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淚滿下落

南宮傲烏着臉下來,心想誰這麼不要命,膽敢在他府邸外鬧事。見映如眼睛的是阿籬,臉上立刻多出雲彩來。

南宮傲有些欣喜的走上前,含着邪意的隱笑。“我們果然還是再見面了,你找我?”

阿籬還未作答,一個士兵跪下行禮道:“王爺,這人想硬闖府邸,手下們…………”

士兵還沒彙報完,南宮傲直接擺手厲斥。“收了你們的兵器,她可是我的貴客。”南宮傲滿含深意的看向阿籬,交代士兵。“記住,以後她可隨意出入厲王府,阻攔者格殺勿論。”

“是,手下領命。”所有士兵都收兵器退下。

阿籬並不領情,也不看南宮傲,只冷冷丟了一句。“我要見凝妝。”

南宮傲立馬做出請的手勢,“可以啊!請。”

阿籬有一絲遲疑,她沒想到可以這麼容易進去。南宮傲不是狠毒的人嗎?這麼好說話會不會是有圈套?

“怎麼,怕我設計害你?剛纔你可是準備持劍硬闖。”

想到淚滿,阿籬顧不得這許多,是什麼深井湖海、妖魔鬼怪的,她都要闖一闖。

南宮傲帶着阿籬去前廳,阿籬卻突然停了腳步。

南宮傲回頭,“爲何不走?”

“我找的是凝妝,不是你。”

“我會叫人把她帶來的。”

“不用了,你找人帶我去即可。”阿籬冷冷的表情裡全是拒絕和距離。

南宮傲看着阿籬出神了好一會兒,“好,我讓人帶你去。”他身邊從未有過這樣的女人,敢用這種態度和他提要求,可奇怪的是他竟一點不生氣,還都一一答應了。

南宮傲開始越來越相信那句諺語,英雄難過美人關。

凝妝失落的在院中坐着,她仰頭看向天空,人生第一次有了迷茫。本以爲靠珠子可以翻盤,沒想到最後的希望也落空了,她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了,她又該去依賴誰?怎樣才能逃出這該死的處境?

下人來時,凝妝很開心,以爲王爺來看她了,沒想到來人確是阿籬。凝妝先是吃驚疑惑,繼而大笑。

“你來帝京了,我的好妹妹,不會是專程來看姐姐的吧?”

“淚滿呢,我問你淚滿呢?”阿籬直步向前逼近凝妝,沒有之前的卑微懦弱,冷酷決然是她現在的態度。

“她呀,死了。”凝妝輕飄飄的丟出這句話,然後慵懶的坐下。她拿準了阿籬這輩子都不會動她這個脈,所以是橫行無忌的大膽。只要她還是景北山的女兒這個事實不變,阿籬永遠都不可能對她起殺心。

“你說什麼?你以爲我不會殺你嗎?”阿籬抽出劍來,抵在凝妝的喉嚨處,滿腔的憤怒。

“想反悔要殺我嗎?來呀殺呀,我賭你不敢。”凝妝一點懼怕的神情都沒有,她輕蔑的看着阿籬,還向前挺了挺身子。“除非你對父親的所有感情都是假的,否則我猜你不會殺了他唯一在世的女兒。”

“爲什麼?她只是一個丫鬟,爲什麼你也要這樣對她?”

“那要看是誰的丫鬟了,做你的丫鬟就不行,我不允許任何人對你真心,哪怕是一個賤婢,都得消失。”

“你爲什麼這麼恨我?我從未搶過你什麼。”

“因爲你根本就不應該存在。”

阿籬使勁用力,想把劍刺進去,但卻怎麼也辦不到。那麼近那麼恨都下不了手,父親這個牽涉可能是她心裡永遠過不去的坎兒,哪怕景北山過去對她的感情都是假的。

“算了吧,你下不了手,何必總裝樣子。”凝妝將架在自己身上的劍挪開,試探結束。這輩子只有她殺阿籬的份,阿籬這個軟弱的人永遠不能把她怎麼樣。“剛纔和你開了個玩笑,淚滿那丫頭還活着,忠心耿耿於你的人,我怎麼會輕易讓她死掉。”

“她在哪兒?你想要什麼?”

“我能告訴你的是她在帝京,而且活的不比死人好,其餘的就是你殺了我我也不會告訴你,因爲我要的就是你痛苦。”

“我會找到她”

“那就快點,因爲她是在爲你受折磨。”凝妝又開口笑起來,這可能是她今天最開心的事了。不知爲什麼,只要看到阿籬那賤人痛苦她就會無比暢快。

“你所要的就是如今這些嗎?害了父親丟了家園,就是要過這園內的生活?”阿籬看了一眼凝妝所在的院子,破敗不堪。“我不對你動手並不代表你不會受懲罰,總有神明看着你,父親………也在呢。”阿籬盯着凝妝,還看向了她的身後。

凝妝心中生出一絲害怕,但很快又被鎮定鎮壓。她在阿籬走後快速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又厲害的朝着阿籬離去的方向嚷道:“我不怕,因爲我從來就不信這些東西,即使有,也是他們怕我。”

凝妝的眼中是陰狠的冷,若她不是被廢去了武功,她肯定早就一劍穿喉殺了阿籬。如今她竟陷在這樣的境地,無人可依,也無本領可施展,更無權利地位可用。她必須得想辦法把自己立起來出頭,否則這活着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凝妝認爲要出此困境,關鍵還在南宮傲或是他所近之人的身上。她要改變一下主攻方向了,或許繞道路會更近。

南宮傲還在前廳等阿籬,他在位置上淡然用場,內心卻是暗自焦急且興奮着。本以爲他這輩子只會爲了權利和皇位動心思,沒想到一個女人也竟能攪得動他的內心。

侍衛來報時說阿籬已經出府了,南宮傲有些悵然若失。不過沒關係,他相信他還會和阿籬再見,因爲他看中的東西就沒有逃脫過,不管是權利還是人。這樣被無視拒絕反而更有意思,因爲越難得到越珍貴。

金樽在府內焦急的踱着步,出明府時阿籬只說過有一些小事要辦,讓他先回府,但沒說要去這麼長時間呀。金樽不自覺的爲阿籬擔憂,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是真怕她會出事,當然也怕她惹事。

早知就不放她一人出去了,不是貼身丫鬟嗎?怎麼能讓她隨意離開自己呢。萬一出了事怎麼辦?她在這裡不熟悉又無親無故。她走的時候身上帶錢了嗎?不會傻到回不來吧?金樽心中正不安懊惱着,福來一個通報,說阿籬姑娘回府了。

金樽驚喜的快要跳起來,一個大石頭落了地。隨即又生氣起來,這次他可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沒規矩的丫頭,以免她太過猖獗都可以無視他這個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