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的身上,居然能同時修煉生氣和死氣,他們活了一輩子,也沒有見過。
當初老族長身上出現的,也不過是因爲重傷,被死氣迷亂了心智。
但是穆千嬈眸光清明,沒有一點兒迷茫的色彩,那些長老心中害怕之餘,更多的是驚訝和疑惑。
林崖和安長義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露出了遲疑。
座位巫醫族的族長,怎麼能夠擁有死氣呢?死氣那般邪惡,根本就無法和他們巫醫族比擬。
“族長,這可怎麼辦?”
他們的族人是逃了出去,出去又能去哪裡?到處流浪分散嗎?
穆千嬈和她身邊那個男子的身份絕對不一般,林崖和安長義相信,只要他們肯,一定可以將所有人都保護妥當。
林崖咬牙皺着眉:“族長,現在不是想那些的時候,那些蟲子就要圍上來了,咱們該怎麼辦?
安長義在懷中拿出了一些小瓶子,分給了身後的弟子們。
“這個能保護你們一段時間,快逃吧!”
弟子們已經離開了大半,剩下的都是一些年歲大一些,眼中含着堅決之色的人。
見到族長身上還有保命的東西,所有人臉上露出了一抹喜悅。
“族長,不如趁着現在衝上去,將他們除掉?”
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男子才說完,看到那漫地黑壓壓的蟲潮,臉色頓時變了。
而此刻,那些蟲子,已經將向着穆千嬈的方向走了過去。
只見穆千嬈在地上一劃,兩道生氣和死氣相互纏繞的氣旋出現,直接將三人保護在裡面。
那些蟲子有些撞在了那道黑白相間的氣旋上,頓時發出了好似火燒一樣的噼啪聲。
見到前仆後繼的蟲子都死了,剩下的那些好似意識到了穆千嬈這裡的危險,開始向着他們身後,安長義和幾個長老的方向捲了過來。
看到穆千嬈的動作,那個黑衣女子更加賣力的吹奏了起來。
其餘的黑衣人站在女子的身旁,望着那些蟲子要將這些人吞噬。
“吃吧,將這裡的一切都吃光好了!”
那些人臉上滿是興奮,那些蟲子走過的地方,寸草不生。
眼見着,綠地變成了岩石地面,
穆千嬈眯着眸子,身上的氣息不斷的充滿那個氣旋,她定了定神,對着身後的墨王叔道:“飛墨,剩下的,看你的了!”
墨王叔藍眸淡淡閃動着,儼然已經知道了穆千嬈的想法,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彎身在她耳側說道:“嬈兒,本王去了!”
那笑容中隱藏着一絲好似不懷好意的笑,他閃身踏出了圈子,那些黑色甲蟲看到墨王叔出來的瞬間,便要順着他的腳背爬上去。
那種讓人心麻的東西密集的簇擁在一塊,安長義和那些弟子的頭髮沒都豎起來。
但卻見墨王叔在那些蟲子的背上踩着,仿若無物般向前一步一步走去。
黑甲蟲在墨王叔的腳下化爲粉末,黑袍下白色的靴子上,沒有留下絲毫痕跡。
黑衣女子瞪大了雙眼,口中的語調急轉。
原本攻向那些長老弟子的蟲子反撲回來,全部都向着墨王叔的方向
圍繞過去。
黑衣女子也被蟲子包圍着,根本沒有力量反擊,若是被墨王叔走過來,他們只有死路一條了。
“小姐,該怎麼辦?”
剩下的人不淡定了,這一次他們只來了百來人,還是在少主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來的。
本以爲這裡的人很好收拾,未曾想過,這兩個殺神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不說那個男人,就算那個女子,也有和他們這些人一拼的實力,這巫醫族不是沒落了嗎,到哪裡找來這麼多厲害的幫手?
“怎麼辦,這次行動失敗,走吧!”
女子冰冷着臉,在黑色斗篷下隱藏着的美麗容顏緊繃着。
“這樣失敗回去,少主會不會怪罪?”
“放心吧,哥哥不會怪罪的,咱們撤!”
“是!”
黑衣人趁着墨王叔還沒過來的時候,就要向後跑去,就在此時,穆千嬈忽然在腰間拿出了一支同樣的小笛子。
那支,正是當初她得到狼鷹之時,那位大長老留下的。
黑衣女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穆千嬈放在脣邊吹奏着,那些本是攻擊對方的黑甲蟲,將他們的去路,全然攔截。
“這是怎麼回事?”
“這些蠱蟲居然會叛變,大小姐,快想想辦法啊!”
剩下的三十多人開始焦急的催促着,大小姐之前灑下的粉末,居然被一些不怕死的蟲子吃了,剩下的那些,正瘋狂的涌動着。
“啊!”
一聲慘叫傳來,一個蟲子順着一個黑衣人的鞋子爬了進去,在他的身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頓時,那個人渾身抽搐起來,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林崖眼瞳微縮,帶着弟子們又後退了一些,他聲音微微顫抖的說道:“大家不要過去,那蟲子有劇毒,被咬上一口,也必死無疑!”
黑衣女子沉着臉,再度拿着笛子放在脣邊,猶如魔音一般尖銳的聲音和穆千嬈所發出的柔和的聲調交織在一起,黑色的蟲潮頓時停留在了原地,不知道該聽從誰的命令。
黑衣女子眼眸中蘊藏着濃郁的疑惑,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不但會使用蝕毒冢的死氣,還能夠操控他們的蠱物,她到底從哪裡偷學了控蠱的技藝。
“大……大小姐,這些蟲子好像……好像要控制不住了!”
被身後的人一推,原本精神力集中的黑衣女子口中的語調一下子混亂起來,那些原本受控於她的蠱,再度衝了上來。
這次,已經沒有辦法抵擋那些蟲子的攻勢了。
六十幾人圍城了幾個大圈,保護着黑衣女子向後面狂奔而去,那些馬已經被蟲子吃的連渣子都不剩,只能靠着那些人餘下的力量,用人肉牆的方氏,將女子送出去。
穆千嬈見到黑衣女子大勢已去,將笛子拿了下來,鬆了口氣。
那些人見到出了黑甲蟲的包圍範圍,才放鬆下來,就看到前方出現的一道黑色影子。
墨王叔面色冰冷的看了看那些人,嘴角嘲諷的勾了勾。
“既然來了,就好好休息一下再走吧!”
“保護大小姐快走,咱們擋住他!”
剩下的十幾人頓時
衝了上來,其中的兩個人一人拉住那女子一隻手,向着山頭的方向跑出去。
他們只知道那一條出口,所以必須要逃到那裡。
穆千嬈撣了撣身上的塵土,帶着穆千尋站在一旁看熱鬧。
氣勢洶洶衝進來的一百多人,如今只剩下這麼點兒,還帶着傷狼狽的跑出去,當真是大快人心。
安長義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結束了,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
不管這個女子有沒有修煉蝕毒冢的死氣,他都決定,這個族長的位置,要交給她了。
“族長,巫醫族,有救了!”
後方的弟子滿心興奮的說道,看着穆千嬈的眼神,先是羨慕,隨後變成了恭敬之色。
那位大弟子第一個對穆千嬈開口說話,他走上前兩步,直接跪在了地上。
“多謝姑娘大恩大德,在下和巫醫族的所有族人們,感謝姑娘的救命之恩!”
就在男子跪下的瞬間,後方的所有小輩,都跪了下來。
那臉上的神色,滿是感激。
穆千嬈眸光冷淡的看了看那些人,隨後,嘴角劃過一抹名爲諷刺的情緒。
“不用謝我,我擔當不起!”
說着,她拉着穆千尋躲到了一旁。
那大弟子不死心的轉過頭,再次叩拜下來。
“不管怎麼說,都是您救了我們,受這一禮,是應該的!”
穆千嬈沒有說話,將視線落在了正踩着黑色蟲子屍體往回走的墨王叔身上。
那些蟲子失去了控制,全部變成了石頭一般僵硬在地上一動不動,墨王叔沒走一步,都能踩碎幾十個。
當然,以黑甲蟲的硬度來說,墨王叔下腳的時候,是飽含了內力的。
“嬈兒,這女人,你打算怎麼處置?”
再看那些黑衣人,全部都被蟲子咬死了,還沒有被吃的幾個人渾身漆黑的倒在地上,早已氣絕身亡。
穆千嬈掃了一眼被墨王叔單手提着領子帶過來的女子,低聲說道:“送給他們吧,這也算我還了你們之前療傷的恩情。”
墨王叔甩手,將女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蒙着斗笠的女子渾身功力被封印,就連想運氣死氣,也不行。
她眼含着怨恨的瞧着將她圍起來的那些巫醫族的人,冷着臉不說話。
“將她頭上的斗篷摘下來,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你們這些老頭,沒見過女人嗎?居然這麼多人欺負我一個女子,真是臉皮比城牆還厚!”
那些人被女子一罵,臉色立刻有些掛不住了。
“你這女人胡說什麼,你纔是罪大惡極!”
其中一個上前,一把將女子腦袋上罩着的黑色帽子扯了下來,女子微微咬着脣低着頭,那張美麗的臉上,含着一絲蒼白。
“額……別說,還挺美的……”
“別看這女人長得不錯,剛剛召喚那些蠱蟲來的時候可沒有絲毫手下留情,當真是蛇蠍心腸!”
穆千嬈聽着他們的議論聲,原本打算離開的心思,便停了一下,她擡頭看向女子的方向,眼神中露出一抹驚愕之色。
(本章完)