄握了起來。
蓮霄眉宇之間,一抹青蓮天女之印流光溢彩,隱隱有着淡青色的光華。對着司空元風淡淡傳音入密道。“看來還是瞞不過你。只是殺孽將起,戰火將至。爲我妖都千萬生靈,卻無論如何都不該捲入。我們該幫的都幫了,於魔都也是仁至義盡了。”
司空元風起身走到蓮霄身側,拉起蓮霄的手,他明白蓮霄話中有話。
“你幫了魔尊?”司空元風傳音道。
蓮霄輕微點了點頭,笑道說。“我又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幫魔尊。只是魔尊的條件實在對妖都非常有利。”他眼目含笑,看向正在比斗的莫寒池。
“霄又瞞着我做了什麼。”司空元風沉聲問道。
蓮霄輕搖羽紗,頭靠向妖皇司空元風,沉吟道。“與厲天魔尊做了一筆交易。其一不要插手天都之事,其二是讓寒池徒兒前往妖都避難。只要他在位,永不侵擾蜃樓幻境。”
“這樣簡單,莫寒池此時不正在·····”司空元風說着,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他感覺不到翎羽的氣息。“原來,那真正的莫寒池已經離開了。”
“此刻恐怕已經快出天都了吧。”蓮霄接着話說道。“厲天魔尊也算位有情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