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人都稱龍空名爲公子而不是王爺,看來他是有意來這裡隱居,不想別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無憂看看那碗湯藥,再看到龍空名那臉色確實有點不正常的白,真是可惜了,這麼位玉樹臨風的人物,竟然是個藥罐子。
龍空名溫潤的臉上劃過一抹無奈,修長白皙近乎透明的手,端起藥碗慢慢飲下。
也許是習慣了,竟然連眉都沒有皺一下,好像喝的是普通的補湯。
“你生病了?”待他把空了的藥碗交還給小斯,無憂關心的問道。
無奈的輕扯脣角,“老毛病了,已經二十多年了。”
說的風輕雲淡,可是任誰病了那麼多年,心情也不會好吧!
沒有再多說什麼,伸手拉過他的手腕,白皙的肌膚比女人還要柔嫩,掩在寬大的袖袍下確是如此纖弱。
繡眉微微一簇,臉色有些凝重。
馮伯安排完事宜正好反回來,就看到那絕色女子正在給王爺把脈,心中有些好奇,卻沒有多話,只是靜靜的等着。
須臾後,收回自己的手,淡然道:“你的病是先天性的,好像是胎裡帶來的。”
幾句話卻讓龍空名和馮伯同時一怔。
“姑娘,你懂公子的病,那也一定能治好他的病對不對?”
馮伯老眼中閃動着希冀的光芒。
公子這個病確實是胎帶的,生下來母親就去世了,他也是奄奄一息如果不是御醫治療得當,恐怕早就夭折了,卻落下一個終身疾病纏身。
這些年也尋了不少名醫,開的藥吃了也不見什麼效果,總是反反覆覆,讓人怎麼能不擔心呢。
無憂繡眉微擰,這胎裡帶的病,確實不容易治。
龍空名看無憂有些爲難,無所謂的笑道:“馮伯,您別難爲無憂姑娘了。我這病已經這麼多年了,我也已經認命了,能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馮伯無奈的低下頭,心中替公子不值,爲什麼這麼好的人,卻沒有好命呢,即便是生在皇家又怎麼樣,卻連普通人都不如。
“那倒也不是,我剛纔把你的脈,感覺到一絲不一樣的撥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胎毒。”
無憂的話,又一次讓所有人震驚了。
龍空名只是微微一怔,目光又黯淡下去。
馮伯急切的問道:“姑娘,你說胎毒是什麼意思?”
無憂仔細的講解道:“就是在母體的時候就中了毒,嚴重的母子都會喪命,你家公子竟然能活下來,而且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
會是誰在他還沒有出生就要治他與死地呢,不用問也知道,皇家果然是個比地獄還恐怖的地方,估計他的母親在生產中也難免遇難,怎能不讓人嘆息啊。
龍空名自嘲的笑笑,倒沒有怨天尤人的怨恨,似乎一切都看透了:“看來我的命還挺硬的,果然這些年都是賺來的。”
無憂於心不忍,龍空名這人雖然她不熟,但也算見過幾次,而且這次他還收留了她,無論出於什麼原因,她都不能見死不救。
“給我點時間,我會幫你配解藥的,只是藥引不太好找,所以在我找到之前,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多謝姑娘,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們公子,老奴在這裡謝謝您的大恩大德。”馮伯又露出希冀的光芒,激動的幾乎要給無憂跪下了。
急忙扶起馮伯,她怎麼能受的起這位老人的如此大禮呢,何況能不能治好她也不敢保證。
“應該的,我也不敢說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會盡力而爲。”就算是個陌生人她也會救,何況是一個朋友。
龍空名舒心一笑,無論他的病能不能治好,但是無憂有這份心他已經很滿足了。
而且她話裡的意思是鼓勵他勇敢的堅持下去,他怎麼會聽不懂。
洗漱過後,又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雖然只是普通的丫頭衣服,但是穿在無憂身上,仍無法掩飾她清新高貴的氣質。
落座後,下人已經把飯菜擺上了。
“清茶淡飯,希望不要嫌棄纔好。”龍空名謙虛道。
“怎麼會,山珍海味若無朋友相伴也如同嚼蠟,如此甚得我心。”清清淡淡一份真,遠比那虛僞的奢華更珍貴。
“公子真的很會享受,這個地方山清水秀,連這盤裡的青菜,都帶着自然的清香,能生活在這個地方真是人生一大享受。”
無憂發自心底的感慨,龍空名這人似是看透了繁華,才能在這裡尋找一份愜意,這份心境不是誰都能夠做到的。
“無憂如果喜歡,可以在這裡多住些日子,住多久都沒關係的。空名沒有其他本事,多養你們幾口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咳咳……”
他想說幾句玩笑逗她開心,卻不料又咳了起來,急忙掏出手帕遮住臉,扭向一旁。
“馮伯,你叫人用柑橘,蜂蜜和川芎煮成一茶端來,以後每天早上都要給公子喝一杯。甘菊和蜂蜜有鎮咳的作用,蜂蜜和川芎又有養肺養身的作用,而且三味加在一起降低了毒性,提高了藥性,對身體有益無害。”
聽完無憂的吩咐,馮伯急忙去親自準備,這位姑娘還真懂的藥理,看來,這次公子的病有希望了。
“謝謝。”因爲剛纔咳嗽,白皙的臉上多了一絲不正常的紅,卻讓他多了一分人氣。
“我什麼都沒做,謝的太早了,如果你要謝我,我更加要感謝你,請我們吃飯,還收留我們。”
無憂輕笑一下,繼續道:“對了,那些藥,大部分都是溫補的,還是少吃點,是藥三分毒,保持心情舒暢,多多鍛鍊身體是很重要的。”
剛纔給他把脈的時候,感覺到他的心脈有些鬱結,看似風輕雲淡的人,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也沒辦法真正超脫世外吧!
龍空名瞭解的點點頭,問出一個很好奇的問題:“你怎麼會懂醫術的?說實話我不覺得你是公主,倒更像一個江湖人呢。”
“小時候有幸遇到一位前輩,是她教我的。不過她現在在哪裡我也不知道,可能她是江湖人吧,如果能找到她,我想一定可以治你的病。”
想起小時候失蹤的那
三個月,其實她一直都跟婆婆在一起,那位婆婆很奇怪,她不肯告訴她名字,卻在得知她的身世後。
可能處於母性的憐惜,對她特別好。後來的幾年裡,每年她都會出現,然後教醫術和馭獸術。
不過她總是很神秘,每次都是來無影無無蹤,她也很久沒有見到她了。
她是第一個無私關心她的人,所以她也很想念婆婆,如果有機會她想留在她身邊照顧她。
“順其自然吧。”龍空名倒是沒有強求,伸手夾了一塊竹筍放在無憂碗裡。
太子府
龍曦辰獨自一人在書房裡,卻對面前的文案一點興趣都沒有,感覺心裡空空的,腦袋也空空的,好像缺少了很重要的東西。
書房的角落裡臥着沒精打采的追風,往日的雄赳赳氣昂昂早已經不見了,像一隻生了病的病狗。
一向警惕的它,看到有人進來,連眼皮都不眨,一副萎靡的樣子。
紫華端了一盆排骨進來,這可是追風平時最愛吃的,老遠聞到味道就撲過來。可是這次它竟然看都不看,果然狗是通人性的。
“追風啊,你吃點吧。人家都走了,你想有什麼用呢。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想人家也不會回來了,還是乖乖吃東西啊。”
紫華蹲在追風面前,把排骨放在它面前,含沙射影的“好心”勸解。
自從太子妃走後,主子就更加冷漠消沉了,就連這條狗都沒精打采的不願吃飯。
龍曦辰甩下手裡的奏摺,沉聲問道:“情況怎麼樣?”
紫華起身走到主子面前,認真的彙報,“正如您所料,那些人動手了。”
龍曦辰眸子一沉,英眉擰了起來,握着扶手的手指漸漸泛白。
“不過您不用擔心,已經沒事了。”紫華繼續道。
緊繃的神情才稍微好一點,但是眼中的冷凝更加犀利。
“龍曦辰,你給我出來——”
門外傳來一聲呼喝,帶着滿滿的怒氣,隨後一個紫色的身影闖了進來。
“六王爺……”紫華正要上前請安,卻不料被一腳踹開,迎上一雙冒火的眸子。
“紫華,你先出去吧。”龍曦辰冷靜的揮了揮手。
紫華急忙閃身出去,他們兄弟要算賬,他纔不想攙和。
“你說,爲什麼要把無憂趕走?”一拳捶在龍曦辰的書桌上,怒氣衝衝的瞪上他。
“軒,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龍曦辰一臉無奈,看向龍黎軒。
“那好,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否則我把你的太子府拆了。”
龍曦辰起身走到龍黎軒面前,正要開口,忽然看到外面一抹白色的裙角,眸光微斂。
“其實這件事我也不想的,但是她做的太過分了。她心思歹毒,容不下別人,本宮爲她把府裡的所有女人都趕走了,這樣還不夠麼?”
“你也知道靈兒對我的重要,可是她卻偏偏容不下她,還讓貂兒咬傷靈兒。靈兒身體本來就弱,她的貂兒有毒,她這是誠心想害死靈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