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陰謀你自己去查,堂堂一派宗主還用我一個老頭子多指點嗎?”鍾恨天不屑道。
蘇燦撇撇嘴,鍾老頭還是鍾老頭,能夠多爲難自己三分,他便不會爲難自己兩分半。雖然在他看來,這是磨練,不過,在鍾小渝眼中,這就是爲難。鍾恨天還不知道乖孫女在暗地裡埋怨了他多少次呢。
“今天發生此事,那老傢伙還敢邀請我嗎?”蘇燦問道。
“切,就你那障眼法,雖然老傢伙看不出來,但是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到其中有詐。他之所以離去,一大半的原因是因我你爺爺我和嶽老弟,你頂多算是一根稻草罷了。”鍾恨天時刻不忘打擊蘇燦。
“哼,就算是稻草也是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蘇燦嘴硬道。
“本來不打算提醒你的,讓你毫無防備陷入局中,那纔好玩。不過,爲了不讓乖孫女守寡,還是多嘴了。哎,我老人家心地最善良,沒辦法。臭小子,再見。嶽老弟,他日再會。”
鍾恨天說完之後,閃身即走,根本不給蘇燦挽留的機會。
好在蘇燦也能猜出他下一步將會去哪裡,若是鍾小渝想去見爺爺,那帶她去就行了。
“小兄弟,告辭了,後會有期,有時間去我風影山玩玩。”嶽絮揚說道。
蘇燦連聲答應,即便不爲了這個清瘦老者,爲了看望兩年未見的那道魅影,少不得也要去一下。
蘇燦走出水面之時,已經不見了鍾恨天和嶽絮揚的身影,以他們這種世外高人的身份,肯定不屑於出現在普通人之前的。蘇燦踏波而行,來到岸上,然後一個人在無數人驚訝的目光中走向洛城南門。
“剛纔那麼大的動靜就是這個年輕人做出來的嗎?真強啊!”這是仰慕強者的輕狂少年發出的聲音。
“這麼厲害,還這麼英俊,你看他一個人面對全城目光竟然也毫不畏縮,那嘴角的一抹笑容真好看。”這是喜歡英雄的花癡少女發出的聲音。
議論聲中,一朵白花從城門之上墜落,卻是一個白裙飄飄的少女。那少女似乎不通武藝,直挺挺向下墜落。
“啊,有人墜城,她犯花癡犯傻了嗎?”
“啊,快救人,那麼漂亮的小妞兒。”
衆人驚呼陣陣之中,蘇燦望着那道白影,笑着搖搖頭道:“這麼大了還調皮!”
然後也不見他怎樣作勢,身體便直飛而起,將半空中的少女橫抱懷中,少女自然地抱住蘇燦脖頸,然後旋轉着飄然下落,引起城頭驚呼陣陣,豔羨之聲連連。
落地之後,蘇燦不着痕跡地在鍾小渝翹臀之上拍了一下,然後怒道:“你想嚇死我嗎?像個木頭一樣摔下來。”
鍾小渝嘟嘴道:“誰讓你嚇我呢,竟然在水底搞出那麼大的動靜。”
蘇燦安慰道:“好啦好啦,一言難盡,告訴你個好消息,爺爺來洛城了,剛纔的動靜可與我無關,都是他搞的。你想不想去見他?”
鍾小渝聞言大喜,立即忘記了質問被蘇燦嚇到之事,連忙向蘇燦身後望去,笑道:“想啊想啊,他在哪裡?”
“跟我來。”蘇燦說道,然後與鍾小渝牽手進城。
城門處,跟隨蘇燦而來的葉醒正滿臉焦急等着蘇燦的消息,而他身旁站着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蘇燦識得他便是守聖堂主齊鬱南。
齊鬱南此時也是滿臉焦急,若是天生門弟子因爲自己救援來遲而出事的話,那他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可惜,他還是從蘇燦眼中看出了悲傷和歉意,於是顫聲道:“還請蘇宗主指點本門弟子陳屍何處,老朽親自去爲其收屍。”
蘇燦道:“不必了,已經有本門前輩將屍體帶回你們天生門,我們快回去吧。”
右護法的位置,蘇燦一直給鍾恨天留着,他自然就是水月洞天的本門前輩。
鍾恨天已經許多年沒有來過天生門,即便是與韓冰玉複合之後,因爲某種心結,他也遲遲未至。眼下適逢其會,藉着將天生門弟子屍體還回本部的機會,鍾恨天只是想看看曾經爲之奮鬥,爲之守護,爲之心痛的地方。
聽聞鍾恨天到來,就連閉關不出的天生門主蔡雲生也提前出關,與好兄弟相見。鍾恨天當年殺伐過度,爲了天生門清譽,蔡雲生將其逐出天生門。但是他與蔡雲生的兄弟之情,卻不因爲別人的閒言碎語而有所減弱。
二人相見,一笑之下,已經將許多年前的不快忘卻。而蘇燦看到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方纔意識到,天生門,不就是當年的鐘天意和蔡雲生兩人名字之中各取一字而得嘛。
誠然如此,兩兄弟一人鍾愛醫道,一人苦守武道,互相配合之下方能將偌大的天生門遍佈悟者大陸,而且在仙魔大戰之中做出卓絕貢獻後還能全身而退,免遭滅門之厄。
現任堂主齊鬱南看到送屍體回來的人竟然是老堂主鍾恨天,頓時熱淚盈眶,單膝跪地拉着鍾恨天的衣袖道:“老堂主,您快回來吧,沒有您在話,許多宵小之輩都敢欺負到天生門,欺負到守聖堂的頭上了。”
鍾恨天搖頭道:“男子漢大丈夫,一口唾沫砸個坑,就算我不是天生門的人,難道就不是天生門的朋友了嗎?小南,我走之前可是最看好你的,怎麼現在變得這麼窩囊了?”
蘇燦看着一個花白鬍子的傢伙被叫做小南,雖然覺得好笑,但是卻笑不出來,他沒想到鍾恨天這個不靠譜的老傢伙竟然還這麼得人心呢。也沒想到當年竟然是他一手創立天生門,然後憑藉一己之力,守護了幾千年,讓悟者大陸的宵小之輩不敢來犯。
蘇燦知道自己的實力境界,甚至水月洞天都還沒有被鍾恨天看在眼裡,所以鍾恨天對蘇燦做的最多的事情便是磨練、考驗,催其成長。
“什麼時候纔能有和這個傢伙並肩作戰的機會呢?”蘇燦心中念道,“難道要等到下次仙魔大戰嗎?”
鍾小渝看到爺爺之後自然很開心,不過,天生門弟子的慘死還是沖淡了這份開心。
將天生門之事解決之後,蘇燦夫婦和鍾恨天找了一個地方大快朵頤,順便聊一下這兩年的遭遇。當然,大多數時間都是鍾小渝在將她和蘇燦的經歷,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偶爾插一句嘴,卻並不多言。
鍾恨天更是可恨,關於這些年的經歷只說了一句話:我和你們韓婆婆過得很好。
然後再無其他。
而一頓飯的相聚時間還是蘇燦答應鐘恨天,讓他和鍾小渝的父母之魂相見才換回來的。鍾恨天口口聲聲說每天忙的狠,蘇燦卻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麼。悟者大陸上也沒有聽說他做出什麼大事出來。
一家人再度“團聚”,終於讓鍾恨天失去了平日的瀟灑風采,看着兒子兒媳之魂,老淚縱橫。若是當年他早去一步,又豈會像現在一樣“天人”永隔。
好在蘇燦憑藉自己的能力,竟然保存了兩道魂魄,這讓鍾恨天第一次對蘇燦產生了強烈的認同感,在這件事情上,即便自己出馬也不可能做的再好了。
飯後,鍾恨天再度飄然離去,讓鍾小渝又氣又急,卻又無可奈何。
“小魚兒放心,等我們到了悟尊境界,聯手將其綁在水月洞天一百年。”蘇燦勸慰道。
“嗯嗯。”鍾小渝答應一聲,然後與蘇燦回到客棧。
不料,他們剛進客棧,便被昨夜那個紙片人攔住。
“蘇宗主、蘇夫人,你們可回來了,我們家公子等候多時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