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斷之後, 天授之力仍然存在,而不會因爲王的死亡牽連天命之女,而天命之女便可以選擇下任王, 而王也不會因此喪命, 最多兩人都是會損耗些修爲, 而此次·········”子灼正要說話。
“安靜。”洛溪突然眼神看向窗外的天空, 莫寒池尚有一絲迷惑不解。
而窗外突然之間烏雲密佈, 陣陣陰風夾雜着哀嚎之聲滾滾而來。一下子將所有的窗戶全部吹開,門窗在陰風之中發出嘎吱嘎吱詭異的聲音,不停的敲打着窗框。噼裡啪啦亂作一團, 而屋內紙張簾幕亂飛,紛紛被捲到了窗戶外面。
莫寒池一驚, 將子灼整個人掩到了懷裡, 牢牢環住了他, 擡頭望向天空之中層層密佈的烏雲。
而烏雲之中,悶雷滾滾, 電蛇在黑雲之後遊動流竄。
剎那間一道驚雷驟然劈下,映亮天地,照出無數猙獰黑影。一道聲音伴隨驚雷同時響徹天地之間。
“青霄大人就要不行了,必須殺了那個孩子。”
莫寒池突然感覺到懷裡身體一僵,子灼將他推開, 眼睛瞪的極大盯着層層黑雲之中藏住的強大力量。
“不········不···可····能·····”三個字, 子灼將這三個字咬得支離破碎。
滾滾黑雲之中, 又有幾道電蛇流竄, 霎那之間水缸般粗細的青紫色電弧, 從黑雲之中,衝着子灼落下, 發出巨大轟鳴聲。
子灼眼前一亮,幾個呼吸之間,莫寒池已經將他拉到自己的身後,而一個玄衣廣袖之人,單手向前一伸,一片極黑色光幕瞬間便將粗大的電弧擋了下來。兩股力量相抗衡的餘波,霎時之間激盪開來,髪繩被震斷,一頭黑髮散開,在風中狂亂飛舞。
“如此純正魔氣,究竟是什麼人。”黑雲之中傳出疑惑之聲。
“殺你之人。”洛溪嘴角輕輕一扯,指尖紅光一抹,幽冥血刃顯現,洛溪一手抓住刀柄,旋身一閃,化爲一道黑色遁光,衝着遮天蔽日一團黑雲而去。黑雲之中悶雷陣陣,五彩光華在黑雲之中閃爍不定,發出令人膽寒不已的神鬼泣哭之聲。
電弧閃過,幾道比之剛纔更亮的電蛇同時向着洛溪所化黑光劈去。莫寒池凝眉靜靜盯着那幾道劈向黑光的電蛇,不由的大喊了起來。“能殺你的只有我。”
能殺你的人只有我。
是呵,洛溪重複了一遍,笑容更是擴大了幾分,的確,能一劍刺入他心口的那個人,只有他。能讓他完全不設防的那個人只有他而已,能讓自己爲之付出生命的人,無論事實如何,生死一線之間,被壓抑到心底最深處的話,唯有這種時候才能出現。
兩度生死,閉眼之前卻看不見三途川前的家人,唯一能看到的,卻是有着單邊梨渦的琥珀色眼目的少年。
冰冷的九幽魔珠,竟隱隱有一絲絲的暖意充斥開來,並不是在冰寒徹骨,它在洛溪胸前隱隱泛出紅光。紅光微微跳動了起來。
青白色電光落下,冥河血刃迎面將青白色電光斬碎。
電光一旦消失,三十六面魔幡被祭出,霎時之間圍向了黑雲。黑雲之中人發出一聲慘叫。
“河洛魔幡怎麼會在你的手上!”還不待那聲音消失,冥河血刃身上傳來彷彿人心臟跳動的聲音,它陡然漲達百丈,瞬間就要刺穿黑雲。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刻,一道白光從地面直射而來,閃回之間一副巨大的八卦圖陣從天而降,陰陽魚交叉旋轉不休。
“湛清,你來了。”綺羅一身白衣,出現在八卦太極圖前,下一刻卻臉露擔憂之色。“你是怎麼了?”
綺羅額前裂出一道細紋,天目之中射出一道白光。頓時黑雲散去,一摸血紅色的人影,隱隱約約顯現出來。黑雲一消散,那道血紅色人影便直直的向混亂不堪的地面墜了下去。
綺羅身形突然消失,而再出現之時,卻落到了地面,將人打橫抱起。
而原本烏雲密佈的天空,驟然放晴。
洛溪收了冥河血刃,卻是擋在了莫寒池身前,冷冷盯着綺羅。
綺羅抱着湛清沒動,目子是難有的溫柔,跟掩飾不住的擔憂。湛清原本一身青衣,竟是被血染了個通透之後變成了紅色。
綺羅用自己袖子,輕輕爲湛清擦去臉上的血污。而後,他突然擡起頭來,彷彿一把利刃,看向子灼。
“若不是,你奪走他的天授之力,湛清怎會受傷至此,他平日待你如親生手足,可曾讓你受過半分委屈。”綺羅一番話,卻將子灼彷彿打入十八層地獄,全身冰冷。
子灼卻未解釋半分。他就那麼站着,靜靜看着一身血紅的湛清。
莫寒池皺着眉,從兩邊人身上掃過,已經被這急轉直下的變化,弄糊塗了。湛清都用金剛伏魔陣來對付綺羅,而綺羅偏偏不恨湛清,卻恨上了子灼。而剛纔他好像說,子灼奪走了湛清的天授之力。也就是說湛清現在不是魔尊了。
昏迷的湛清有了隱隱甦醒的跡象,他擡了擡手指,指着着子灼道。“那···那個··孩子···不能·····留,青··青霄大人····快不··行了·····,他···會··奪走··青霄···大人的···力量····,不能···留。這···這··一切····是巫···帝···巫帝···計謀”湛清勉勉強強說完,卻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早該料到,你是巫帝的人。”綺羅輕輕將湛清放下。手中已經凝出一團白光。
“念在往日情誼,子灼,還有什麼好說的。莫道友,讓開,不然我連你一起殺了。”綺羅身上散佈可怕的威壓。
子灼搖着頭,“不是,不是這樣的。我不是巫帝的人。”眼眶已經變的通紅。
“青霄大人虛弱如此,都是因爲這個未出世的孩子,既然他身上有巫族血統,說不得就是巫帝之子,你卻到處宣揚是我之子,你到底是何居心,湛清自小待你那麼好,你就這樣對他,你也太過惡毒,同是受命奪走天授之力,琳琅卻沒有那麼做,站到了我這邊。子灼,你太讓我失望了。巫帝到底許了你什麼好處,讓你爲他不惜殘害親友,若不是琳琅告訴我,我們至今還矇在鼓裡。”綺羅說道。
子灼已經臉色蒼白。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綺羅質問道。
子灼只是搖頭。“我只是想救你,真的。你要信我。”
“這只是湛清佈下的一局。”綺羅雙目陰寒。“琳琅將真相告訴我們之後,湛清還是不信,所以他只是在賭,你會不會真的遵從巫帝之言,奪去他的尊位,沒想到你真的這麼做了。”
“不,綺羅,不是這樣的,琳琅騙你們,他纔是巫帝的人,你們都掉進了巫帝的陷阱,這個孩子必須留下來。”子灼拼命爲自己辯解着。
綺羅冷笑,“到了現在,你還不願意承認,好那麼我就把真相告訴所有人,你究竟是多麼無恥又下作的賤人。這個孩子是巫帝的,只是巫帝沒有想到這個孩子也是巫族的天命之女,所以青霄大人開始衰弱,正好巫帝與青霄大人向來不和,趁此機會除掉青霄大人,又可以擁有有自己血脈的天命之女的認可,他的巫帝之位便可萬世長存,我等三人均是他眼中釘,你喜歡我很久,所以你恨湛清,你聽從了巫帝之命,逼迫青霄大人給予你奪去湛清尊位的神力,同時你對外說,這孩子是我的,令湛清與我分裂。再也對巫帝之位形不成威脅。若不是湛清將計就計,若不是琳琅告訴我們真相,恐怕我就會真的失去湛清,看看你做的好事。”綺羅說着,手中那團白光便要尾隨而至。
保護子灼。突然有一道聲音從莫寒池腦海深處響起,莫寒池很清楚這道聲音,乃是將他引來寶華洞府的那個人的聲音。
戮仙劍輕吟一聲,橫在了綺羅面前。
“住手,你若再往前一步,便讓湛清死在你面前。”莫寒池目子犀利無比。
綺羅一轉頭,只見。那玄衣之人不知何時繞道了湛清的身旁。
洛溪手持冥河血刃,鋒利的刀刃橫在了湛清脖子之間。
此刻的他們都不是擁有天授之力的綺羅的對手,莫寒池要救子灼只得如此。
“一時大意,竟沒殺了你。”綺羅的目光極度危險。
莫寒池扶起子灼,笑笑道。“你不敢。湛清在我們手裡。”
“你會死的很悽慘。”
“我已經死過好幾回了,最慘的時候卻不是死的時候。”莫寒池笑的柔和。“請聖君大人站在原地不要動。”
莫寒池又招了招手,“洛溪,我們好走了。”
莫寒池帶着子灼,洛溪帶着湛清,當着綺羅的面,化成黑青兩道遁光,迅速的消失的無影無蹤。
綺羅真有些怕這兩個陌生之人傷害湛清,當真等到兩人氣息消失之時,便迅速追了過去。半個時辰之後,在一處平坦的石臺上,看見了昏迷不醒的湛清。
可是他也微微驚訝了下,那兩人非但沒有傷害湛清,反而爲湛清將全身的傷勢都處理了一遍。並且服下療傷的丹藥。
綺羅微微放下心來,將湛清摟進了懷裡。喃喃道“你不會有事的,我保證。”他突然感覺到湛清腰間有一塊硬硬的東西,綺羅將東西拿出來一看,是很多年前的那塊玉佩,不由的臉上溢滿了溫柔。
“百年前的雪山上,有一位白衣仙子救了我,我雖然記不得她的樣子,但是我記得這塊玉佩,,我從來都沒說過,其實我認識你,認識的更早。我永遠不會忘記這塊玉佩的樣子,後來在青霄大人那裡,靠着這塊玉佩,我認出了你,所以我不會放手,凡是傷害你的人,哪怕是子灼,我也會讓他付出代價,天都之人自此之後人人都會知道魔都天命之女是多麼惡毒的一個人。無論他將來在任誰爲魔尊,我都會出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