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蛇妖

凝眸走到南宮傲他們之前遇襲的地方,看到地上躺着的劍客屍體,全都是中毒而亡的症狀。再加上地上有尖吻蝮的斷身,她便提醒大家謹慎前行,以免遭襲。

可惜還是晚了,因爲蛇羣已經朝他們涌過來了。

金樽看見前方有蛇,立馬一個箭步繞到凝眸身後。他跳到凝眸背上,收起雙腳,死命用雙手攬住凝眸的脖子。

“下去”凝眸起怒,她最反感的就是別人接觸她的身體。

“不下”

凝眸抽劍出來,亮給身後的金樽看。“馬上給我下來,馬上。”凝眸的聲音又加重了一層,帶着火和力度。

“我不下,你要殺就殺吧。”

“心中正義呢,不是要爲民除害嗎?躲什麼?”

“拜託,我真的害怕那東西。“金樽一臉的失控,他對蛇確實是怕到極致那種,比沒有錢和丟掉命還要怕。”大姐,江湖救急,你就不能大氣一點幫人。”

“不能。“

“怎麼說你也是拿劍的人,看我這麼弱小,不能保護一下嗎?”金樽的求救方式還確實是無所不用其極,自貶到弱小一方都可以。

”作爲男人你真的要這樣嗎?尊嚴有嗎?”

“我說大姐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分男人女人,男人也是人,男人也有怕的東西好不好。”金樽是用力扣緊了雙手,看這架勢是死也不準備下來了。“你要想趁人之危給羞辱那就來,我不跟你計較,反正我不會傻到爲尊嚴下去白白給那東西瘮死。”

對於這樣一個無賴,凝眸着實無奈,只能聽之任之。何況那些劇毒之蛇就在眼前,她沒空跟金樽繼續掰扯下去,她得全力應戰。

金樽本以爲會有場大戰,他覺得自己這次可能是在劫難逃了,弄不好就要喪命於此。他在凝眸背上,把命交給凝眸打發,哪知柳暗處還真有花明的反轉。

金樽閉着眼不敢看,半天沒聽見動靜。他便睜眼看什麼情況。好奇怪那些蛇只是和凝眸對峙,卻並不進攻。更奇怪的事發生了,那些蛇竟然從中間分開,繞開凝眸分走兩邊向後面進攻去了。

這還真是活久見,羣蛇對一個人繞行,金樽看的是目瞪口呆,舌頭都差點從嘴裡調出來。“喂,你看到了嗎?它們對你繞行。”金樽臉上有了恐怖的表情,好像剛在白天看到了鬼。“你···你確定它們不是你家親戚?過來都是和你打招呼的。”

凝眸沒說話,腦中的記憶突然閃回到多年前,那次凝妝劃傷自己也是這麼多蛇。那些蛇也是看到自己不進攻,停下片刻後就離開了。多年前的疑問重新被翻出來,而且比以前更深了。它們爲什麼不進攻自己,和自己有什麼聯繫,自己又到底是誰?

“哎,我說那些蛇不會是你養的吧?它們聽你驅使,你是····蛇妖?”金樽一下子從凝眸背後翻下,後退出半米的安全距離。

“是,所以離我遠點。”凝眸惡狠狠警告,故意做出邪惡到讓人害怕的眼神。“蛇妖一般用人體進補,而我很容易餓。”

“哈…哈…”金樽臉上的笑容變得吃力起來,整張臉都在硬撐。“那個…我去前面看看,一會兒回來找你匯合。”金樽謹慎且慢的走出一段安全距離後,小跑起來旋風一般消失了。

凝眸回去幫南宮宏,雖然劍南劍北武功高超,又都在用命拼力保護。可南宮宏還是遇襲了,他被尖吻蝮所傷。

凝眸扶着南宮宏退下來,南宮宏的面部慘白,嘴脣呈烏紫狀。整個人的精神狀況特別不好,既虛弱又無力。

南宮宏傷在左胸部,凝眸剛要伸手查看,被南宮宏制止了。

南宮宏強撐起身體,用手攔下凝眸。“別碰,有毒。”

“殿下,得罪了。”

凝眸看南宮宏的狀態,知道他不能再耽誤,便直接上前扯開了南宮宏的衣服。傷口周圍的鮮血已變成了黑紅色,他的毒若現在不清出來,性命絕對熬不過半時辰。

劍南劍北還在與尖吻蝮相搏,現在能救南宮宏的就只有凝眸。凝眸沒有時間思考,對南宮宏她不能不救。不管是出於道義還是南宮宏對她父親和景府的重要性,她都必須要保證到他的安全。

凝眸俯身下去,用嘴幫南宮宏清毒出來。

“別……別………”南宮宏看凝眸一點一點幫他吸毒血,他拒絕着神志陷入昏迷。嘴裡時不時呢喃出。“我見過你……我見過你。”

劍南劍北也退了回來,凝眸讓他們趕快帶南宮宏下山,找大夫清南宮宏體內餘下的蛇毒。

“凝眸姑娘不和我們一起回嗎?”劍南劍北擔心凝眸,他們對凝眸剛纔救南宮宏的行爲十分感激。

“已經走到這裡了,我想進去看看,不想無辜的人再進來送命。”

“那你的身體沒問題嗎?剛纔看你幫殿下清了毒。”

“以前中過蛇毒,或許已經免疫。”凝眸想起那年凝妝害自己被蛇所傷,凝眸怕她有事替她偷偷吸毒液出來。凝眸以爲自己會沒命,結果是不舒服一兩日就自愈了。

劍南劍北帶着南宮宏下山了,凝眸起身剛準備繼續向前走,金樽像是看到救星似的迎面朝她跑來。金樽覺得凝眸像蛇妖,對凝眸也心存害怕,他倒是想跑,可這山裡面到處都是蛇,他又能跑到哪兒去?

“你怎麼回這裡了?我不是說過去前面看看就回來和你匯合嗎?”金樽努力擺出正常的表情,想讓凝眸相信他是一無所知。

“不害怕嗎?”凝眸上前靠近金樽。

“什麼?害怕什麼?那些蛇嗎?”金樽故意裝傻,自以爲很聰明。

“我,蛇妖?”凝眸是在故意逗金樽,她自己都不知道一向中規中矩不喜世事的自己,現如今怎麼喜歡上了捉弄這個笨蛋。

“哈哈哈,那就是個誤會,我和你開玩笑呢,你怎麼可能會是蛇妖呢?”金樽笑的有多假只有他自己不知道,他把自己的手放在凝眸的肩膀處,想拍又不敢拍。“剛纔我又仔細想了想,那羣蛇離開或許不是因爲你,也可能是我長太帥的緣故吧!”

金樽邊說邊摸自己的臉,臭美到得意忘形。“畢竟我的長相也算是有目共睹,美的東西萬物通靈,誰都不願踐踏。”

凝眸沒說話,金樽識相的趕快把話題扯回來。“對了,那位公子和他的兩個侍衛呢?”

“沒了”

“沒了?怎麼會……沒了呢,這大白天的又不可能會憑空消失。”金樽驚訝的跳起來,然後又意識到什麼往後退。

“我吃了”

“開開開什麼玩笑,這樣的環境裡我們還是別說笑了,趕快趕路吧!”金樽偷瞄向四周,果然在地上看到了血跡,凝眸的裙襬處也有。

金樽轉身想快跑,被凝眸攔下了。”沒開玩笑,是真的。”凝眸撩起自己的一部分面紗,露出帶血的嘴角。

金樽嚇的整個人往後仰,連連後退。他以爲凝眸最多是隻會嚇人的妖,沒想到還真吃人。金樽支吾起來,腦筋快速轉着。“我那個好久沒洗澡了,渾身臭的不行,應該會不太合您胃口吧?”

“你不知道蛇類最喜歡吃腥臭的嗎?”

“我那個雖然沒洗,其實還挺乾淨,您看要不……能不能…”金樽一急,話語就是組織不出來了。

凝眸上前聞了聞金樽,“確實還挺臭,我喜歡。”金樽閉眼了,他想放棄掙扎抵抗。怎麼會來了這麼兇險的地方,不是蛇就是蛇妖,這次可是要真栽了。

“不過剛吃飽,現在對食物沒興趣,留着吧,等餓了再說。”凝眸忍笑朝前走,“還不快跟上,要我改主意嗎?”

這地方不是被狼吞就是被虎咽,自己沒有她別說走出去,多活一刻都是難事。算了,死就死了。終歸現在她還是人形,總比面對那些讓人發瘮到眼睛裡的羣蛇好多了吧。

何況她畢竟裝扮成景府二小姐過了些人的生活,說不定她會有人的情感。自己表現好點,說不定她心情一好就會因一念之仁放了自己。或是自己瞅準機會逃跑,總比不知不覺被蛇一擊斃命了好,中毒的死相可是相當難看。

權衡再三後,金樽跟上了凝眸。

南宮傲帶着少量倖存的手下,來到一處洞穴,這估計就是逆賊的老巢了。

南宮傲以爲自己此行的目標到了,很是欣慰的帶人走進去。他覺得他會很快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切都近在眼前唾手可得。殊不知他們已被人盯上,這是一個有去無回的洞。

一名黑無相跪着朝背對他的人報告。“長老,闖入者已經來了。”

“放紅噴,記住,一個不留。”陰森恐怖的聲音從衣服裡發出來,那人轉過身來,是個穿白色盔甲的白無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