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月幾人纔剛將馬匹安置,棠聖和泠長風便匆匆回來了,一臉黯淡,想是並沒有見到紫菱仙子。
卻聽棠聖忽然沉聲說道:“準備下,立即出發前去王城!”
容月幾人也不多問,沒有想到馬匹倒是準備得及時。容月迎了上去,道:“馬已經準備好了。”
棠聖眉頭一蹙,卻也沒有說什麼,幾人便迅速整理好包袱準備上路了。
待一切準備就緒,容月牽來了那兩匹馬,一向愛馬的泠長風一看,便喜出望外,這帝都之馬就是不凡,看着便是這般英姿颯爽,想來必行千里。但是轉而眉頭一皺,詫異地問道:“月兒,怎麼才兩匹馬?”再望望容月幾人,再加上自己,一共五人,兩匹馬,該如何分配?
“這,”容月有些支支吾吾,但確實只剩下三匹馬了,因而回道,“就只剩下三匹好馬了。”
“三匹?”泠長風不解,若說三匹,眼前明明就是兩匹啊,於是接着問道,“那另一匹呢?”
“在……”
“在我這!”
容月方想開口,顏如玉溫潤的聲音便傳了來,尋聲望去,卻看到顏如玉已經騎在馬背之上,駕着馬緩緩走了過來,身後緊緊跟着一小廝。
不知爲何,棠聖眉頭一皺。
泠長風更是滿臉黯然,沒有想到,真是冤家路窄,怎麼偏偏又遇到了他?一想到昨夜容月竟被他緊緊抱在了懷裡,便覺得有些氣憤,但是轉而一笑道:“不知顏公子想要去哪兒?”
顏如玉禮貌一笑,回道:“帝都王城,和你們同路。”
這一說,泠長風倒是更加無語了,只好不予理會。
棠聖卻沉聲說道:“不早了,趕緊上路吧!”說着,便翻身上馬,然後將手伸向了嵐,說道:“嵐,上來。”嵐望了望容月,只好上馬了。
泠長風也靈巧地騎上了馬背,容月幫忙將雪扶到了泠長風的馬背上。
然而泠長風望着站立的容月,詫異地問道:“月兒,你怎麼辦?”
容月踟躕着,卻聽顏如玉開口道:“有我呢!”
泠長風挑眉:“怎麼,一起上路?”
顏如玉卻已經牽馬來到容月身旁,向泠長風點頭致意後便向容月伸出了一隻手,容月有些窘意,但目前便只有這個辦法了,又不能讓嵐和雪與顏如玉一起,因而只好上了馬,不理會泠長風滿是怒意的眼神。
泠長風冷哼一聲,便率先策馬前行了,棠聖也望了容月一眼,便緊緊跟上。顏如玉吩咐小廝道:“我先前去,你隨後到便可,王城匯合。”
“公子小心。”說完,小廝
便離去了。
“容姑娘,我們啓程了。”顏如玉說着,便策馬奔騰了起來。
當然,這帝都之地,並非全部都是城池之地,也有荒山野嶺,樹木叢林,也有偏遠而落後的村莊。然而一路走來,明明是白天,卻總覺得有些陰森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不時傳來,若不是馬不停蹄,或許會遇到什麼可怕的東西。跑了一天,雖是千里馬,每匹馬均載了兩個人,如今也是疲憊不堪了。他們只好找了個就近的村子停了下來,打算借住一晚。
卻不想,遠遠的便感覺到一股惡臭傳來,衆人皺眉,但是看了看天色,還是橫下心來,策馬向村莊走去。村莊人心惶惶,村民惶然地望着已經下馬的幾人,一瞬間像是看到了下凡的仙人,個個散着不凡的氣息。然而他們的眼裡卻頓生警惕和恨意,均狠狠地望着他們。
幾人滿腹詫異,將馬栓在了村頭,便走了進去,準備找個借宿的地方。
容月忽然想起了在灣村所遇到的情況,起初村民也是這個眼神,簡直像要把他們吃了。而如今竟又見到了這種眼神,難道這村莊也發生了什麼事不成?想着,便開口說道:“他們爲何這樣看我們?”
顏如玉溫文爾雅的臉上也閃過一絲黯淡,隱隱覺得不安。
棠聖和泠長風也想到了灣村所發生的一切,碧妖還一直潛在自己的眼眸裡。難道這個村子有什麼妖怪不成?但是爲了緩解氣氛,泠長風嬉皮笑臉地說道:“月兒,你長得那麼可愛,自然要多看幾眼的!”
“別開玩笑!”容月嗔道。
幾人只好默默向裡面走去,但是走了好久也沒有發現什麼人可以詢問下,走着走着,便看到遠處一個人,腳步沉重地朝衆人走了來,是個中年男人,頭髮有些蓬亂,衣服也盡是補丁,倒也比較乾淨,但是一雙眼睛裡卻滿是恐懼。衆人心頭一喜,想到或許今晚的借宿有着落了,正準備迎上去,卻不想中年男人,剛踉蹌地走到最靠前的棠聖身邊,便驀地晃動着,即將跌倒。
好在棠聖及時扶住了他,卻不想手面被中年男人抓了下,立刻劃出一道血痕,棠聖悶哼一聲,卻還是將中年男人支撐了起來。然而中年男人驀地發出一聲嘶嚎,眼睛立刻充滿了血色,他使勁兒掙開棠聖,便向村外逃去了。
“怎麼回事?難道是瘋子?”容月詫異道,但是看到棠聖手面處的血痕,心裡一陣慌張,立刻抓起了棠聖的手,擔憂道,“啊,你受傷了?”
棠聖一怔,猛然想到兒時,幼小的他也曾這樣擦傷過,本是滿臉春風的女孩素以皺起了眉頭,憂心道,你受傷了,這麼不小心。棠聖望着容月,旋兒視
線轉向一邊,便抽出了手,沉聲道:“不礙事,我們走吧。”
因爲只是一道指甲劃破的傷口,所以衆人並未在意,但是棠聖卻總覺得傷口火辣辣的,像是被火灼燒一般,只是因爲時間緊迫而未多想。
後來,幾人終於找到了一間廢棄的農舍,雖然看似廢棄了沒人了,還是比較乾淨的,於是決定暫時住下來,明天一早便出發。然而,就在六個人坐下來吃乾孃的時候,敏銳的棠聖驀地擲出一顆石子,便聽矮牆後響起一聲慘叫:“啊!”
容月緊張地喊道:“是誰?”
泠長風也皺起了眉,厲聲道:“快出來!”
“我,我出來,你,你們不要咬我!”苦苦哀求着,卻見一個青年緩緩打開了木門,走了進來,一隻手裡握着一把斧頭,另一隻卻不斷地揉着腦袋,想必是方纔被棠聖丟的石子打中,所以痛苦不堪。
幾人已站了起來,泠長風走近,厲聲道:“你在那兒鬼鬼祟祟做什麼?”
“我,我……”青年竟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你怎麼?”容月看到青年一臉惶然,定也不是壞人,或許是這家主人也說不定,那樣的話他們幾個便算私闖民宅了,於是上前溫和地說道:“你是這屋子的主人?”
還是女子有魅力,這麼一說,青年好似就安下心來,但是手裡的斧頭卻是握得更緊了,還是有些許緊張地說道:“我,我不是,這房子是空的,我,我只是想來告訴各位,這個村子不能呆。”原來是因爲青年看到這幾人,男的均少年才俊、風度翩翩,而女的便又那麼清新動人、惹人憐惜,因而好心提醒他們。
“不能呆?”這是什麼意思,容月柳眉輕挑,身後的幾人也在詫異,既然他並非房子的主人,爲何不讓別人逗留?
青年重重地點了點頭,“嗯嗯,今天是,是十五,月圓之夜,所以不能呆的。”
衆人被青年搞糊塗了,這十五月圓跟房子有什麼關係。容月更是聽得暈眩了,或許這青年想要表達其他的吧,但是此刻,他們又找不到其他的地方,只好留下來了,於是安慰青年道:“不會有事的,我們只住一晚上,明天一早便離——”
容月說着,這漆黑的夜空中頓時劃過一聲野獸的喊叫,因而還未等容月說完,青年頓時抱住了頭,恐懼地喃喃自語:“不要咬我,不要咬我……”
這青年難道見過什麼恐怖的東西,僅僅是山林野獸的叫聲而已,他爲何這般激動?於是,容月上前一步,手纔剛拍了下青年的肩膀,想要告訴他沒什麼,卻不想青年頓時撒腿就跑了,邊跑便淒厲地慘叫着,那聲音甚是刺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