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嫂!三嫂!”剛到芙蓉園,龍黎軒就被一干下人攔住了,頓時怒道,“不認識本王嗎?竟也敢攔!?”
襄伶走上前,福身向龍黎軒行禮,“回六王的話,並不是奴婢們不識趣兒,而是娘娘有令,不許任何人探視太子。”
聽到“探視太子”四字,龍黎軒才記起龍曦辰病了,作勢假咳了幾聲,“既然不能探視三哥,那本王必要見一見三嫂,細問三哥的病情,纔可安心離去。”
襄伶禮貌一笑,“還請王爺見諒,我們娘娘也謝絕見客。”說完,又是一福身,差人關上了芙蓉園的大門。
龍黎軒第一次被一個丫鬟拒之門外,氣得想踢爆芙蓉園的門,但想起芙蓉園的主人是無憂,又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夜幕降臨,無憂按着紫洛的囑咐,給龍曦辰用了藥。
這藥見效十分快,剛喂下去不久,龍曦辰的臉色便恢復了許多,眉心也似有半分微動,欲醒欲昏的樣子,只差睜眼說話了。
喂完藥後又是敷藥。
這是無憂第一次主動,伸手觸碰龍曦辰之際,無憂感覺到龍曦辰頸部的微動,自己也跟着他一動。
“辰......你是不是醒了?”無憂忙問,卻見牀上依舊一動不動的龍曦辰,又失望地愁起眉頭。
經過兩日的喂藥和敷藥,龍曦辰的脈象也漸漸恢復了,卻還是昏迷不醒。
紫洛把脈後,輕輕嘆了一口氣,“爺這是心結,若是不打開,怕是極難醒來的。”
“心結?”無憂一臉疑惑地看着紫洛,從未聽說過龍曦辰有心結,他已是執政太子,竟還有心結麼?
像是察覺到自己說錯了話,紫洛忙跪倒在龍曦辰牀前,認罪道,“奴才知罪。”
無憂更是疑惑,“你何罪之有?”
紫洛吞吞吐吐了一會兒,像是很懊悔的樣子,轉向無憂說道,“爺吩咐過,心結之事不可向任何人提起,奴才一時莽撞,竟將心結宣之於口......爺已經三天不理政事,若還是這樣昏迷不醒,奴才唯恐執政之權落入他人之手......”
“本宮明白這個道理,”聽他斷斷續續地講着,也講不到重點,無憂隨即打斷了紫洛的話,“你且說什麼心結,本宮定想辦法打開。”
聽無憂這麼說,紫洛總算鬆了口氣,引着無憂出了內室,才說,“實不相瞞,爺的心結在於娘娘。”
無憂眼中有明顯的驚訝之色一閃而過,留下一抹淡然,細細聽着紫洛的話。
“爺鍾情娘娘許久了,卻得不到娘娘的心,實在懊惱。”紫洛娓娓道來,“許是自那次娘娘裝病開始。娘娘可還記得,那次爺夜闖墨王府受了重傷,二王爺又刁難爺,引着皇上與爺等人去泡溫泉。就在爺的傷口即將被發現時,娘娘毀了自身,傳人讓爺回太子府,這才救了爺。於爺而言,娘娘是恩人。”
無憂只淡淡
一笑,“既是恩人,報恩即可,何必以心相許。”
大齊向來開放,表白之人不在少數,有寫書表白的,也有當面表白的。從小到大,雖沒人向無憂表白過,可總也見過不少。可這通過下人向愛人表白的方式,無憂倒是第一次見。
紫洛如實說道,“娘娘傾城之貌、心地善良、聰明伶俐,但凡世間男子,無不動心。”
這算什麼?紫洛這是在跟無憂表白嗎?
意識到自己似乎說錯了話,紫洛一陣驚慌,忙補充了一句,“奴才的意思是說,爺也是世間男子,叫他怎麼抑制對娘娘的動心動情?”
看着紫洛慌亂的樣子,無憂依舊是淡淡一笑,只是這次多了一抹哂笑的意味,“行了,本宮知道太子的心結了,自會想辦法打開的。”
聽她這麼說,紫洛長長地吐了一口氣,表情也放鬆了不少,俯身道,“那奴才先告退了。”
紫洛離去後,無憂疲倦地坐在外室的長椅上,一邊熬着藥,一邊想着這些日子裡,她與龍曦辰之間發生的事。
無謂就是些男女之間、愛與不愛的問題,爲着這些爭論吵鬧不休,剛剛和好又起矛盾爭執,還鬧出與龍黎軒共度一夜的事,被龍千墨撞見,真是不該!
想想前些日子的吵架,無憂竟沒了當時的心痛,有的只是幸福。或許是知道龍曦辰的心之後,看問題的角度就不同了吧。
五年前的一見,那一聲靈兒,無憂至今不能忘懷,也因爲龍曦辰當年的親密稱呼,讓無憂純情的心靈,跳起了愛情的節奏。
自儀安皇后去世,她便沒了性子、任人欺負。
人人都說無憂是傻公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過是性子異於常人罷了!
人人都說無憂是醜公主,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過是不會打扮,外加一點自卑罷了!
新婚當日,大紅嫁衣襲地,仙一般的美貌終於在紅妝下盡顯。無憂站在高臺上,宣佈蕾情公主出嫁,所有人都驚呼無憂的變化,沒想到傻公主竟然說話了,且話語之間多有威嚴,一點也不像傳聞中的癡傻之症!
所謂的癡傻之症,許是長日寂寞在作祟吧!
大齊的國風十分開放,特別是戀愛自由這一塊。女子過了十二歲,男子過了十三歲,便可以向心愛的人表白,並提親、定親。
無憂有許多皇姐、皇妹,但凡過了十二歲的,皆有衆多男子追隨,只有她身邊淒冷無比,只有發小陶溫爾尾隨不離。
她雖對陶溫爾的形影不離有些感動,但當時的陶溫爾又胖又醜又矮,實在難以讓人一見鍾情或是日久生情......因而在無憂心裡,只把陶溫爾當做閨蜜。
直到遇見龍曦辰,無憂纔對美有了定義。雖儀安皇后生前囑咐過:不要對男人動心。但無憂的心還是在不經意間,送給了龍曦辰。
無憂並不是外貌主義者。自然,龍曦辰
不算是絕美非常,只是在無憂心中,他是最美的,也唯有他,纔是她心中唯一的歸宿。最主要的是,龍曦辰也中意她,這是第一次有異性心儀於她。
可在聽說他是北魏三王爺時,她畏懼了,這是她第一次畏懼......
北魏三王爺龍曦辰,傳聞中一位狠辣的角色,曾在朝堂之上,公然殺死朝中大臣。北魏朝中,無人敢惹,皆是送與美人、金銀財寶討好的,平時連一句重話亦不敢說。
想至此處,無憂扯扯嘴角笑笑。龍曦辰哪裡如傳聞中那般性格?根本就是個還沒長大的孩子,與她沒什麼分別!
想來那些妾室都是百官用來討好他的東西,於他而言不過是身外之物,無憂又何必與身外之物計較呢?
吵出這麼多場鬧劇,既傷害了自己,也傷害了龍曦辰,沒想到龍曦辰還因此有了心結!
說實話,無憂有些愧疚。其實入府以來,龍曦辰沒什麼對不起她的地方,一切吵鬧都因她使性子而起,日後不該這樣了。
正想着,藥已經熬好了。
盛好了藥,無憂進入內室,看着仍然昏迷牀榻的龍曦辰,不免有些心疼,眼前的男人是她的初戀,,口中。喂完了藥又是敷藥,還是不見龍曦辰醒。
看來紫洛說的心病不假,心病還需心藥醫,可這該怎麼醫呢?無憂着實頭疼!
此事不能張揚,除無憂與紫洛外沒人知道,自然也就少了軍師爲無憂出謀劃策,只能無憂自己想,可費勁了腦汁也想不出個辦法......
翠雲軒中,無憂忙碌,可謂是一刻也停不下來。同樣的,在泠盈居中,林瑛嵐也忙得不可開交。
“怎麼樣了?”說話的人並不是林瑛嵐,而是裳琳居貞紫萱貞良媛,近來她與林瑛嵐來往甚密,似是在合謀什麼大事一般。
菊生擡眸看了貞紫萱一眼,隨即低下頭去,恭敬道,“回貞良媛的話,奴婢瞧見紫洛又進了翠雲軒,還聽見紫洛對太子妃說......”菊生將聽到看到的,一一說與林瑛嵐與貞紫萱聽。
貞紫萱拍手稱快,“一向聽說慕容妃低調爲人,沒想到也會有把柄落在咱們手裡!”又故作痛心疾首,“竟然趁着太子病重,斗膽與下人私通,這樣的女人怎配做太子妃?!怎配做一國之母?!”
菊生隨即奉承道,“聽說在大齊國內,傳聞過太子妃是癡傻人,奴婢瞧着現下也沒轉好,確實不配今時今日的地位!”
貞紫萱冷冷一哼,“她能有今時今日的地位,還不是靠着她孃家的力量。只要沒了大齊,別說她是癡傻的,就算是絕頂聰明之人,亦是無用的!只能站得越高、跌得越痛!”
說着,衝林瑛嵐使了一個眼色,“瑛嵐姐,眼下正是除了這個女人的好時機!”
林瑛嵐端起一旁的茶杯,輕啜了一口,不緊不慢道,“還不急,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