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洞,土豆兒就點起了狐火,有些恍惚。
這狐眼洞煞是簡陋,就是一個普通的山洞而已,正因爲形狀像極了狐狸的眼睛,而且位置恰好在這狐首山的眼睛處,所以得有此名。但是,若是你僅僅把這狐眼洞看得如此簡單,那你就錯了。這狐眼洞的洞口處,也就是九尾狐柚天歇息的地方僅僅是個入口而已,裡面還有千層萬層,只是一直沒人進去過,最底層的冰窟便是如今柚天被封印的地方,不知這邪降爲何會如此瞭解冰窟。但是奇怪的是,柚天雖然貴爲千年狐仙,卻只是喜歡躺在這洞口處,土豆兒也曾經問過他原因,他盈盈笑着說道:“悠閒自在。”那個柚天,土豆兒一直琢磨不透。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柚天的時候,幼小的土豆兒還不能完全變成人類的模樣,因而總是拖着一條尾巴站立行走着,他總是很沮喪。但是有一天,他竟然在草叢中模糊地看到一個人影,他有些緊張和害怕,生怕被人類抓了去,但是當那人走過的時候他便看到那人背後竟擎着九條美麗的尾巴。土豆兒震驚極了,立刻明白了那人便是九尾狐柚天。千年的道行,卻也把尾巴露了出來,土豆兒看着自己無法收回去的尾巴,頓時有了信心。
“那‘眼中釘’會在何處?”棠聖問道,土豆兒這才從回憶中回過神來,仔細打量着這洞口,卻怎麼也想不出那石頭會在何處。
容月站在一旁,也沒出聲,面色凝重,她所散發的氣息異常淡薄,幾近沒有,不易讓人察覺。泠長風把白子健扶到石牀上休息,然後擰着眉頭望着容月,心裡想着,嗯……這也太奇怪了,去過那麼多地方,就從來沒有遇到一個像容月這種情況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他喜歡的容月哪裡去了?這一路不會一直面對着這個容月吧?他可吃不消……他有些神經質地緩緩來到土豆兒身後,湊近他的耳朵,小聲說道:“喂,小土豆兒,你喜歡哪個月姐姐?”
土豆兒眼淚汪汪地,哽咽地說道:“月姐姐什麼時候可以回來?”這答案已經很明顯了,此刻兩個人倒是很合得來。
棠聖卻忽然發現石牀的裡側地上有一塊怪異的石頭,看起來
有些細長,於是他箭步上前,撿起那石塊,有些激動地說道:“是不是這塊?”
這時坐在石牀上的白子健也異常興奮,自從看了介紹狐首山的書後,那個“山中石石中門”就給自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若能親眼看到那石牆開啓,那該有多好!
土豆兒激動地從棠聖手裡接過石塊,定睛一看,卻失望地搖了搖頭,那只是一塊普通的石頭而已。
“會不會在九尾狐的身上?”一向孱弱的白面書生白子健忽然問道。
泠長風忽然挑起了眉,感覺有些怪怪的,但終究想不透是什麼,於是也看着土豆兒問道:“是啊,會不會就在九尾狐柚天身上?”
土豆兒搖了搖頭,“不會,那石塊對柚天來說似乎不那麼重要,他經常丟擲一旁,只是有一次我忽然看到了,他便拿起了它給我看。”
“這樣……”白子健竟然沉吟着。
“但是,”棠聖說道,“這洞口就這麼大,而且我們都找遍了也沒找到。還有,你不是說這狐眼洞下有冰窟嗎,可是如今看來卻連個開關都沒有。”
土豆兒畢竟是個孩子,此刻被棠聖一說,有些失落,嘟着嘴道:“我也只是聽九尾狐柚天說起,又沒親眼見過。
這天色愈加黑暗了,洞裡黑黢黢的一片,若不是土豆兒剛剛進來的時候點了狐火,怕是早已看不到一切了。九尾狐柚天在的時候是不需要任何燈火的,因爲他渾身散發着一股奇異的光芒,使得整個洞看起來異常亮堂。土豆兒也常常迷失在他那美麗的九條尾巴中,那輕輕搖晃着的尾巴有種神奇的誘惑力,他每次看着都想躺在柚天的身旁,毫無憂慮地睡去。柚天那張俊俏的臉上總會露出一副溫柔的表情,害得他都不好意思再呆下去。雖然後來由於某些原因侍奉了九尾狐柚天,成天爲着一些小事而忙碌着,但是他從來不曾和柚天單獨呆在一起,因爲每每接觸他,就令人生畏,讓人不敢靠近,而柚天明明是個異常溫柔的人,這點很奇怪,土豆兒想不出原因。
白子健咳了咳,其實他聽得雲裡霧去的,但是建議道:“那石頭會不會在密道里?”
衆人一驚,又黯然,那麼重要的東西,定不會擺在明眼處,可是如今這洞裡一點蛛絲馬跡也沒發現。他們只好再一次檢查着每個角落,白子健因爲受了傷所以只能坐在石牀上,而容月冷冷地站在一旁,心裡想着什麼,不可相信地望着這幾個人?她怎麼一醒來就碰到了這樣的情況。這洞裡的擺設太過簡單,所以不用一會兒,各處都查遍了,還是沒什麼收穫。棠聖擔心邪降會突然趕回來,因而剛想提議要不要先避一避,卻見白子健滿臉汗水,看起來異常辛苦,他忽然說道:“我,我……”還未說完,身子就軟綿綿地躺了下去。
但是,當白子健的頭剛碰觸到石枕上的時候,這石牀“哄”的一聲裂了開來,露出一道密道,原來這石枕便是暗道的開關。白子健一驚,猛然踉蹌地站了起來,卻也差點摔倒。但是衆人望着彼此,然後頷首示意。如今也只有進去一看了。
土豆兒驚訝地望着這入口,這纔想起怪不得柚天從來不枕着這石枕睡覺。
但是,在進去的那一瞬,泠長風有些遲疑道:“若這是個陷阱怎麼辦?或許邪降就在這裡面?”泠長風的擔憂不無道理。
衆人也略微遲疑了,倒是容月此刻有了精神,“怕什麼?我倒很想看看這裡面藏着什麼奇珍異寶!”說着,首先走了下去,土豆兒擎着狐火也緊隨其後,其他人也一個個走了進去。這暗道卻也寬敞,但是透着一股森森的寒氣。土豆兒不由得又靠近容月,而這次容月並沒有推開他。幾個人小心翼翼地走着,大氣不敢出,生怕土豆兒口中所說的邪降會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心裡異常緊張。
走着走着,容月卻忽然“啊”了一聲,衆人不禁嚇了一跳,身旁的土豆兒的狐火顫動了一下,晃得這暗道有些詭秘。
“月兒,怎麼了?”扶着白子健的泠長風問道。
容月詫異地把腳挪到一邊,她好像踩了什麼東西,忽然擱着腳底的穴位,因而叫出聲來。她彎下腰,撿起剛剛踩到的東西,細看去,才發現不過塊狹長的石頭,剛想隨手丟掉,誰知土豆兒一把握到手裡,激動地說道:“就是這個!就是這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