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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鴻走到圍觀的村民這邊,找上一個看起來已到花甲歲數的村民。
“請問,這棟樓五層的戶主是誰,我有些事需要找他(她)詢問一下。”魏鴻的語氣和善溫柔。
畢竟求證又不是審問罪犯,對待人民羣衆,自然不可能用上兇惡的語調。
雖然此時的魏鴻還是穿着便服,但畢竟人家也是從警車駕駛位上出來的,並且還有一個穿警服的同志。
所以老伯當然不會對魏鴻有所隱瞞,他直接回答道:“這五樓是林雲嫂家的安置房,我記得她前段時間,把它租給了一個外地人的。”
老伯說完還沒等魏鴻再問,倒反問魏鴻說道:“後生兒,這家租戶是犯事了不成?”
魏鴻連連擺手道:“沒,就是例行調查罷了。”
在一切都未曾調查清楚之前,目前的曹毅自然還是清白的。
“咦,林雲嫂也來了。”老伯大聲呼叫道:“林雲嫂,這邊,有個後生兒找你!”
‘這些村民還怪熱心腸的……’魏鴻在心裡嘀咕道。
說這林雲嫂看起來大概五十歲出頭的樣子,穿着倒有幾分時尚大媽的範兒。
林雲嫂走了過來,看着魏鴻問道:“年青人,你找我?”
魏鴻點點頭,說道:“是的,我是爲了這棟五樓您家的租客來的。”
魏鴻剛說完來意,就見林雲嫂的眉頭一皺,於是趕忙安慰道,“別緊張,他沒犯事,我來就是過來普通地調查一下而已。”
這是要先給她打個預防針,防止她因爲想太多,以至於對之後的調查心有疑慮,透露出錯誤的信息來。
這種因爲被詢問人員的緊張而胡亂提供虛假的情報,以導致案件進展陷入窘境的情形,並不是沒有過。
“我問您點事。”魏鴻觀看林雲嫂面色平靜了下來,緩緩開口說道。
“恩,你說,我知道的就不會瞞你。”林雲嫂說道。
魏鴻側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劉巴伸。
劉巴伸領會地朝着魏鴻點頭,點開平板,站在魏鴻的一側準備着隨時記錄。
“租戶的名字是曹毅對吧?”
“我想想……好像是姓曹的一個小夥子。”林雲嫂有些不太確定。
魏鴻點點頭,並沒有對林雲嫂猶疑的話產生一絲疑忌。
那是因爲,這種現象很正常,尤其是在小村裡。
由於小村的租戶大多都是外來務工人員,通常上他們的流動性還是相當大的,很有可能這個月他們還住這裡,下個月就去了下一個城市。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戶主們與租客自然不會簽訂租憑合同。
基本就是以口頭協議來商定的。
記不住租客的名字就很稀鬆平常了。
魏鴻繼續問道:“那您還記得曹姓租客,是何時住進來的麼?”
“這個我記得,是8月2號住進來的!”林雲嫂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魏鴻心裡幽幽一嘆:‘果然是小村民啊……’
這並不是魏鴻在非議林雲嫂,而是他在感嘆林雲嫂在生意上頭腦實在是精明的很。
可不要小看這些小戶主們的生意頭腦,打個比方,如果你問他們自家某戶租客上月用了多少錢的電費,就這燒腦的問題,他們都可以明明白白給你說出來!
沒辦法,畢竟背了半個世紀貧農稱號他們,不得不小心經營手中這一畝三分地,期求得到少得可憐的報酬。
“啊,對了,都已經是一號了呀,這月的租金可以收了。”林雲嫂突然欣喜地自言自語道。
魏鴻眉頭一挑,順着林雲嫂的話頭說道:“阿姨,正好我們需要找這位曹姓租客聊幾句,可以和您一同上去麼?”
“沒問題。”這種小請求林雲嫂自然不會拒絕。
別看林雲嫂現在已經年過知命,但是上起樓梯來竟然比魏鴻他們倆還利索。
當然,也是可能有小錢錢的激勵的一部分因素在裡面。
魏鴻和劉巴伸就跟在林雲嫂身後。
沿着樓梯上爬,漸近五樓的時候,劉巴伸突然出聲問道:“老魏,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怪怪的氣味,讓人怪不舒服的。”
魏鴻嗅了嗅,回道:“是有一點,一種說不出的怪味。”
終於到了五樓。
離門口還有一段距離的位置,逐漸濃郁起來的氣味,卻魏鴻和劉巴伸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禁神色大變。
魏鴻連忙上前拉住還打算過去敲門的林雲嫂,着急地問道:“阿姨,這個曹姓租客,最近您有見到過他麼?”
林雲嫂皺着眉頭回想了一下,說道:“我是沒看到,聽老張他們說,這家人最近都沒怎麼下樓的樣子。”
“阿姨,您站在這兒先。”魏鴻讓劉巴伸和林雲嫂站在原地,自己則小心走向出租屋緊閉的大門。
‘果然!’還沒接近大門,空氣中瀰漫的那股怪味,在濃度到達某一個界限之後,就轉變爲了一種魏鴻熟悉的氣味,那是一種不詳的氣息。
沒有猶豫,魏鴻迅速撤回到了劉巴伸身邊,神情嚴肅地對林雲嫂說道:“阿姨,您先回家,這裡現在不安全了。”
林雲嫂一聽不安全,哪還敢在這裡逗留,連問都不問原因,頭也不回地走樓梯離開了。
“果然是那個麼……”劉巴伸看着神色肅穆的魏鴻,開口說道。
“恩,巴伸你打電話,通知小兔他們過來,這裡有重大案件。”魏鴻一邊說着,一邊走向樓梯。
“讓他們來的時候,帶上防護服,以及次氯酸溶液,我推定裡面的濃度已經不是人類可以接觸的了。”
‘還得要先疏散羣衆……’
魏鴻望着已經裡三圈外三圈的人羣,不禁感到頭大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