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很是不解, 她疑惑的偏了偏頭。“姐姐搶回來啊。”
莫寒池又黑了線,這個孩子叫了他一晚上姐姐了。他真的要好好糾正一下這個叫法,“是哥哥。”再說去搶魔尊, 腦袋冒出這麼一個畫面來, 莫寒池抖了一下, 突然覺得一把惡寒。
“只有姐姐會生小寶寶, 沒見過哥哥生小寶寶的。”二丫很是堅持自己的想法。
莫寒池麪皮一紅, 他怎麼跟一個小丫頭解釋這麼個事,不過他突然注意道這麼個問題,如果不能遮掩好, 他會很容易被人識破出身份來,他與花疏影截然不同, 花疏影面若女相, 身量不高, 打扮成女子很難被人識破。
他一轉身進了裡屋,再出來之時, 二丫指着他瞪大了圓圓的眼睛。
從裡屋裡走出來一個膀大腰圓的胖員外。“來,二丫叫聲爹。”
二丫嬌嬌諾諾的叫了一聲:“爹爹。”
“白撿了個好閨女。”莫寒池說道一手背起包袱,將天劍也包在裡面。
“爹爹,等下。”二丫又跑回了那個黑趴趴的竈間,不到一會兒, 手裡便捧着個小小的布袋子放到了莫寒池手中。
莫寒池打開一看, 那是幾串銅錢, 還有幾塊碎銀子。
趁着夜色, 兩人就帶上了這些東西, 離開了這個村子。
二丫帶着莫寒池,來到了最近的小鎮上, 莫寒池臉色越來越難看,靠着兩條腿他根本回不到茅山。此刻已經接近了晌午。
鎮子上人來人往,已經不是那死人村荒涼樣子,只是雖然一切照舊,可是天都的鎮子之上,卻有身着玄甲渾身散發着煞氣的魔兵來回巡邏着。
莫寒池頂着胖員外的樣子,一手拉着二丫,找了間還算乾淨的食肆,坐了進去。他念叨着“真是今時不同往日,天都何曾有大白天的這麼多的魔兵走來走去。”
“哎,小點聲,現在可不能得罪這些爺啊。”桌子旁的小兒,立馬笑盈盈的說道。“客官,要吃點什麼東西。”
“來兩碗麪條。”二丫趕緊說道。
“怎麼就不能得罪這些魔兵,不過他們到不亂殺人還真是怪哉。”莫寒池問道、
“好來,兩碗麪。這您就不知道了吧,巫帝敗了,天都君主身軀原來給巫帝奪舍了,現在天都到處都亂七八糟的,那些留下來的巫獸,還有巫族,可還到處害人呢。原來的天都兵將都給巫獸吃的差不多了,咱們現在全指着這些魔兵保護着呢,這魔尊還真是不錯,還未聽說魔兵傷害天都之人的事。”誰知小二剛說完。
二丫臉色一變,小臉變得慘白慘白的,她緊緊抓着莫寒池的衣袖,眼睛幾乎要從眼眶子之中瞪出來。
“就是那些人,雖然穿着不一樣,但也從魔都來的,是他們殺了村裡的人,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出來。”二丫咬牙切齒小聲對着莫寒池說道。
小二突然瞪了那女孩一眼,莫寒池一把堵住了女孩的嘴。然後慢慢道:“是村裡裡的,那些巫族後裔被殺了,當時嚇着我閨女了,她年紀小,什麼巫啊,魔啊的,哪裡知道。”
“也是,就前幾天,這鎮子也有好幾家人被抓走了,就在鎮外的村頭一家子都被殺頭了,叫我說活該。那些若是他們叫來那些巫獸可怎麼辦,殺的好。”小二說道。
莫寒池一聽,心裡堵得慌,那些巫族後裔,哪有那驅使巫獸的本事,也是靠着修煉巫力,凝練法身,才能與其他修士相抗。而巫族修煉之法已經失傳了萬年了,這些人才是這場浩劫最爲無辜之人。
“這也太”莫寒池凝眉。
“哎呀,您一定不知道,那巫帝有多可怕,無人是他對手啊,就連風月大人都慘死在他手中,哎。一連三都的天命之女都死了,還以爲天下就完了啊。前幾天那可怕的地震,聽說就是從魔都方向傳過來的,這邊都能感覺到了。那場大戰真是可怕啊,幸虧魔尊啊,據說崑崙都投靠他了,這才保住根基。不然還不知道今天咱們還有命沒命在這裡吃飯。要我說巫族都該死,萬年前肯定是老天都看不過去了,才讓他們整族都滅了。”小二說的義憤填膺。
傍邊有人見小二說的這般大聲,急忙提醒道:“趕緊住嘴,你沒聽說巫族那個天命之女逃了嗎,至今都沒有抓着,小心讓他們的人聽見,趁晚上沒人的時候讓巫獸吞了你。那人狠着呢。”
“胡說,巫帝都敗了,他能逃哪去,魔尊滿天下抓他要祭魔都子民的亡靈呢。他現在哪還敢害人。”
“嘖嘖,這你就不知道了吧。”
“你又知道什麼了?”小二趕緊將耳朵湊了過去。
“這巫族天命之女出身的村子找着了。他父母都給抓了出來,就是兩個老人怎麼都不招,聽說他幾次派人去殺兩個老人,都沒得手。”那人說完又吃了點東西。
“這事我也聽過了。”小二嗤了一聲。“能在自己師門犯下那種事,要殺自己父母也沒什麼奇怪的,反正這種人早晚都要落在魔尊手裡。”
啪嗒一聲,莫寒池將筷子放了下來。
“爹爹,你怎麼了。”二丫問了句。“怎麼不吃了。”
“爹爹吃不下,你快吃吧,咱們好快點上路。”
二丫趕緊扒了幾口面,抹了抹嘴。兩人吃完後,就在小鎮上用剩下所有的銀子,弄了輛破馬車,往茅山的方向趕去。
莫寒池心急如焚,沒日沒夜的趕車,所有的計劃全盤打亂了,他再也不能躲了,洛溪竟然抓了他的養父母,對莫寒池來說他們甚至比親生之人都要重要,他可以狠心看着巫族之人被殺,但是卻忍不下去眼睜睜看着老父老母受到連累,腦袋一團混亂,他都不敢去想,他只能去想這個消息是假的,所以他必須趕緊回家。
身體越來越差,只有他知道自己明白,撤去了胖員外外表,專挑大路而走,一路之上不曾有任何人爲難於他。
只有莫寒池知道,洛溪抓了他的父母,他一定會出現的,都不必在費勁去抓他,他根本逃不出洛溪的手掌心,洛溪知道他所有的弱點。
二丫看着越來越瘦的莫寒池打從心底徹底的擔心,隨着他們拼命的趕路,已經過去一個月了,眼看着爹爹肚子是越來越明顯了,再厚的衣服都遮擋不住了,可是人卻越來越瘦了。
二丫從小就沒了父母,只跟着婆婆長大,就是莫寒池變了回來,不在僞裝,她也依然那麼叫着。雖然她仍舊是搞不明白,爹爹雖然看起是的確是個男子,卻爲何會有寶寶。
可是,自打那天之後,莫寒池再也很少跟她開口,只是一個勁的駕着馬車往前趕路,她催他休息,他也不搭理她。
二丫只好又安安靜靜的將自己捲成了一團,突然一陣劇烈的顛簸。二丫往前看去。
只見,莫寒池的身體直直的從架勢馬車上的地方一頭栽了下去,又向路邊滾了幾下,一頭撞在一塊石頭上。
“爹爹。“二丫驚得一叫,卻沒有辦法停住馬車,好在似乎沒有御馬之人,這馬也慢慢慢了下來。
二丫一下子跳下馬車,往回跑去。
路上,就看見一個十一二的小姑娘,抱着一個男子的頭,低低的哭着。這條山路極度偏僻,等了一天也不見有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