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傅天仁聽了忙忙揮手,急着說道:“這般精貴的東西我們可是吃不起。少東家都拿去吧,兩條腿也是值好些銀錢呢。”一副生怕趙坤扣下多少銀子的樣子。
那趙坤想了想,就說道:“那既然他家不要,我就給傅小姐家留一條後腿,也算是我答謝你今日的款待。”
傅紫萱想了想就答應了。又給傅天仁引見了趙坤,趙坤得知他家是個老獵戶,就讓他今後有好東西儘管往醉仙樓送,有多少收多少。
傅天仁父子聽了高興地很。往常自家也沒太大能力,最多也就是獵一些小的東西,大的獵物一年也難得碰上幾回。一般也就在集市上按斤論兩就賣了。若是今日這頭梅花鹿是他家打的,也不過是扛到集市或是肉鋪,一斤頂多一二百文就賣了。沒想到有個醉仙樓的少東家收了高價,還承諾以後有野物也會高價收。這真是太好了!以後也能多得些銀錢,還不費事又不招人眼紅。
今日這鹿自家也只是仗着經驗領了路,就能得一半銀錢,一百兩銀子呢!一百兩能買五畝上好的水田了,還能建個不錯的房子了。父子倆高興地不停向傅紫萱和趙坤道謝……
而傅紫萱那邊,則很快掏出靴子裡的匕首趁着這鹿還沒僵硬,快手快腳地把鹿茸割了下來。包好斷面,讓夏雪細心地收好。
她在割的時候,衆人都圍着看她割,那傅天仁就問道:“都說這鹿茸是好東西。可是它到底是幹什麼用的?這東西硬乎乎的,可怎麼吃?”
傅紫萱聽了就跟他們詳細介紹了一遍。趙坤這些大家子弟多少是知道些這鹿茸的功用的,如今聽了傅紫萱的解釋倒是對這鹿茸瞭解得更多了些。
事實上傅紫萱還想開口把那鹿鞭留下的,這鹿鞭若是交到她師父手裡可是能賣出一千金不止。只是這會她倒有些不好意思張口。再加上人家趙坤給了那麼高的價格,估計也是知道那東西好處的,萬一人家也要用呢?就只好做罷。
衆人把鹿擡到火堆前。也都聞到各種香味,更是驚覺飢腸轆轆。都不用人招呼,迫不及待地親自動手掏了紅薯烤肉等吃了起來……
而悶的竹筒飯也好了,掀了蓋子,把竹筒一邊小心劈開,撕拉掉兩邊竹子,那米就成一條長團躺在另一半竹筒內。揪起一段放進嘴裡,只覺噴香無比,吃到肚子裡熱呼呼的,整個人都暖和起來。連傅紫萱都連吃了兩根,更沒說那些吃貨了。
除了跟着傅紫萱的清風雲霽和夏雪之外。這一羣人都是沒這般在野外如此這般吃過的,連那傅天仁都連連感嘆,說以往都是白活了,每次進山都是啃那些乾硬的乾糧或是煨紅薯。帶幾節事先在家準備好的竹筒米,想吃的時候就架個火悶一悶也是便當的很呢。
紫陽等人更是嚷嚷下次還來。那趙坤也是一臉滿足,一邊吃一邊問道:“這鹿不是善羣居的嗎?怎麼被你們單獨獵了一隻。”
那傅天仁就說道:“母鹿幼鹿多半羣居,公鹿一般都是獨居的。這鹿可不好獵,警惕性高着呢,草葉子動一動都能驚了它。”趙坤聽了頓時就來了興趣。一屁股挪過去就向傅天仁討教了起來……看來,這玉屏山以後會時不時地出現少東家趙坤的影子了。
一行人用過飯後,略收拾了,因爲人多,倒不好一起去打獵,那兩個小的只怕也沒那腳力。加上傅紫萱也想在附近找找看有沒有得用的藥草。就把兩個小的和夏雪留下了,趙坤也留了趙南在原地看着那頭梅花鹿,其餘的都跟着去打獵了。
趙南在原地除了負責看東西還讓他洗刷一些用具。傅紫萱則帶着夏雪、紫嫣紫辰還有旺福沿溪澗往上走,一路倒讓她發現了好些常見的藥草。幾個人埋頭就挖,不大一會功夫就挖了大半揹簍。野雞野兔什麼的也獵了七八隻。紫辰高興地嘴都合不攏。
歇息時,紫嫣貪涼,把腳丫放溪澗裡踩水,被一條遊弋的水蛇嚇哭了,再也不敢往溪澗邊走了,緊緊地拽着傅紫萱。傅紫萱沒法,覺得也差不多了,也已是申時,山裡天黑得早,怕不好出去。趙坤也是要回城的,幾人就走回中午用飯的地方。
回到原地,發現趙南童心未泯地一個人在煨紅薯吃,吃得兩手黑乎乎的也不管,臉上嘴上也是黑乎乎的,逗得紫辰紫嫣直髮笑,很快也加入了他的行列……
不到半個時辰,就聽旺福叫喚了起來。傅紫萱仔細一聽,知道是衆人回來了。
嗬,收穫還不小,瞧着人人喜笑顏開的樣子。一頭香獐子,兩頭狍子,一頭野羊。還有好些野雞野兔之類的。三個武功好手,加上一個老獵戶一個小獵戶,還有兩個剛學了功夫的半大小子。這收穫算是不錯。
趙坤臉上瞧着興奮得很,比剛來時的面無表情可是判若兩人。趙南還上趕着去誇自家主子幾句好話,那趙坤更是隱隱瞧着有些得意起來……
不多時,趙坤就從懷裡掏出四百兩銀子,二百五十兩給了傅紫萱,一百五十兩給了那傅天仁,連着上午的那頭鹿。傅紫萱看着這二百五十兩的銀票,臉有些抽搐。看了一眼也不跟他客氣,示意夏雪接了過來。
那傅天仁本想推讓,趙坤就說以後可能還要仰仗他呢。看來這個嚮導趙坤可是先巴結上了。這一個從京裡來的富家公子,在此地悶了一年多,好不容易找到個好玩的去處,這玉屏山估計以後可是會常來的。這一百五十兩也算是趙坤示好的了。
這一些野物,趙坤只拿了大些的,野雞野兔倒是沒收,全留給兩家,說這些大的,就夠他今晚在醉仙樓大賣一筆了。還催着大家快走,還趕着回醉仙樓張羅晚宴發貼子宴請城裡富戶呢……
衆人一番收拾,小心翻過峭壁,走過半山腰的密林,就出了下山道。可能心急的緣故,感覺很快就到家了。可能這回村裡人都在田裡勞作的緣故,倒不像上次那般引起轟動。
那趙坤到了傅家,取了車馬,把獵物安置妥當後,拱手與清風雲霽道別,這三人估計一番共同戰鬥,已是生了一番革命情感了。
趙坤又回頭看了傅紫萱一眼,也向傅紫萱拱了拱手,心裡很是感激傅紫萱讓他有了這一番際遇,今天他覺得自己的日子是豐滿的,充滿陽光的……
傅紫萱和傅天仁目送他走後,剩下的野雞兔傅天仁是死活不願再拿了。說今日已是佔了好大的便宜,已是拿了一百五十兩了,還說他打了那麼多年獵,都攢不到這些錢。傅紫萱只好撿了兩隻山雞兩隻野兔給他帶了走。
臨走那個傅紫玉終於鼓起勇氣對清風雲霽說道:“我能不能跟着你們也學功夫?”
今日他已是看到紫陽紫越三人的身手了,雖然還沒有什麼招式,不過只騰挪轉移身子輕快就足夠讓他豔羨了。更何況跟在這樣的師父身邊,假以時日,也一定會有師父這樣的身手的。清風雲霽各自看了傅紫萱一眼,傅紫萱就說道:“你年紀已是太大了,再說兩位師父也不輕易收徒弟……”
那傅紫玉聽了一臉沮喪,低垂了頭,忽然耳邊又聽到傅紫萱跟他說道:“不過,每日晚飯後,你可以過來跟着學一個時辰,收不收你當徒弟,要看你的造化。”
那傅紫玉頓時點頭如搗蒜,嘴都快咧到耳跟了。傅天仁也替他高興。想着能跟在這麼厲害的師父身邊還是兩位有品級的官爺身邊,多少是個好處。就帶着傅紫玉跟三人道謝。拎着幾隻野物走了。
後來這傅紫玉倒真是天天晚飯後都來練上一兩個時辰。他雖是資質差了一點,但是肯下功夫,能吃苦,後來還真是學有所成,最後官至四品將軍。這當然是後話了。
而家裡人看到這一堆野雞野兔還有一條罕見的鹿腿,都很是驚喜,忙打發紫陽等人到傅天湖傅天海家裡請兩家人來吃晚飯,再把族長和幾個族老請來。鄉下人家一般有些什麼肉食大多不會吃獨食,都會一大家子或是與尊長共享,傅紫萱回來這段時間也算是習慣了。反正她也正想向衆人瞭解一下水稻的種植情況。
晚飯自然又是一番熱鬧。這鹿肉可是稀罕物,向來都是達官貴人餐桌上的吃食,鄉里人家一輩子都沒能吃上一回,今天可是沾了光好好吃上一回了……
飯後傅家分送別了各家一些肉食,各家都沒拿。也知道傅家天天都要往外買肉菜的,自然是不肯再拿。傅天湖和傅天海也是同樣不肯拿。
送族長及族老們走後,只剩自家人,傅紫萱就向傅天湖打聽起村裡插秧的情況。傅天湖就說情況很好,沒有倒伏,種下後,很快就挺過來了,沒有一株倒下的,苗種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