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大婚夜

成婚的儀式已過,金樽被迎進皇后房中。

左雲雲身披大紅的鳳袍,頭戴后冠,姿態萬千,端坐於牀。此時的她還沒有被掀蓋頭,所以她嬌羞的等待着。

在嬤嬤的指引下,金樽和左雲雲共飲了合巹酒。

金樽挑開左雲雲的蓋頭,衆人施禮退下。房間裡燈火通明,左雲雲白潤的臉龐被映得如晚霞般燦爛美麗,惹人愛戀。

金樽卻是滿眼淡然,心中沒有喜悅,臉上如何也喚不出興奮。他無法將自己融進周圍的情景,所有此刻該有的情緒他一樣都沒有,彷彿這一切都和他無關。

金樽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心中好似裹了什麼。他對着左雲雲強擠出一絲笑容,繼續向下進行,內心卻始終木然無力。

洞房花燭夜的時間一點點散去,空氣是冷了又冷,金樽還沒進入到主題。

等待已久的左雲雲,褪去剛纔的羞澀和不好意思,本性迴歸了大半。她欣喜又激動的看向金樽,表情充斥着開心二字,聲音也跟着止不住的歡快。

“我們終於在一起了,開心嗎?”左雲雲還未察覺出不對,她一心沉浸在自己和金樽修成正果後的甜蜜裡。

“嗯”金樽也想調動出該有的情緒來回應左雲雲,畢竟是大婚之夜嘛,他這樣狀況是不對的。可就是做不出,那個’嗯’字也是他沉下口氣,從喉嚨裡擠出來的。

“我也開心”

左雲雲燦爛的笑着,她在等待着,等待着………。

金樽強行調動起情緒,壓下心中那些未知的東西,他準備親左雲雲了。

可靠近左雲雲的一剎那,那些被壓下的未知情感突的又上來了。他下意識的喉嚨緊了一下,然後垂下眼瞼,坐回到自己的位置。

左雲雲等待着的眼睛睜開,有一點點的小失落。她關切的問金樽。“怎麼了?皇上,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事兒,就是太累了。”金樽給出勉強的解釋,“我們就寢吧!”

左雲雲平躺於牀,金樽俯身下來,臉部對臉部,兩眼之間的距離在逐步縮小,脣也是,越貼越近,馬上就要親上了,親上了。

就在金樽接觸到左雲雲脣部的一瞬間,他立馬觸電式的抽離,腦中突然冒出一句話。“你還記得阿籬嗎?她是你喜歡的人。”

金樽甩了甩頭,想把這些突如其來的東西都甩出去。他深出一口氣,悄悄調整情緒,然後強行扭住身體再次下移,想要繼續給吻左雲雲。可惜最終都敗在了最後一刻,金樽不甘又無奈的放棄。

金樽挫敗感的捶了下牀,然後回身坐着愣了片刻,站起來披了外衣向外走。

“皇上,你怎麼了?”左雲雲快速的起身,對着金樽的背影焦急詢問。可惜金樽沒回頭,也沒回答她,連着快步出了她的宮。

左雲雲滿是失神,這可是她和金樽的大婚之夜,她不明白金樽怎麼了,是自己做錯什麼了嗎?

金樽從左雲雲的宮裡出來,直奔阿籬所關押的地方。

路上他腦中顯現出一段對話,那是他白日裡在處置厲王府的王妃時的場景。

爲了穩固江山,金樽接位就開始處理一些緊急且必須的事情,清除一些不該存在的東西。

身爲舊朝之人的厲王妃,也就是已故之人南宮傲的妻景凝妝被人押着帶到大殿上,等候新皇處置。

還沒等金樽開口,凝妝率先掙脫侍衛,向前撲倒跪地,給皇上慶賀。“恭祝皇上登基,皇上萬歲。”凝妝偷眼看金樽,金樽並沒有擡頭下望於她。她再次磕頭行禮,“皇上能否放了臣婦,南宮傲已死,不會對您有任何威脅。”

“他作惡多端,雖死賬還在。”金樽依然沒有擡頭,還在看案上之物。

“臣婦有一事可與皇上交換,還望皇上放過臣婦。”凝妝沒有害怕,她對自己手中的籌碼信心十足。

金樽是終於停了,擡頭掃視凝妝了,他冷笑,“朕都不認識你,又談何交易?”

“皇上不認識臣婦,可臣婦識得皇上。”凝妝心中得意的望向金樽,“皇上,您可還記得阿籬?”

“阿籬?”金樽重複,心頭和眼神都不自主的震了一下。

“您可還記得您和她的過往?難道您不覺得您腦中丟失了一部分東西嗎?您不想知道那是什麼嗎?”

金樽出神了片刻然後不屑一顧的震怒,“大膽臣婦,你是準備用這個和朕做交易嗎?你以爲朕會相信嗎?一派胡言,來人呢,把她帶下去。”

侍衛進來,重新押起凝妝準備帶離,凝妝慌了。“皇上,難道您就不想知道您和她真正的關係嗎?您要一直帶着疑惑將來後悔嗎?臣婦有辦法讓您恢復您失掉的那部分………記憶。”

“停”皇上擺手讓侍衛下去,低頭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後再次看向凝妝,對凝妝說道:“說”

“皇上只要將自己的鮮血獻祭給黑月珠,您不記得的那部分過往自然會回來。”

“黑月珠在哪?”

“在阿籬手中,阿籬就是白妖。”凝妝看金樽眼裡的震驚,竊喜自己會逃過這劫。“皇上,臣婦的秘密已說,您可以放臣婦了嗎?”

“來人呢,把此人帶下去放了。”凝妝聽到此話那是萬分歡喜,以爲自己又贏了,哪知會聽到金樽接下來的另一處置,她崩潰了。“封了厲王府,將其府內所有的財產充公還民。”

凝妝懵了,上一秒還沾沾自喜呢,這一刻就全崩了。她不接受,嚷着。“皇上,您不是說您會放過臣婦嗎?”

“朕已經饒了你性命。”

“可那些財產是臣婦的命,您怎能將它們充公呢?”

“都是你們橫徵暴斂血奪來的,事到今日還想霸着不放嗎?”侍衛們進來,金樽發令。“帶下去。”

凝妝不甘的掙扎着,憤怒的絕望,扯着喉嚨嘶吼。“皇上,您不能這樣對臣婦,您不能收了臣婦的財產。”到最後成了怨恨詛咒,“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和她生而怨恨,怨恨相離,終世相分。”

金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可那些煩亂與疑惑,還有些莫名的情感在此刻開始種了進去,在感覺裡始終揮之不去。

想着想着,金樽來到了阿籬的囚禁地。

正對入口的侍衛看見金樽進來,連忙哆嗦着跪下。他難以置信的給金樽請安,舌頭都嚇到打結。“皇,……皇皇……皇上,您來了。”

另一個沒看到金樽到來的侍衛,哈哈大笑,他以爲這是在和他開玩笑。“你逗誰呢,今天什麼日子,皇上的大喜之日,他能來這兒,仙鬼都不信,我能信?”

隨着跪地侍衛的手指,這侍衛一回頭立馬啪的跪下連連磕頭,臉色整個烏青。“皇,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

“開門”

侍衛慌忙爬起來,彎腰跑着去開鎖,然後恭敬的跪請金樽。“皇上,您……”

“下去”

金樽看到阿籬,她一個人蜷縮在角落,雙手抱膝,頭深深的垂在膝蓋上。清單的身影讓人看了有無數種難受,如鯁在喉。

金樽走進去,撇開感受,他冷冷問道。“你還是誰?和我有什麼過去?”金樽的這種態度,完全是因爲阿籬在朝堂上對他公然的反叛。

阿籬聽到聲音緩緩擡頭,望向金樽的是充滿仇恨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