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洞口離自己越來越近,可惜久屹的手卻只夠到了玄武的下巴。
驚慌之下,久屹指尖猛地用力。
黑長的指甲鋒利無比,瞬間插入石像之中 ,鉤出了五道深深的觸目驚心的抓痕。
久屹掛在那裡,擡頭看見湛暝還探着身盯着這邊,盡力伸出手卻夠不到久屹。
這玄武的下巴離嘴邊着實是有點距離的,雖然如此,不過以蠻力能跳至如此之遠已是驚人了。
久屹趕緊伸出另一隻手向上猛地一抓,靠着嵌入的指甲向上爬去。
爬了幾步,總算能抓到湛暝的手,湛暝用力將他拉了上去。
上了洞口,見雲琨舉着火把向裡面照着,裡面石階沿着玄武的喉嚨向下沒入黑暗中。
“好奇怪啊,難道會有人把棺室建在這石像之中嗎?”雲琨不解的道。
回身見剛剛站穩的久屹又側耳凝神聽着。久屹聽了片刻,沒想到來到這洞口處聽的更加清晰了,心中的猜測更加堅定了。
“好像確實有些聲音。”雲琨跟着驚訝道:“前輩耳朵好靈。”
“快走吧。”久屹接過雲琨手中的火把走在前面道:“恐怕裡面並不太平。”
石階步步向下,久屹感覺他們正漸漸向玄武腹中深入。
正走着,裡面聲音越來越大,似是打鬥聲夾雜着屍吼聲。
雲琨驚訝道:“定然是我師兄他們!”幾人不約而同的加快了腳步。
正走着,忽見前方有火光,漸漸狹長的石階也到了盡頭。大概是進入了龜殼裡面,石階通往裡面半圓的巨大石室。
剛踏入石室,便見石室中央擺着一副碩大的銅棺。
棺身刻着清晰的窮奇獸紋,紋路中沁着黑褐色。
久屹老遠便聞到那黑褐色中傳來陣陣腥氣,引得他一陣皺眉。
再見石室另一處,三個黑衣人正與一殭屍打成一團。
不遠處還有個黑衣人躺在地上,身上腹部已是血肉模糊,身下鮮血淌了好大一片,已然是沒了氣息。
雲琨見狀焦急的趕了上來朝着躺在地上的人跑去。待雲琨離得近了些卻猛然頓在那裡顫着手不敢前行。
定了片刻忽然轉身捂着嘴巴乾嘔起來。看來地上那人死狀慘烈。
久屹上前撫了撫他的背,也說不出什麼安撫他的話,只一句節哀再無他話。
後面跟進來的湛暝也皺眉立在那裡沒說什麼。
正說着,忽然間一旁打在一團的四個向這邊扭打了過來,雲琨嚇的趕緊往後躲。
只見三個騰龍閣的人手提刻着金蟒紋的黑色長槍,揮舞生風。
金蟒細刻的鱗紋間,時不時的閃着金色的電光。
三人圍着的,正是一個戾氣洶洶的殭屍。
那殭屍一身青紫,披散這頭髮,眉眼粗獷,白目獠牙,身材魁梧。打着赤膊,下身穿着半幅破爛銅甲。
細看之下,這屍全身血管曲張凸起,清晰的盤繞在青紫的皮膚之上,自胸前盤至背後,從脖頸攀至臉側,看了令人心驚刺目。
“飛屍!”後面的湛暝忽然冷聲道,久屹也心中一驚,這種修煉幾百年才能形成的飛屍很久沒出現了。
這種殭屍水火不懼,動作敏捷,縱跳如飛,不僅不畏光,而且心智開蒙,極其聰慧。
久屹見那與之打鬥的三人身法極其敏捷,看來能活着來到這裡並能夠以三人之力拖住飛屍,定然不是平平之輩。
兩個年紀輕的,年歲大概和湛暝、蔣灼差不多,一個年長的看上去也只中年。
其中一個年輕的搭眼一瞧便能看出功夫比另兩個更高一些,身法更加奇絕,每招每式看上去都更加穩準,下手也狠辣些。
另一箇中年的次之,剩下的一個隨後。
四個剛向這邊扭打過來,那個中年的便暼眼看見這邊,剛看見雲琨面色便一沉,喊了句:“雲琨,當心背後!”
說着迅速抽身從打鬥中閃了出來,一杆長槍提着便向這邊刺來。
雲琨嚇的一哆嗦,向一旁躲去。
久屹撫在雲琨背上的手還沒來得及撤回,楞了一下才發現這一槍竟是刺向自己的。
沒來得及多想,久屹迅速向後退去。
眨眼間那冒着寒光的槍頭已經接近久屹的胸口,久屹猛地擡手握住那槍柄。
那上面的金鱗與他手接觸的一瞬間久屹感到一陣刺痛侵入骨中。一陣白煙隨着呲呲聲從他指縫間冒了出來。
伴隨着金蟒紋上的金色電光,一時間場面驚心。
僵持間,一道紫光迅速飛了過來,湛暝持着劍魂,一劍打退了刺來的長槍,飛身擋在了久屹身前。
久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一片焦黑幾乎燒的見了骨頭,正隨着刺痛慢慢減退而癒合。
好在他能夠自我癒合,這金蟒槍當真是好厲害的靈器。
中年人退了兩步費力停了下來,驚訝的看着湛暝:“你是何人,爲何阻我?”
方纔反應過來的雲琨忙上前道:“江師兄!何故出手啊?這二位前輩是和我一同下來的……”
這江師兄揚了揚手裡的槍,提高了嗓門嚷道:“何故?你小子平日教你的都當屁吃了?
你沒見那人一身屍氣?就算維紗擋着,你也該看見他的手,他分明是個殭屍。
若不是剛剛我出手快,你小子現在也躺在那邊了。”
雲琨聽完慌張的看着久屹。
這眼神看的久屹難受,站在那裡愣愣的說不出話來。
湛暝回身看了看久屹癒合的手,忽然開口:“他是我朋友,不管你信不信我且告訴你他不會傷人。
你還是省些力氣快去對付那具飛屍吧,不然你們剩下的兩個人很快也會躺在那邊的。”
江師兄聞言立刻回頭,見兩個師兄弟已經快要招架不住。又看看久屹,見他也沒有動作,咬咬牙趕緊回去又打了起來。
雲琨依然站在那裡盯着久屹愣愣的出神,久屹一時間也找不出什麼理由可說。
正尷尬間,那邊的飛屍忽然猛地吼了一聲,瞬間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將三個人甩了出去。
兩個功夫高的退開來勉強穩住,那個差一點的年輕人直接給甩到了牆上,嘴角流出了血來。
那江師兄見況趕忙朝這邊喊來:“還不過來幫忙。”又看了一眼雲琨:“用那支槍。”
雲琨慌里慌張的看了一眼地上死了的人身旁的槍:“可是……”
江師兄急道:“可什麼可,情況緊急,現在允許你用。”
雲琨聽了趕緊跑去撿槍。
師兄弟四人又提槍圍了上去,那功夫高的年輕人低喝一聲“佈陣。”
四人橫提着槍,槍頭搭槍尾,繞着飛屍圍成了一圈。
霎時間槍陣中浮出一條隱隱的金蟒來,隨着四人的轉動遊走起來。
顯然這個陣法人越多力量越大,然而現在人數有限只能發揮至此。
飛屍被困在圈裡的剎那,湛暝轉頭對久屹道了句:“呆在這裡。”
一閃身衝了過去,眼見着馬上要刺中那飛屍的胸膛,那飛屍竟猛的一掙,大力一跳。
速度極快,敏捷地掙脫了出來,並躲過了湛暝的攻擊。
顯然這四人的金蟒陣不足以對付強大的飛屍。
湛暝迅速轉身,連續幾招,飛屍也不怠慢,一一躲過。
這飛屍實在聰明,轉身見四人又要圍上來,竟直奔雲琨攻擊而去。
顯然雲琨拿着金蟒搶時,槍上的金光較另三人淡了許多,他就是這陣中最薄弱的一環。
雲琨迅速躲閃,亂了陣腳,被飛屍一腳踹飛了出去,頭直直的向石室中央那銅官的一角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