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棠聖幾人終於走出這狹長的走道,踏出房門的時候,才發現夜色更加濃郁了。夜的寒氣,以及這宅子的森寒也不斷襲來。
站在夜的漆黑裡,容月瑟瑟發抖着,問道:“這樣看來,嵐並不在這裡。”
棠聖眉頭緊蹙,望着周遭,試圖可以發現什麼線索。
“嵐或許不在這裡,但是這裡或許可以解開小南的身世之謎。”泠長風卻回答道。
小南一聽,方纔的陰鬱全無,異常激動,她終於可以瞭解自己叫什麼是誰了。
然而容月卻不解地問道:“怎麼說?”
泠長風卻搖了搖頭,“只是個猜測而已,暫時還不能肯定。”但是他轉而肯定地說道:“但是我敢肯定,小南必定和這宅子脫不了干係!”
“沒錯。”棠聖贊同泠長風的觀點,而且從剛一踏入這宅子,他就有種想法,即小南與這宅子有着莫大的關係,而且鬼城失蹤案與這宅子也有莫大的關係。與此同時,一股異常陰寒的氣息徐徐傳來,棠聖忽然想到了之前的那個角落,眉頭一皺,“我們還是去那裡查看下吧!”他指了指住宅左邊的一片黑暗說道。
衆人點頭,便向那黑暗的角落裡走去了。
隨着不斷靠近,那片黑暗竟然不時傳來一股惡臭,棠聖三人不禁皺了皺眉頭,容月迅速捂住了鼻子,不禁暗想,到底是什麼,怎麼那麼臭?
小南漂浮着,但卻異常恍惚,她彷彿可以嗅到那股惡臭似的,一臉沉鬱,她在腦海裡努力回想着,試圖回想起與這宅子的一絲一毫聯繫,但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出了。她恨自己,竟然這麼沒用,死了就死了,竟然還忘了生前的事情!
不一會兒,衆人便來到一塊空地,應該是宅子的後院,但看起來有些荒蕪,和那高大的門面甚是不符。若不是晚上,定會看到雜草叢生,凌亂不堪了。然而那股惡臭越來越濃了,彷彿就從某個地方傳來。
“這是什麼地方?”容月不經意地問道。
“或許是後院,又或許我們已經出了宅子。”泠長風解釋道,但是前者的可能性極大,因爲他們不曾踏出過什麼後門之類的。然而這雜亂的後院又讓衆人不解,難道這宅子真的一個人也沒有嗎?那麼,那間窄小的詭異屋子又是怎麼回事?那燃燒着的蠟燭難道是自己亮起的?一切看起來又那麼不可能。
而棠聖卻向前面的一小片空地走去,神色嚴肅地蹲下了身子。
“你發現什麼了?”泠長風急忙問道,然後也走了過去,在棠聖的身邊蹲了下來。
容月卻也想要湊上去看個究竟,但是纔剛踏出一步,棠聖驀地喝道:“不要過來!”她怔怔地停下了腳步。小南雖然已不是人類,但是內心的惶恐愈演愈烈,彷彿前面就是地獄,再也不敢踏近一步,她停落在容月的身旁,一抹身影隨着輕風微微地擺動着。
棠聖伸出手來,觸了觸那地面,卻發現泥土異常鬆動,或許是因爲方纔下過雨的
緣故,泥土異常潮溼,但奇怪的是,這泥土竟帶着某種溫熱的氣息,那股陣陣的惡臭仿若就是從這泥土之下散發出來的。
“你發現了嗎?”棠聖神色嚴肅地問身邊的泠長風。
泠長風早已將一把泥土捏在手裡,這一切都已察覺,黑暗中點了點頭。
兩人忽然開始動手挖了起來。
容月煞是驚訝,道:“你們在做什麼?”
“月兒,快去找找有什麼可以挖土的嗎?”泠長風邊挖邊說,“樹枝也行。”
容月迅速地摸索着周遭,卻是因爲天色太過灰暗,除了看到模糊的一片,根本看不到什麼東西。好在有小南在,她準備的找到了一個木棍,於是驚喜地說道:“月姐姐,你右邊的不遠處有一根木棍!”
容月慢慢向右邊走去,走着走着,腳下一滯,果真踩到一根木棍。她趕緊撿了起來,這時小南的聲音又傳了來:“月姐姐,你身後不遠處也有一根木棍。”撿完兩根木棍以後容月向着黑暗中那蹲着的兩抹身影走去,來到兩人身邊,本想也幫着做些什麼,可誰知兩人接過木棍以後,只是讓容月遠離。
容月和小南只好在一旁觀看。
棠聖和泠長風有了工具以後便奮力挖了起來,或許是下過雨的緣故,又或者翻動過,總之泥土鬆動,異常好挖。
不一會兒,泠長風驀地挖到一個非常有韌性的東西,他丟掉木管,扒了扒,忽然摸到一塊布,他立刻從土裡拽了出來,遞給棠聖看,道:“你看這是什麼?”
黑暗中,兩人均看不真切,忽然想到小南,泠長風轉身說道:“小南,你能看到東西,你來看看這是什麼?”說着,泠長風攤開了手中的破布。
小南迅速地漂了過去,本想湊近看清,卻不想還未接近泠長風,那破布竟是一閃,小南便被一股強力彈了開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容月緊張地跑了過去,擔憂地說道:“小南,你沒事吧?”
小南捂着胸口,搖了搖頭,方纔那一道閃光確實太過狠戾,若是直接貼在了她的身上,定會魂飛魄散。
泠長風也緊張地望向小南,待看到小南沒事才放下心來,頓時明白了手裡的破布究竟是做什麼用的,原來竟是一道符咒。泠長風轉向棠聖,卻見黑暗中棠聖面色嚴肅,眉頭緊蹙,已然瞭解了一切,便點頭又開始挖了起來。
這符咒按照方位來看是在西北方向,想必其他七個方位必定也有一道符咒,棠聖和泠長風便挪動了位置,向另外七個方位挖去。果然,不一會兒,他們便沿着一片區域挖到了幾塊破布。待他們將八塊符咒全部挖出以後,這才確定方纔挖的地方是個方正的形狀。
兩人將破布擺成一排,雖然看不出上面到底寫了什麼,但是棠聖和泠長風兩人對視點頭,便開始向這符咒規劃的方形區域挖去。
容月和小南躲得遠遠的,容月只能看到那兩個黢黑的身影不斷忙活着,而且聽到挖土的聲
音,卻不知這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麼鬼。
然而小南,面色恐懼地望着兩人的動作,她看得一清二楚,卻異常畏懼,彷彿他們倆正在挖她的屍體那般,胸口的疼痛又愈加厲害了,她捂着胸口癱軟地坐在了地上。一旁的容月卻又無法碰觸,不禁焦急難耐。
隨着越挖越深,那股惡臭愈加濃重了,兩人不得不屏息繼續挖下去。但隨着身下的泥土一點一點被掘出,一股陰森可怖的氣息環繞着棠聖和泠長風兩人,然後直接竄出,襲擊着遠處的容月和小南。
容月趕緊捂住了鼻子,但是那股惡臭仍舊令她不住地乾嘔着。
“月姐姐……”一旁虛弱的小南關切地說道。
“我,我沒事……”容月勉強撐着說道,卻又向那兩個模糊的身影望去。
而棠聖和泠長風越挖臉色越凝重,手下不禁多出了不少東西,什麼手鐲,戒指,耳墜,玉佩,髮簪等等。那惡臭越來越刺鼻,不過兩人的嗅覺早已麻木。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泠長風詫異地說道。
棠聖一臉嚴肅,沉聲說道:“血祭之人的後果怎樣?”
泠長風一怔,已是明白了棠聖話裡的意思,血祭,字面意思便是以血祭祀,而且需要活血,死血是不予執行的,沒了血液,那麼人自然就沒了性命。這麼說的話,那麼這個坑是……想着,泠長風又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啊——”
誰知,泠長風挖着挖着,驀地叫出了聲,手下赫然握着一顆頭骨!雖然並不害怕,但還是對着突然其來的東西嚇了一跳。
棠聖這時手中也多了不少骸骨,黑暗中依舊泛着森冷的光。
兩人相視而望,面色均是異常沉重。
與此同時,小南驚恐地望着棠聖和泠長風手裡的東西,完全沒有注意身後神不知鬼不覺靠近她們的身影,只見那影子驀地伸出一雙慘白的手捂住了容月,還未待容月發出聲音,她就頓時昏了過去。而身旁的小南驀地發現剛想張開卻不想被吸進一個東西里面去了。
夜依舊是如此之黑,幾乎看不到什麼,但是棠聖和泠長風兩人卻足以感受出所挖到的東西,內心不禁翻騰着,不禁感慨,究竟是什麼人竟然這麼殘忍?然而他們卻不知,身後的容月和小南早已不見了身影。
泠長風摸着手上剛挖出來的首飾和配飾,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小南的身上是否也配有這些呢?若有的話也是一個線索!於是,泠長風回過頭來,喊道:“小南——”
身後漆黑一片,早已沒了人影。泠長風皺眉,碰了碰棠聖,棠聖也轉過身來望去,茫茫的黑暗中透露着些許冷寂,人去了哪裡?
突然一瞬間,兩人均感到了身後無形的壓力,兩人同時猛然轉身,卻不想還未看清來人,便被那身影一人一手捂住了鼻子,頓時昏了過去。於是,那身影拖着兩個人慢慢地向黑暗之中走去,看起來,如同鬼魅,卻比鬼魅更陰森可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