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曦辰只是淺淺一笑,替無憂擦去嘴邊的飯粒,柔聲說道,“等下你就知道了。”
這根本就是敷衍的話嘛,生生地就把無憂的興趣之火給澆滅了,只好問道,“那你說的地方是什麼地方?”
“便是我拜師學藝的地方。”龍曦辰見她甚是好奇,也就不瞞她了。
無憂一聽是拜師學藝的地方,馬上又來了興趣。顧不得什麼禮法淑德,以最快的速度幹掉了眼前的一大碗飯,拍拍肚子道,“我吃飽了。”
第一次見她這麼憨憨的樣子,龍曦辰淺淺一笑,“既然吃飽了,那咱們便出發吧,馬車已然備好,在辰王府門口恭候蕾情公主多時了。”
聽到這樣熟悉而陌生的稱呼,無憂下意識地牴觸,遂主動挽起龍曦辰的手,撒嬌道,“我不是蕾情公主,我是你的辰王妃。”
龍曦辰馬上回抱住無憂,將她攬入自己的懷中,就這麼秀恩愛着,走出了芙蓉園,途徑後院、前院,最終離開了太子府。
夫妻恩愛的事,馬上傳入妃妾耳中,後院很快又議論開來,林瑛嵐卻是不屑一提,只安心躺在牀上,享受這盛夏美好的時光。
馬車行至山下,便停了下來,接下來的路程由他們二人步行而上。
這山名爲太乙山,常有隱士高人居住於此。無憂只聽說過,從不曾來過,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真的是天下第一美景!
太乙山千峰疊翠、風景幽美,素有天下第一福地之稱,是所有隱士的理想居所,但海拔甚高,且常年積雪,內功不深厚者若在山上待上一個時辰以上,即被凍成一塊鐵冰。
臨行前二人特地帶了冬衣,剛一山上便覺出寒冷,馬上披上了冬衣。
經過艱難的攀爬,終至一山洞前。
那山洞亦是奇特,洞口未封卻無人進出。
山洞的匾額上,用隸書寫着“洞天之冠”四字,兩邊還刻了兩幅對聯。上聯是福如東海長流水,下聯是壽比南山不老鬆。
她聽說過太乙山上的洞天之冠,那是山林高人“師緣居士”的住所。師緣居士是世上武功最爲高強的和尚,曾一人單挑萬個山賊,不下半個時辰便將萬賊窩夷爲平地。
師緣居士是玉玲瓏崇拜的習武者,連玉玲瓏都是望塵莫及。龍曦辰竟可以自由出入這
裡,難道他便是師緣居士之徒麼?
“這便是你習武的地方嗎?”無憂換了個方式問道,只見他點頭,“這也是家師的居所。”
無憂已經數不清今日有多少次爲之大驚了,以往總以爲龍曦辰只是個空有外表的負心漢,還曾後悔過救他一命,沒想到龍曦辰身上竟然有這麼多閃光點,怪不得個個女人,爲之驚狂,想必林瑛嵐知道這些後,也會春心萌動吧!
見她出神,龍曦辰疑惑地看着她,“在想什麼?”
晃神,無憂還反應不及,遂笑了笑,“沒,只是突然對你生了幾分敬佩之情。”
龍曦辰一笑,牽着無憂往洞天之冠的深處走,忽而無憂怯步,“今日匆忙過來,不曾帶什麼禮物,實在不好意思見師緣居士,還是改日再來吧。”
“放心,今日只有我們二人、二人世界。”龍曦辰呵呵一笑,“家師已然逝世多年了,只是一直隱瞞於江湖,不曾被人知曉。”
無憂忍不住又是一驚,她本還想向師緣居士討教一二,沒想到竟然已經死了?!
“你要節哀。”像是安慰龍曦辰,又像是寬慰自己,一陣失落感涌上心頭,無憂輕嘆了一口氣,“人死不能復生,你一定要節哀。”
他實在沒法節哀,因爲師緣居士死因仍然不明......
龍曦辰將笑容掛在嘴邊,淡淡地卻透着幸福,“師父已然不能重生,母妃也一去不復返,現下我的身邊就只有你了,無憂。”
何其重的擔子,突然讓無憂一人扛起,無憂有些惶恐。
她何嘗不是這樣,母后沒了、師父也難以相見,現下只有龍曦辰一人可以依靠了。
一起行至洞之深處,豁然開朗,不知什麼時候,龍曦辰已將此處佈置爲一個簡潔的新房,意味明確。
這裡的擺設十分簡單,一張雕花的大牀、一張紅木圓桌、兩張椅子和幾個古董花瓶,牆上還貼了幾張雙喜,像是用了一點心思親自剪的。
“這個新房是我親手佈置的,”龍曦辰拉着無憂坐在椅子上,繼續說道,“舊年咱們大婚之時,我冰冷相對、意氣用事,導致你我二人的感情只退不前。而今是我補償與你的婚禮,雖然簡單了些,但都是花了心思的。”
無憂明白,要把這些東西從山下搬上來,還
是需要很大的耐力和精力的。
“爲什麼?”無憂噤聲,今日龍曦辰給了她那麼多的驚訝,會不會是表白的鋪墊?
龍曦辰毫不猶豫地說道,“因爲愛你。”
愛這個字,承載了太多回憶,簡簡單單卻過得豐富多彩。無憂心想着,是時候把這份回憶填充得更加精彩了吧!
等了六餘年,她終是等到了這麼一句話,該幸福嗎?
也不知是無憂的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此時此刻的龍曦辰,比任何時候都要深情,“無憂,我爲以前的自私道歉,現在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之前也說過重新開始的話,語氣中卻只有哀求和無奈,而今已然不同。
無憂聽得出其中的愛意,嘴角忍不住露出一個幸福的微笑,眼角也掛上了甜蜜的淚珠,回之一個擁抱,“辰,我也愛你,我們重新開始。”
圓桌上正擺着一壺酒和兩個酒杯,這是龍曦辰爲他倆準備的交杯酒。以北魏的習俗,喝完交杯酒的男女,夫妻禮便就成了。
自斟上一杯美酒,二人一同舉杯,交織着手臂一齊飲下。
這酒似乎是十分烈,剛喝下去就伴隨着一陣暖意襲來。
龍曦辰解釋道,“這酒是用太乙山的溫泉石釀製而成的,十分暖身子。”
那酒似乎有些異常,龍曦辰卻還沒意識到這一點。
經過這一夜,無憂便是女人了,她便可以爲龍曦辰育子了!與此同時,她也將失去她最寶貴的馭獸之術和毒術,自然,與貂兒亦再不能正常對話了。
醒來之時,自己竟不是躺在新房中,而是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
無憂緩緩睜開眼睛,先是一驚,又仔細打量着眼前的事物,像是一所宮殿,各樣擺設都極盡奢華,像是一國之皇所居住的地方。
自己怎麼會在這?無憂細細一想,心覺不妙,難道那酒被下了藥?!
一位着裝整齊的侍婢,端着一碗湯藥,走進房間,“雪傾妃娘娘吉祥,奴婢侍候娘娘服藥。”
“這是什麼地方?”無憂無心喝藥,只一味問道,卻不見那侍婢答話,怒得打翻了湯藥,“你快說這是什麼地方?辰王殿下何在?”
侍婢垂頭收拾着被無憂打翻的碗勺,淡淡回了一句,“奴婢不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