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聖看出幻眼裡的謹慎,於是點頭說道:“既然你已經好了,我們就走吧。”
容月想到他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便點頭走了出來,但是內心還是有些顫動的。
卻聽李雄說道:“話說諸位不會想要現在就出門吧?”他挑了挑眉,語氣裡似乎藏着一種說不出的威懾。
“怎麼?”泠長風問道。
李雄頓了頓,擡起頭,望着濃重的霧靄,嘆了口氣,道:“你們看這霧氣,大得可以吞人了,看這姑娘的氣色不大好,許是大病初癒,長久處於這濃霧之中怕是對身體不利。而且這大早上的,你們也不吃個早飯,對胃不好的,年輕人就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語氣裡似乎滿是嗔怒,但也看得出李雄爲衆人的考慮。
衆人聽了,也覺得李雄說的有理,在這大霧裡,豈能看清道路?
泠長風開口說道:“李大爺說的極是,我們暫且等霧退了再出去吧。我想,就算我們不餓,幻也該吃些東西了。”
說着,這幻的肚子竟配合地輕聲叫了起來,害得她臉色緋紅,有些窘迫。
“呵呵,這樣纔對嘛 !”不知爲何,李雄的眼裡閃過一絲詭異的喜悅,“其實,早飯已經準備好了,你們跟我來吧。”說着,李雄便傴僂着背,向濃霧中走去,他擡了擡手,示意衆人跟上。
幻卻有些遲疑了,她也感覺怪怪的,這老人看得她滿心的疑惑,怎麼有種熟悉的感覺?
泠長風也挑起了眉,輕聲問幻:“這李大爺你曾經是否熟悉?”
棠聖和容月詫異地望着泠長風,不知他所問爲何。
幻搖了搖頭,“記不得了。”
濃霧中卻忽然傳來李雄的聲音,“你們跟上,小心迷路!”那蒼老梗塞的聲音刺得衆人耳朵有些疼痛,不禁擡起了腳步,向濃霧中那聲音的主人走去。
他們彷彿又回到了霧障之中,想起雲兒和李三兒的遭遇,棠聖、泠長風和容月三人心裡都不是滋味。
空氣之中不僅瀰漫着潮溼的霧氣,還有一種令人窒息的陰寒,這霧氣打在身上是暖暖的,但是幾個人均覺得背脊發涼。走着走着,最前面的泠長風忽然一滯,害得衆人也跟着停了下來。
“怎麼了?”容月問道。
泠長風望着濃霧深處,眉頭緊蹙
,滿眼的白色,其實是看不出什麼的。他說了聲“沒什麼”便又繼續前進了,其他三人也沒在說什麼。
走了好些時間,忽聽有開門的聲音,李雄說道:“到了,我們進去吧。”
門一打開,衆人才覺得視線變得開闊了,屋裡的霧氣還是很少的,淡淡的,薄薄的,至少可以看清屋子裡的一切。屋子比較寬敞,中央擺着張大大的圓桌,此刻上面已滿是熱騰騰的飯菜。李雄招呼着衆人坐下,便擡起筷子,說道:“寒舍沒有什麼好東西,還請諸位擔待!”
“哪裡的話,昨晚多謝李大爺的收留!”泠長風拱手道謝。
幻卻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
李雄擡起了頭,銳利的視線掃過幻,復又低下頭去,有些詫異地說道:“我本以爲日音公子跟你提起過。”
日音??幻一直覺得心裡怪怪的,現在終於知道原因了,原來是那風流公子日音不在身邊,便總覺得缺少些什麼。想起被砂旋攻擊時所發生的事情,臉上不禁浮上一片紅暈,卻裝着滿不在乎地問道:“對了,日音呢,怎麼不見他的人影?”
這麼一說,容月也覺得少了個人似的,望着棠聖和泠長風,問道:“是啊,他不是和你們在一起的嗎?”
泠長風早晨起來的時候便發現日音不在了,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棠聖忽然想起昨夜所聽到的聲音,於是緩緩開口道:“他昨晚就走了。”
“走了?”幻有些激動。
棠聖點了點頭。容月和泠長風忽然想起了棠聖曾經說過遠離日音,他自己走了,倒也不錯,但是昨晚多虧了日音救了大家,又給他們找了這個地方,不免覺得有些愧疚和歉意。
卻聽那李雄輕聲笑道:“呵呵,走了也罷,這日音公子總是神出鬼沒的,衆人莫要在意!趕緊吃飯吧,不然飯菜都涼了!”
衆人擡起了筷子,桌子上的氣氛頓時凝滯,每個人心裡都各有所思各有所想。
不一會兒,泠長風忽然打破這種沉寂的氣氛,說道:“李大爺是一個人住嗎?”想到這院落似乎很大,昨晚天黑並沒有看清,今天又起了大霧,但是隻是走就要走很久,又似乎沒怎麼見到其他人,不免有些好奇。
“呵呵,是啊,老朽一個人住慣了。”李雄說道。
泠長風本想張口繼續問去,卻想到若是問的太細,豈不自己承認對這陸中島極不熟悉是個外人嘛,於是也就不再說話。
衆人草草吃了早飯,但是這霧氣仍未散去,棠聖幾人臉上均露出愁色。眼看着鬼影兩國的日期即將到來,棠聖三人卻對陸中島一點也不熟悉。幻望着這濃霧,也一臉愁容,她想盡快通知哥哥,陸中島必會發生變化,但是是什麼變化呢?她說不出,況且她又怎麼能讓哥哥相信她就是曳兒,還有,哥哥已經原諒她了嗎?她心裡也是沒底的。
李雄蒼老的聲音卻忽然響起:“諸位先休息下,老朽有事,去去就來。”
“李大爺,您去忙吧。”泠長風說道。
李雄便拖着沉重的身子,傴僂着背緩緩走進了濃霧中。
待李雄走遠,棠聖緩緩說道:“我總感覺這李雄有些古怪。”
容月也插嘴道:“我覺得這個地方就有些怪異,好像有一雙眼睛時刻盯着你。”容月說着,還不時向四周望去,試圖找出那雙駭人的眼睛。
幻沉默不語,這個地方有種怪異的熟悉感,讓人心裡極不舒服。
“我們還是討論下救嵐的事情吧。”泠長風提議道,必定這是最爲主要的事情。
“嗯,”幻點了點頭,“我們等霧散了,首先去祭壇。”
“祭壇……”棠聖沉吟着,他忽然想起了巫國,想起了那祭壇上高高在上的身影,那個他生生念念的少女素以,想起她以及巫國的沉睡,便不由得摸出了懷中的手帕。
泠長風看到手帕,眼睛一亮,說道:“對了,我想到一點!”
“什麼?”容月也驚訝道。
泠長風走到棠聖面前,指着手帕說道:“這手帕不是標識着我們的位置嗎,我們爲何不先研究一番!?”
棠聖和容月被泠長風提起,覺得或許可行,但是幻卻一臉的疑惑,她完全聽不懂泠長風在講什麼。
泠長風笑了笑,拿起了一杯水,遞給棠聖。棠聖將手帕鋪在桌子上,然後緩緩將水倒在上面,手帕上散亂的花瓣又變化着其位置,不一會兒,那塊隱藏的陸中島便現了出來。
幻看到後甚是驚訝,這是什麼!?是地圖嗎?這麼神奇!
她激動地上前細細看去,驀地擡起頭來,眼裡滿是詫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