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霍璃打斷的也是這樣一顆樹,不過她是內氣外放,而且一拳完工。相比起來,我現在還差很長一段距離啊。”
收起架勢,霍雲取出一套乾淨衣裳,徑直走向迷失林中的一處水潭。
傳說總與事實有很大差距。
進到迷失林之後,霍雲赫然發現這處十萬大山的外圍禁地,除他外再無人煙,也沒有飛禽走獸,便是連小蟲子也不曾見過一隻,至於傳說中遍地都是的天才地寶,更是連影子都不見一個。
霍雲在練拳的空地附近的一棵大樹上搭了一個小樹屋,勉強算是別有情致,而每日研習拳法後,他便會前往水潭,藉助水底力流來鍛鍊體魄。
同時,這個水潭也正是那張藏寶圖所繪的寶藏地點。
水潭極深,無法見底,而且愈往下愈是冰冷,霍雲曾經運足十成內氣並鼓盪氣血試着深潛,卻在不到百米之處就再也禁受不住,趕緊上浮,試了幾天,他只能放棄尋寶的念頭。
那實在是極低的溫度,尋常培元期武者只要稍微接觸一下水潭,只怕就要全身僵持,若是再堅持片刻,說不好全身就要徹底僵死了。
不過,這點在霍雲看來,卻也是大大的補益之處。
他內氣凝如液態,境界愈往上則要求密度越高,態勢越牢固,水潭的低溫不但能幫他鍛鍊內氣的自然運轉速度和頻率,更能通過壓強的原理對內氣進行壓縮,使之愈發凝練。
而在煉體方面,足夠的低溫讓他的氣血、肌體必須保持活化與之相持,並且沒入其間,這樣的相持足以通達全身上下、無微不至,可說是最全面的鍛鍊方式了。
另外更有水中練拳,這本來就是上一世慣有的修煉方式,藉助水底壓強練下盤、出力、拳架,霍雲如今精修《太極拳》,一入水中,便如上下左右盡是實力還在自己之上的同門在輔助推手一般,如何還能進境放緩?
一路無事再次來到水潭邊,霍雲慣例脫掉身上唯一的衣物,連同身上劍器都藏在隱秘角落。然後一口氣含在嘴裡,喉結滾動,直接吞了下去,與此同時,他體內大小腸一起鼓動,發出了巨大地蠕動雷鳴聲音,一聲一聲很有規律。
接着,他猛地撲出,如魚龍入海般划着弧線躍入了水潭之中,卻沒有驚起多大聲響,只有水花隱隱,比上一世的任何跳水動作要來得完美。
待到整個人沒入水中,霍雲尋了靠岸的一個突出的平整泥地上站好,不依不靠,雙掌成圓,左右開弓,前衝後突,直接就是《太極拳》演練,渾身勁力鼓盪,捲動數百斤壓強的潭水,頓時一個大型漩渦出現在潭面之上,無窮泥沙紛揚,攪得潭水一片渾濁。
“咦,那是什麼?”
便是水中練拳,霍雲的靈魂感知也足夠敏銳,在水下近百米處出現動靜的那一瞬,他直接就感應到有活物在運動的跡象,頓時一驚。
要知道在偌大的迷失林,除了巨木,他甚至連花花草草都沒見着,何況花鳥蟲蛇。而在這極度冰寒的水潭底下,他也練了許多日的拳,別說是魚類,就算浮游生物都沒有半隻影子,沒想這次卻有活物出現。
“莫非跟藏寶圖所指的寶物有關?”
霍雲相信感知不會欺騙自己,也察覺到對方實力並不太強,於是直接停下練拳,趁着胸內閉氣仍舊良好,直接一個鯉魚甩尾蕩離原地,然後游魚般朝潭底潛了下去。
感知如雷達,只能反饋活物的動靜、狀態,卻不能反饋聲、色、味之類的感覺,待到霍雲下到水底百米時,他終於見着了這迷失林中的另一居民——
長達兩米的身子,頭與身齊,渾如圓柱一般體型,一身魚鱗隱發銀光,嘴巴佔了半個頭大小,牙如鋸齒,最特色的那一雙長長的尖牙,居然無法安放在嘴裡,下牙向後一直彎曲,都快碰到了眼睛。
凡是能在惡劣水中生長的異物,必定對武者有着極大的作用,雖然不確定是好處還是壞處。
腦海裡飛快掠過這麼個念頭,霍雲自不會滿足於觀摩一番就退開一邊。武道修行如逆水行舟,講究的是盜天地而養自身,但逢遇到天才地寶,要是講求什麼生態保護、物種保存,那隻能說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還不如早早扔掉武道回家種田。
此時回到岸上取來千煉劍或者魚腸劍已經晚了,畢竟很難保證這怪魚會跑到哪裡躲着。霍雲閃電般朝怪魚撲出,而怪魚顯然也由水流的變化察覺到活物的氣息,頓時欣喜若狂地迎了過來。
以怪魚猙獰的外觀和迫不及待的態度來看,顯然這怪魚也是食肉向的物種,雖然不知它在這水底活了多久,但見着那麼大個活人,它想當然以爲這是上天對它的恩賜。然則,事實卻是它迎來了魚生中最杯具的一刻——
雙方相對衝進,霍雲雙手成拳擊出,恰好避開正面的尖牙而撞在怪魚腦袋兩側。
頓時寸勁併發,兩邊各兩千斤的超強巨力夾擊,作爲中點的怪魚便是天生異種,但肉體強度勉強就跟第七階的荒獸持平,加上久未經過劇烈的捕食搏殺,反應和天賦能力卻遠遠稱不上快捷,頓時就被打得懵了,渾身一顫,失去了所有知覺。
霍雲察覺出它失去了反應能力,也不遲疑,單手把怪魚脖子捉緊握實免得它突然醒來撲咬,另一手則將二米長的長條圓滑魚身往臂上緊緊纏實,這才轉過身朝水上浮出。
待到上岸,這怪魚就更沒有還手之力了,只是這魚皮質又韌又硬,不論百鍊還是千煉,都只能留下或淺或深的白印,最後還是取出魚腸短劍一個劃拉,這才了結了怪魚的小命。
依照慣有的嘗試手段,霍雲先把這魚的血液檢測了一番,結果卻是無害無益,雖然勉強能補充一點消耗的血氣,但腥臭難當,他乾脆懶得勉強。隨後解剖全身,倒是在頭顱中得了一塊小小的囊狀物體,不過珠子大小,聞着異香隱隱,卻並不難受,似乎是無毒可食之物。
霍雲稍微猶豫了一下,很快就取出一枚祛毒丸合着這小囊一併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